周姨娘面難看,發白,閉著不開口。
薛莊主聽了這話,認定把陳年舊事告訴了獨孤雪,怒不可遏。
蹭一下從地上爬起來,就朝周姨娘的臉上招呼。
“打死你個賤人!竟敢背叛我!”
可他的手剛要打上周姨娘的臉,就被吳管家扣住了手腕。
“莊主,不可。”
薛莊主雙目通紅,幾乎能把人吃了,哪里聽得進去勸。
“吳管家,你放開我,今天我要把這吃里外的賤人打死!”
獨孤雪若有所思地看著吳管家,角輕輕勾起,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察覺到一視線,轉頭與周姨娘對視一眼,面上帶著了然的笑意。
周姨娘嚇得一,有種無所遁形的迫,急忙避開了視線。
獨孤雪面帶嘲諷,冷笑一聲。
“周姨娘,他都這樣對你了,你又何必幫他遮遮掩掩?
薛憐荷夫妻倆死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他們夫妻倆是被薛莊主殺死的,對不對?”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圍觀的下人全部噤若寒蟬,趴在地上也不敢。
薛莊主忽然停止了作,不可置信地看向獨孤雪,雙目噴出火來。
“獨孤小姐,你雖然份尊貴,也不能信口開河!
你以為隨便一說,我就會相信你的話嗎?你以為大家會相信你的話嗎?
我怎麼可能殺了自己的兒和婿!你不要在這里妖言眾!”
吳管家地扣住他的手腕,卻沒有彈。
周姨娘閉的抖了抖,雙眼一閉,又慢慢睜開,好似下了什麼決心。
“老爺,你可還記得,荷姐兒親那天晚上,你喝了一碗醒酒湯,之后便消失不見了。
等你回來的時候,渾是,還把服都燒掉了。
沒多久,就傳出荷姐兒夫妻倆被殺的消息。”
一句話好似天雷,將薛莊主劈的頭暈眼花,一個站不穩,又摔倒了。
這次比較慘,腦袋直接磕在了椅子角,鮮汩汩而出。
流了一臉,看起來十分可怖。
周姨娘不再看他,好似陷了回憶里。
“老爺,你不要再否認了,事實就在眼前,他們倆就是被你殺死的。”
薛莊主眼神閃爍,拼命地搖腦袋,喊得撕心裂肺。
“不!不是的!你在說謊!你這賤人肯定在說謊!”
周姨娘淡淡地掃他一眼,似乎還嫌他不夠痛苦,又緩緩開口。
“老爺,你不僅殺了荷姐兒夫妻倆,十多年前,你還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
此話一出,所有人如五雷轟頂,全部呆滯住了。
獨孤雪眸中流出一抹訝異,不可置信地看向周姨娘,這個倒是沒想到。
知道現在莊里的那個年是假的,也知道真正的爺已經死了。
但沒想到薛龍海竟是被薛莊主殺的!實在匪夷所思!
可是轉念一想,腦子里又冒出一個念頭,難道?
周姨娘接收到獨孤雪灼熱的視線,回了一個歉意的眼神。
“老爺,你不要否認了,海哥兒確實是你殺的,跟那天晚上殺死荷姐兒夫妻倆一樣的手法。
可能你自己不記得了,但卻是千真萬確。
你明明也知道,海哥兒已經死了,也知道他死的很冤。
你之前猜測來莊里索命的鬼是海哥兒,所以才會找法師,尋了個八字相合的替。
就是想把他送走吧?老爺,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
薛莊主癱在地上,瑟瑟發抖,雙眼通紅似烙鐵,卻還在極力否認。
“不是我!不是我!你在說謊!”
獨孤雪眸子瞇起,看著痛不生的薛莊主,凝眸細思。
這樣說來,不論是薛龍海,還是薛憐荷夫婦倆,薛莊主殺人的時候,似乎都于被控制的狀態。
也就是神魂不清?或許是被什麼藥控制了。
果真如所料,這一切都是人為。
只是這背后之人?
獨孤雪想起無名法師的話,那天被問,無名法師說,讓他們來裝神弄鬼的,正是周姨娘。
周姨娘啊,藏的可真深,把所有人玩弄于掌之間。
到底是什麼人?明明嫁給了薛莊主,又為何要弄死他們一家?
不,或許,一開始嫁給他,就是為了正好的報仇。
獨孤雪想到這一切,卻沒有當面揭穿。
薛莊主被接連打擊,已經在崩潰的邊緣。
他從地上爬起,像個瘋子一樣沖出去。
眾人眼看著他瘋瘋癲癲地跑出去,等追上人的時候,他已經跳進了蓮池里。
下人們手忙腳的,好不容易把他救出來,卻早已沒了呼吸。
薛莊主死了。
一切好似塵埃落定。
所有人都好似做了一場噩夢,渾冷汗直冒。
如今整個莊子死的死,瘋的瘋,人心惶惶。
獨孤雪告辭離去的時候,周姨娘來送。
“獨孤小姐,謝謝你,等此間事了,我會給你一個代。”
跟聰明人打道就是這般,彼此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獨孤雪淺淺一笑,“我等你的消息。”
話音落,轉離去。
岐城,將軍府。
鴻運山莊的事一了,獨孤雪又馬不停蹄地開始研究刺繡。
之前君輕塵送的發繡,還有柳如煙送的染繡,最近太忙,都沒來得及仔細研究。
獨孤雪把自己關在繡房里,除了吃飯睡覺,什麼都不干。
以前便是這麼個習慣,一旦鉆進去,除非取得什麼進展,否則是絕不會半途而廢的。
這般勤學苦練,倒是愁煞了將軍府的其他人。
家里人為碎了心,分了好幾撥來看。
沈夫人和獨孤將軍聽說寶貝兒不吃不喝研究刺繡技,那是又又心疼。
老兩口做夢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日。
以前自家兒就跟韁的野馬一樣,白天很能見到人。
時不時地就有人帶著鼻青臉腫的兒子找上門,說什麼又被你家小霸王打了。
兩人聽完之后,一個忙著護短,一個忙著掄拳頭。
最近兒從良了,不僅不打架了,還特別勤勞刻苦。
以至于他們兩人都沒什麼事可做了,日子過得格外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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