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父和皇伯父給了父親大半年的時間，也派人去牢裡勸過，可他不改主意……”

嬤嬤低聲勸道：“為你子，當敬孝道，你們求了許不管用，可總得去試試。這宮裡人多雜，若是不去，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你們。”

禧太嬪佯裝怒意，“你們是我的孫兒孫，得聽本宮的，必須去求，也更得去天牢探父。本宮會替你們安排，為人子，怎能因私怨不顧大局，若是你們背負不仁不孝的罵名，曉琴，你將來要不要許婆家，你弟弟要娶妻生子，名聲壞了，哪戶好人家會願意接納你們這樣的兒婦、婿？”

心裡是真生氣。

即便是做樣子，也必須去。

曉琴、曉帶了大半年，禧太嬪自是知道他們姐弟的子，曉聽和曉琴的，曉琴的脾氣擰得很，尤其是對慕容愷的事上，總是飽含憤怒、怨恨。

“曉琴，你自來乖巧，讓嬤嬤領著你們，在儀宮外頭跪著，不說旁的，只求皇後恩賞，讓你們見見父親，盡最後的孝道。”

兩姐弟被禧太嬪邊的嬤嬤領去了儀宮，規規矩矩地跪著外頭。

寧太嬪沒了昔日的張揚。

安太嬪更是一臉謙遜。

二人知道皇後不在，卻不急不燥地跪著。

近午時分，帝後並肩而行，兩人似在說什麼。

“臣妾跪求陛下、皇後，徹查六王（九王）案，他們是被冤枉的！”

曉琴重重一拜，“請陛下、皇後恩允，讓我們去天牢探父。”

既然禧太妃說了一番道理，就得長輩的。

不孝不仁是大罪，即便不願意去，也必須去。

陳蘅看著面前的兩個孩子，“曉琴、曉姐妹也不容易。”

慕容慬道：“你們姐妹且起來，去天牢的事，朕為讓太極殿的侍手持令牌帶你們去，定下了日子，你們去探罷。”

“謝陛下隆恩！謝皇後娘娘。”

曉琴起，牽著曉的手離去。

“臣妾跪求陛下，請重查六王（九王）案，他們是被冤枉的……”

慕容慬抬手，周遭服侍宮人退離數丈開外，他定定地看著面前的婦人，“世上沒有不風的牆，現在之罪會不會累及你們的娘家還不定，你們就敢來求人？你們告訴朕，六王、九王世來曆怎般？”

兩人齊齊面驚駭之。

慕容慬輕哼一聲，“你們以為做得就無人知道，未免太小窺天眼閣。太上皇為何不讓朕手，那是太上皇覺得他自己的事，你覺得一個兒子會手父親的後宅之事？”

他把二王案歸咎於太上皇的後宅之事，這用意再是明顯不過。

慕容慬突地放開嗓門：“將寧太嬪、安太嬪慈安宮小院，任何人不得接近，更不許們與任何人傳遞消息，將們來此求之人稟與太上皇。朕與皇後不會手太上皇理後宅事務。”

一個給太上皇戴綠帽，與平王茍且生子。

另一個，竟用娘家子侄冒充皇子。

無論是哪一個，都足以誅殺全族。

寧太嬪、安太嬪連連磕頭，“陛下，我們是被冤枉的……”

“這些話，你與太上皇去說，不知死活的東西，能讓你們安這幾十年的榮華富貴，你們該知足了。”

寧太嬪大：“陛下，六王到底是與你一長大？”

“傳令下去，告訴刑部，問問六王如何與邪教勾搭，這從中牽線的是不是其母族之人。”

這是說，此事要牽連娘家。

寧太嬪再不敢求。

要死，兒子得死，就連娘族也會被牽連。

慕容慬果決地道：“既然你們一心求死，來人！把們押送養心殿，請太上皇置！”

他攜著陳蘅的手，暖聲道：“好好兒地說說話，竟被兩個不知眉眼高低擾了心。個個都以為皇家好欺瞞，真以為自己聰慧過人，不過是皇家不與其計較，這些識相的，就乖乖接罰，若再做垂死掙紮，牽累的人會越來越多，別說是娘族，就是六族也會牽涉其……”

這話看似與陳蘅說，實則是他說給二位太嬪的。

們既然敢做，就要承太上皇的雷霆之怒。

陳蘅睨了一眼，“聽說六王、九王的正妃已經被娘家接回了。”

“豈止是接回，前六王妃兩日後親，新夫婿是商賈，過門就做繼室；九王妃許的是鄉紳之子，不久要出閣嫁人。”

“六王妃好像有兒子罷？”

“那種不堪之人的兒子，焉能留存於世，別說是父皇，就是朕也萬萬容不得，一杯毒酒送其上路，留下全也算是風下斂。”

寧太嬪怨毒地來，眼裡似淬了蛇毒。

安太嬪不敢說出一個求人的字，他用娘家子侄冒充皇子，雖然還是被人知道。

會死，九王也會死，可不想連累了娘家，不願為這個罪人。

陳蘅與慕容慬用罷午飯後，就聽小馬道：“稟陛下、皇後娘娘，太上皇下令，將寧太嬪、安太嬪貶為寶林，已在暴室杖斃亡，太上皇令務府將其骨灰撒枯井。”

這是太上皇不想給們留下完。

陳蘅發現自己的心腸更冷了。

慕容慬完全就當了一個局外人，連一憐憫都不曾有。

“朕唯一舍不下的是慕容愷，他小時候還是可的，自無母，還常宮人欺負，後來他發現與我好，宮人就不敢欺負他，只要我回宮，他就變我後的小尾……”

小時候的歲月很，無憂無慮，那時，他最大的願就是能擁有健康，像慕容愷一樣可以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不用天天喝苦藥水。

陳蘅道：“你舍不得他？”

“舍不下又如何，他執迷不悟，寒了父皇的心，父皇的旨意斷沒有再改的道理。”

太上皇是個好父親，為了不讓兒子背負殺手足的罵名，他將此事的決斷權拿了過去。

他的意思再是明顯不過，史家也好，後人也罷，要罵就罵他，與他的兒子慕容慬無幹，無狠絕的人是他。

“你心痛不舍，父皇許也如此。阿慬，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