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狗嶺的開採、運輸、冶煉工作在鄭鵬的充分放權下,安祿山開始張有序地進行,像勘察地形,火車和鐵軌的研究,各式工和原材料的採購,和兵部談僱傭吐蕃俘虜充當苦力等工作,絕大多數都在鄭鵬的掌控,也有一些事不在鄭鵬的掌控,例如李林甫徵地的價格和進度。
李林甫沒有拒絕鄭鵬的勇氣,或者說也捨不得拒絕鄭鵬,他也算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答應了鄭鵬,拿到了第一批徵地款後,都不用鄭鵬催促,馬上開始行。
鄭鵬設立一項獎罰制度,提前完徵地有獎勵,反之懲罰,李林甫這次應下這件差事,其中很大的原因是爲了錢,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徵地需要時間,本職工作怕不能及時完,本想向頂頭上司告假,沒想到上司一口應下,說這事高公公已有待,會盡可能減輕李林甫的工作量,讓李林甫放手去做。
果然得到皇上的首肯,這樣一來,李林甫的幹勁十足。
李林甫居吏部侍郎高位,又是出李氏宗室,這次徵地又是真金白銀,第一階階很順利,可以說初戰告捷:
“論起輩份,歌奴你要喚老夫一聲家叔,既然是自家人,那一點田地不算什麼,要是其它人就不要提,不過是自己人,好說,就依了你的提議,按市價折現即可。”
“族中子弟能謀得實缺,多虧李侍郎以援手,不就是一點荒地嗎,不能種田不能栽木,李侍郎只管拿去就行,隨時可以到衙門籤契畫押。”
“李侍郎真是有心,雖說祖地不能售,不過李侍郎從中斡旋,用嶺北那塊地置換,讓我們的地連一片,這樣更好管理,還能說什麼呢,允了,允了,哈哈哈。”
李林甫通過購買、置換、刷人等方式,不到半個月,就完了第一階段的徵地工作,完第一階段的徵地後,馬上帶著一疊簽好的契約找鄭鵬。
看到那一疊契約,鄭鵬一邊查看,一邊驚訝地說:“原以爲徵地至要一個月,沒想到李侍郎這般厲害,只用了十五天就完,佩服。”
“運氣”李林甫謙虛地說:“長安附近的地相對集中,三分之二的徵地集中在幾個人手裡,只要談妥就能完大半,其中有三個算是本家人,自己人說話好商量。”
說到這裡,李林甫猶豫一下,還是從袖中拿出一小疊櫃票,輕輕推在鄭鵬的面前:“這是前期節餘的一萬八千二百零八貫,請鄭將軍收下。”
事辦完,節餘這麼多,雖說事前說好這筆錢是歸李林甫所有,但李林甫還是把錢拿出來。
畢竟是有頭有臉的人,事要辦,吃相也要好看,起碼在鄭鵬面前,不能顯得太俗氣,免得讓鄭鵬小看,李林甫相信鄭鵬會知道怎麼做。
錢是推出去,看著那疊櫃票,李林甫眼裡閃過一不捨:現在最缺的就是錢,一萬八千多貫啊,這可是一筆大數目,能填自己小前缺口了,要是買去買奴,可以買幾十名容出衆的婢呢。
錢是推出去了,不知爲什麼,李林甫心有種空的覺。
果然,鄭鵬看完後,放下契約,把那一疊櫃票推回李林甫前面,一臉認真地說:“約定就是約定,無論節餘多,都是李侍郎應得的,請快快收起來。”
讓李林甫徵地,看似變相給李林甫送錢,拉攏二人的關係,實則是用錢引出李林甫暗面,鄭鵬哪會在乎這點小錢,馬上把錢還給李林甫。
“這...這不太好吧,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就拿這麼多,之有愧啊。”李林甫有些“不好意思”的地說。
唐朝田地產量不高,一畝好的田地大約產糧三石,現在鬥米五錢來算,三石相當於三十鬥,也就說一畝地,就算一年產二季,辛辛苦苦勞作一件,連人工帶料,在風調雨順的年景下,收不過區區三百文,李林甫只用了半個月,也就是跑跑腳、耍耍皮子,就有近二千萬錢的收,報酬可以說極爲厚。
鄭鵬一臉正地說:“非也,做人就要言而有信,既然有約定,一切就以約定爲準,難道李侍郎覺得自己的努力和高公公臉面,對了,還有我的承諾不值這點錢?”
“不,不,不,主要是太多了,之有愧。”李林甫有些違心地說。
“李侍郎,收下吧,這是你應得的,老實說,要不是李侍郎出馬,事不會這麼順利,以後像花多,剩餘多不用再跟我說,我只知道一件事,就是用高於市價的價錢從李侍郎手中購地就行,至於李侍郎怎麼收、花多錢收與我無關,只看結果,不理過程。”
“明白了,鄭將軍放心,某一定辦得妥妥當當。”李林甫稍作思量,很快就應了下來。
用高於市價的錢跟自己收地,除了給高力士一個臉面兼拉攏自己外,鄭鵬主要是怕麻煩,也惜羽,就把這塊難啃的骨頭給自己。
李林甫明白鄭鵬的意思,自己也想好了,現在自己夾在中間,左右爲難,“名”一時難指,拿不到“名”,那就收點“利”,現在的人不比開國初,開國初期,事事講求一個規矩方圓,而現在呢,很多事都講求一個利字,要不然,出李唐宗室、又高居吏部侍郎的自己,憑啥讓郭通雄一個小賤商比了下去。
“有李侍郎這句話,我相信,以後的合作會很愉快。”鄭鵬笑臉如花地說。
“鄭將軍”李林甫主說:“徵地的事,宜早不宜遲,這第一階段的地收完了,不知第二階段的地什麼時候開始徵?”
半個月就賺了小二萬貫,袖子裡那疊厚實的櫃票讓李林甫到無比的充實,在錢的刺激下,有點急不及待地主要求工作。
修一條路花費實在太大了,而鄭鵬一張口就是修七百多裡的路,李林甫擔心鄭鵬只是腦子一熱,清醒後會後悔,或是財力不足,修著修著就放棄,趁自己現在有空,而鄭鵬也不缺錢,多收點地也就多賺一點錢。
高於市價收地,這可是一本萬利的事,再說鄭鵬要的地,大半是荒山野嶺或是遠離水源的下等地,很多人就是低於市價也肯賣,前些天收地時,第一次幹這種事,臉面抹不開,在地價方面把關不嚴,要不然餘下的錢更多,有了鄭鵬表態,想辦法把地價再一,到時利潤更大。
開弓沒有回頭箭,李林甫也是拼了。
鄭鵬邊出一不易察覺的冷笑,不過臉上還是保持一抹笑臉,聞言開口說:“李侍郎說得對,收地是宜早不宜遲,早一天拿下,早一天安心,本來怕李侍郎累,想過幾天再跟李侍郎說,沒想到李侍郎能主提出,太好了,第二階段要的地已經規劃好了,到時圖則和估價派人送到府上,要是李侍郎覺得沒問題,馬上就簽約款。”
“好,好,就按鄭將軍說的。”一想到又能賺一大筆橫財,李林甫眉開眼笑。
不同的高度,看到的風景也不同,要是放在李林甫居高,區區一萬幾千貫本不看在眼,現在是李林甫還沒有上位,仕途又有些暗淡,眼和氣度被困境限制,變得“市儈”也在理之中。
鄭鵬好像想起什麼,很快補充道:“對了,差點忘了,李侍郎提前半個月完徵地,按約定,提前一天獎二百貫,十五天就是三千貫。”
“不用了,不用了,拿到的已經很多了,再收這錢,就太說不過去了。”李林甫連連擺手道。
“不行,這錢一定要收”鄭鵬一臉堅持地說:“人歸人,數目要分明,要是李侍郎在限量不能完徵地,每推遲一天,也會按約定罰錢,獎金不會現在發,它會爲保證金,要到項目完再一起結算,從第二階段開始,徵地款的半會先扣下作保證金,這些事前已和李侍郎約好,想必李侍郎沒忘吧?”
李林甫連忙說:“沒有,沒有,這是應該的,某沒有異議。”
話說得很直白,錢鄭鵬出,但徵地過程中有什麼問題,不能牽扯到鄭鵬,要不然人家憑什麼白白給自己送錢?李林甫一開始就明白這個道理。
鄭鵬拿起手中的茶杯,笑著對李林甫說:“俗事已了,李侍郎,喝茶。”
李林甫拿起茶杯,聞了一下茶香,沒覺跟自己喝的茶有多大的差別,忍不住開口問道:“鄭將軍說要做與衆不同的茶葉,莫非這是新茶?”
“非也”鄭鵬有些頭痛地說:“不滿李侍郎,離開長安太久,回來後很多事要做,別的不說,是修路這一項,千頭萬緒,這些天都忙得腳不沾地,連答應皇上的燒尾宴還拖著,前天高公公還提起這事呢,說我是第一個敢拖著皇上的人,膽子太大了,唉,新茶的事,只能再拖一拖了。”
提起燒尾宴,李林甫有些羨慕地說:“能置辦一次燒尾宴,已是人之大幸,不知多人終其一也辦不了燒尾宴,鄭將軍能辦二次,真是皇恩浩、得天獨厚,說到燒尾宴,某都有些好奇了,不知鄭將軍的燒尾宴有什麼特別,需要籌辦這麼久。”
有錢有人,辦個宴會有何難,吩咐一聲就有下人去辦,鄭鵬的燒尾宴本應在過年前就辦,現在都是四月中旬,快半年了,還辦不了一個宴會,李林甫都有些好奇了。
半年時間,什麼山珍海味也能置辦了吧,至於花這麼多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