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墮城, 嫖到失聯】:對啊,這是我的新昵稱,怎麼?不滿意?
蘇璇本來以為秦梟會就這個問題說些什麼, 沒想到對方似乎關注的是另一件事。
【您往這邊滾】:你又去撒狄了?
蘇璇不由有些意外。
【人在墮城, 嫖到失聯】:你不知道我在哪里?
既然他們都見過面了,現在也并未刻意藏行蹤, 如果秦梟想要知的位置, 應該是相當容易的事。
如果他只想確認大致范圍的話, 恐怕都不會驚。
當然若是想要的位置, 那樣程度的知就會是雙向了。
不過哈蘭星在伊甸中央, 與倪瓦納星隔著百萬年, 但凡稍稍知一下,都不會問出這種問題。
【您往這邊滾】:你不喜歡我那麼做。
【您往這邊滾】:我只知道你在哪個方向。
蘇璇:“……”
這種模糊的程度, 對他們而言就是本能般的知了, 只要自己在這個宇宙里, 他就會有所覺。
反過來也是一樣的。
【人在墮城, 嫖到失聯】:我不喜歡的事你都不會做嗎?
【您往這邊滾】:我盡量。
蘇璇看得有點想笑。
【人在墮城, 嫖到失聯】:如果我說我不喜歡你主聯系我呢?你就盡量控制自己不來和我說話嗎?
【您往這邊滾】:。
【您往這邊滾】:如果你的重點是主聯系的話, 那我只能等著你來找我,然后再回復你了。
【人在墮城, 嫖到失聯】:如果我很長時間都不聯系你呢?
【您往這邊滾】:定義一下‘很長時間’。
【人在墮城, 嫖到失聯】:一萬年?
【您往這邊滾】:我會假設你死了,然后直接殉。
蘇璇直接笑出聲來。
忍不住發了個語音請求過去, 對面秒接。
蘇璇板起臉來,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嚴肅一些, “你真有自殺的方法嗎?”
那邊的環境很安靜。
低沉磁的男聲因此格外清晰, “沒有。不過總能想到辦法的。”
這家伙好像不是在開玩笑。
蘇璇不由覺得有些稀奇,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理由讓你活著了嗎。”
他們這樣的存在若是死亡,那和正常人類的況也會截然不同。
元能的復生之力尚在,就永遠不會真正被消滅,但意志可能會在反復的生與死之中變得模糊。
然后再次回歸宇宙里一團漂浮的不明質。
如果以人類的標準來看,這其實也就是死了。
屆時會失去自我,失去一切的記憶——如果秦梟回歸混沌星的狀態,那也是一樣的。
“或許吧。”
秦梟淡淡地回答,“在遇到你之前,我就在不斷地在給自己找事做。”
蘇璇回想一下他們相遇之后的事,發現也確實如此。
秦梟其實有很多辦法去完那些任務,并不一定非要在其中摻和,然而他卻選擇了需要人配合的計劃。
秦梟仿佛知道在想什麼,接著說道:“那好像是謹慎起見的選擇,但我下意識去選擇那些麻煩的計劃,也是因為我覺得那樣能花點時間。”
以前他或許沒有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然而時間久了,他也漸漸明白,他其實一直活得很單調,他所做的許多事其實都是某種程度上的自找麻煩,然后從麻煩里找點樂趣。
秦梟:“…………也就小時候還好一點。”
蘇璇:“因為那時候你很弱,要想辦法變強?”
秦梟應了一聲,“想看看很弱的我是怎麼挨打的嗎?”
蘇璇:“你已經弄到記憶了?你在哪?”
秦梟給發了個坐標。
蘇璇大致看了一下方向,直接消失在原地。
……
赫利俄斯星系。
桑斯三號衛星,種植園區。
控制室建筑位于園區正中央,旁邊有一片小小的停泊區,用來停放翼車或是小型飛船,并有一道封閉空橋延展而出,連通著外部的居住區。
停泊區里落了一架樣式老舊的翼車。
一對中年人模樣的夫妻正圍著車進行檢修,兩人一邊說話一邊翻著工箱。
忽然間有人從天而降。
那對夫妻瞬間警覺起來,甚至進了蓄勢待發的戰斗狀態。
黑發青年走近過來,風外套在空中卷,豎起的領口半遮著臉,綠眸在影中看不分明。
兩人臉上出了些許迷之。
男人皺著眉開口道:“我認識你嗎?”
人若有所思地抬起手,“你是不是——”
的視線不斷落在年輕人的臉上,神漸漸變得有些怪異,“你——”
黑發綠眼的青年在幾步距離外站定,歪頭看向其中的男人,“我上過你的課,先生。”
男人愣住,“我在不同的星球上教了二十多年的學生,遇到的人太多了,小伙子,你是哪一屆的?”
“納薩爾三號衛星,課外培訓。”
秦梟隨口報了個年份,但也不指對方還記得,“后來你給我推薦了克拉索家族的船上訓練營。”
那個男人終于想起來了,顯然面前的人還是讓他有些印象的,“啊……是你,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旁邊的人顯然想說些什麼提醒丈夫,幾次言又止,終究沒有開口。
“不怎麼樣。”
出乎意料的是,那個黑發綠眼的、與皇帝陛下有同一張臉的年輕人,還真的用一種閑聊般的口吻回答了問題。
“我正在追求我喜歡的人。”
他這麼說道。
人下心中的震驚,想起先前看到的新聞,關于那人是不是伊甸親王的話語幾沖口而出。
“哈哈,這是好事啊,我能幫到你嗎?”
旁邊的男人問道。
他倒也意識到不速之客上門肯定是有原因的,總不能跑來找自己只為了敘舊,而且他們之間也沒太多的舊事。
“我們最后一次見面,我被人揍了一頓。”
秦梟淡淡地說,“你記得嗎?”
人的眼神變得有些驚恐。
男人也愣了一下,臉上先是有幾分畏懼,畢竟剛剛對方詭異的出現方式,就已經證明他們絕對不是一個層面的對手。
若是要找麻煩的話,他恐怕沒有半點還擊之力。
然后他仔細回想那段記憶,又覺得這不該是來找自己尋仇的。
畢竟揍人的另有其人,自己只是看到了那一幕,而且當時那種場面——
秦梟:“我喜歡的人想要那段記憶。”
夫妻倆滿頭問號地看著他。
然而后者并不準備多做解釋。
剛剛男人腦海里涌現出那段回憶,秦梟已經拿到自己想要的了。
奇怪。
他完全不覺得麻煩。
他甚至只在期待蘇璇看到那些畫面后的反應——
雖然能預料要麼是冷嘲熱諷要麼是一些從奇怪角度出發的提問。
然后,當著夫妻倆的面,他就聯系了自己的追求對象。
“你要讓現在過來?”
男人茫然地問道,“在哪里?”
“我不知道。”
秦梟想了想,“但既然不是在撒狄的話,那應該是在哈蘭吧。”
人倒吸一口冷氣,看向他的眼神變得相當奇怪,還有些許了然。
男人依然在狀況外,聞言只是震驚,“在伊甸??而你要在這里等著?你知道這段路即使是穿梭艦一直躍遷也要——”
“嘿!”
高突然響起一道清亮甜的聲。
黑發黑眼的年輕孩輕巧落地,“這邊我沒來過,就多花了幾秒鐘時間找路,沒等我很久吧?”
“?!?!?!?!”
旁邊的男人瞠目結舌地看著。
人則是用一種摻雜了恍然笑意和八卦之的視線打量他們。
蘇璇眨眨眼,“嗯?”
“我真沒想到——”
男人嘆道,“我教過的學生居然能找到這麼厲害的朋友——哦,抱歉,我忘了你們還不是沒關系。”
蘇璇挑起眉看向秦梟,“看來我錯過了一些重要對話啊。”
不過他居然真的出來找人只為了一段記憶?
這家伙還能折騰的。
然后記憶的主人慷慨表示隨便看。
他是個治療能力者,然而鍛煉異能多年,神力量也并不弱,給出一段記憶對他而言不算什麼事。
“……謝了。”
蘇璇欣然同他握手。
想象中的青年時期的秦梟,可能是倔強桀驁的小狼狗,也可能是郁孤僻的社恐人。
然而記憶里的模樣狀態卻并非如此。
記憶的主人在走廊里穿梭,兩邊是冷的合金墻壁,暗沉的金屬板上倒映出模糊的人影。
他在最里面的房間門口駐足,自門悄然打開,展出一座空間開闊、穹頂極高的訓練室。
那房間長寬都超過五十米,屋頂高度也有十數米。
訓練室里空空,唯有門口矗立著一座小型作臺。
從地面到墻壁再到天花板,全都采用了超合金材料,置著特殊的能量護盾,足以吸收強大的異能沖擊。
在訓練室正中央,有一群年男在比試,分了幾個組,在不同的地方戰斗。
這群人看著都是十幾歲的樣子,也都有了特殊能力,遠遠去打得相當熱鬧。
這種程度的戰斗,在蘇璇眼里和兒園過家家沒區別。
一眼就看到了秦梟。
他那時候大概十四五歲的樣子,高挑瘦削的形矯健靈活,四肢修長,理流暢,尚未完全擁有年人的健壯格。
那群男孩孩都是青春活力的年紀,也都是手不凡的異能者,但論起貌,絕對沒人比得上他。
此時此刻,他正被按在地上,遭另外兩個人的毒打。
旁邊的人制住了他,應該是用了某種特殊能力,他的手腳被迫牢牢住地面,彈不得。
一個又高又胖的男孩騎在他上,一拳接一拳地揍他的臉。
黑發年躺倒在地上,表沒什麼波,那雙映著燈的翠綠眼眸波瀾不驚。
蘇璇以為自己會看到忍憤怒屈辱等緒,然而統統沒有。
他就那樣盯著天花板,好像自己沒在挨揍,只是在休息發呆一樣。
“覺怎麼樣?”
那個揍他的男孩大聲問道。
“我覺你沒吃飯吧。”
黑發年不冷不熱地說道,“我鄰居家三歲小孩的拳頭都比你有力氣。”
于是又是一個重拳揍在他臉上。
這樣程度的攻擊,被打掉牙齒都是輕的。
然而秦梟臉上卻看不出什麼傷,甚至連跡都沒有。
那個高胖男孩看上去相當憤怒,“你這個討人厭的——”
一邊說一邊又是兩拳砸了上去。
“……”
教練只在門口看著。
因為這并不是什麼群毆霸凌的戲碼。
那個控制秦梟的能力有諸多限制,其中有一點就是他不能再被特殊能力攻擊,否則錮將立刻解除。
所以若想讓他失去戰斗力,只有上手揍人。
然而這些小孩的力量似乎還不夠強橫,或者說,秦梟在這方面遠遠勝于他們,尋常的打擊本沒法對他造傷害。
那場單方面的毆打并沒有持續很長時間。
秦梟很快開始發揮毒舌技能,功激怒了對手。
那個男孩的拳頭上發出芒,顯然是忍不住用了特殊能力。
這一拳打裂了黑發年的頜骨,遠遠就能聽到清脆咔嚓聲,然而也功將秦梟從無法移的狀態里解救出來。
下一秒,同樣的重拳砸在了高胖男孩的腰間。
秦梟一擊打中立刻后退。
那個男孩站在原地,上不斷出骨骼斷裂的脆響,甚至噼里啪啦地連了一片。
最終他搐著癱倒在地上,甚至都變了形,好像被人走了大部分骨頭一般。
教練頓時閃過去。
因為及時的救治,男孩并沒有生命危險,只需要修養幾個小時就能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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