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用叮噹提醒,我們幾個也聽到前面不遠有人類的靜了——你問我是怎麼聽聲音就知道那是人類而不是林中野的靜?
廢話,飛禽走會罵娘麼!
“聽起來好像是在和什麼東西打架?”淺淺豎著耳朵聽了一下,忍不住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阿俊咱們過去看看吧,說不定是誰需要幫忙呢。”
不用說我們也肯定得過去看看,因爲這顯然是和當地人接的好機會。這些年來的多次穿越經歷讓我明白一件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跟異世界當地人友好流的第一步,畢竟文化服飾風俗習慣上的差異是很難依靠言語通和互相介紹來彌補的,唯有救人危難纔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示好方式,有多次局面都是在我們幹了好事之後纔打開的。所以有時候我都想寫本新人穿越指南,專門教那些不經常穿越的人怎麼在異世界打開人脈,這也算帝國元首爲宏世界億萬子民留下的神財富。後來沒寫的原因是擔心誤人子弟,咱這表述力本來就不強,萬一再遇上個理解力不強的讀者,教人穿越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在人家門口挖坑埋雷放陷阱,專等著當地人掉進坑裡喊救命的時候他再上去一邊救人一邊做自我介紹那不造孽麼——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認識冰斯之後我就知道得防著點這種天生的流氓了。
不過說來也奇怪,到異世界之後十公里必遇陷險境的當地人,要麼是膀大腰圓武功蓋世但偏偏被倆小賊摁在地上猛揍的世高手,要麼是若天仙家財萬貫但就是嫁不出去還天天在深山老林裡晃盪的千金小姐,並且救下來之後還要麼納頭便拜要麼寬解帶——這路線怎麼就不能神展開一次呢?
這麼胡思想著的時候。我們就已經靠近打鬥聲傳來的地方了,等依稀看見前面晃的人影之後,冰斯一揮手示意衆人停下,隨後所有人開啓僞裝,神不知鬼不覺地靠上前去。
在林間一較爲開闊的空地上。兩方正在殺氣騰騰地對峙著。
一方不是人類,而是一頭看上去比奧拓都大的猛,甚至比剛纔維斯卡和淺淺抓來玩的那頭劍齒虎還有迫力,這頭猛渾覆蓋著黑黃相間的皮,四肢壯有力,頭顱有些類似熊。但裡卻探出兩異常猙獰的獠牙,一雙黃褐的小眼睛中殺氣四溢地盯著它的對手:那是一個足有兩米多高的人類,一個材不比熊瘦弱多的鐵塔巨漢,這個當地人上半穿著一件黑乎乎的皮坎肩,筋紮實的雙臂在外,下半則穿著條寬寬大大的麻布短。腳上是一雙皮製的便鞋,他怒發分張,西方式的面孔上滿臉戰意昂揚,那頭棕黃的捲髮本來就糟糟的,現在配合上他的一殺氣和那嚇人的面目,更是如同獅子的鬃一般。這一人一肯定是經歷過一段時間的搏鬥了,不僅因爲我們剛纔聽到的那番打鬥靜。更因爲現場草木的一片狼藉。不過那個大漢上倒是看不到什麼傷痕,看來這人的戰鬥力也著實很強——起碼在“人”這個規格是很強,你看他對面那頭猛幾乎都有他六七個人捆一塊那麼大個了。
然而即便暫時這樣對峙著,兩方的強弱對比還是太過明顯,除非那個大個子真是個什麼鬥氣外放神功護魔武雙修的異世界超人,而且一生氣皮就會變綠並且隨還揣著一罐菠菜,否則我真不覺得這麼個凡胎的人能打過一頭比奧拓還胖一圈的野,反正第一眼我是這麼認爲的。
“待會倆人……倆熊……倆人熊……反正他倆只要打起來,你跟妾就一塊衝上去幫忙,”冰斯拍了拍我的肩膀。“熊掌拍下來的時候救人比他倆乾瞪眼的時候救人要印象深刻,你看電視上刀下留人的都比劫獄的多好幾個鏡頭呢。”
我默默看著這個一臉興的流氓,心說丫什麼破比喻。
而就在這時,對峙中的倆人熊似乎終於按捺不住,開始了。首先的果然是那頭猛:畢竟沒有人的沉穩和戰。在煩躁過理智之後,那頭黑猛突然嚎著撲向對面的大漢。
而那名大漢的反應卻讓人有點意外:他好像是被嚇傻了似的,完全一不,就那麼愣著神看著一座山朝自己過來,我和冰斯一看這不能等,立刻關掉僞裝,同時衝了出去:“下留人!”
那名壯漢被旁邊突然竄出來的人影和聲音嚇了一跳,傻愣愣地扭頭看著我們:“幹啥?”
一邊說著他一邊順手把撲向自己的黑猛砸暈過去,然後就跟拎著小似的順手把那目測五噸往上的山給扔到旁邊去了,撲通一聲,地皮都跟著哆嗦……
我和冰斯保持著馬踏飛燕的造型在空中翔了半秒,好消息是冰斯沒撲到地上,壞消息是沒撲到地上的原因是撲在我上了——我比飛的低。
趴在地上我想起剛纔想到的問題,意識到一件事:這不,神展開了。
這時候淺淺潘多拉們也不打算藏下去了,紛紛裝作從樹後面繞出來的樣子出形——但其實是在樹後面解除了形力場,畢竟在不明白這個世界有沒有形之前,我們得防止嚇到這個當地人。那壯漢看到一大羣人跟在兩個突然撲出來的怪人後面面,用力撓撓頭髮,聲氣地嘟囔:“你們這麼多人怎麼藏在一棵小酒桶的樹後面的?是排一長串麼?”
我趴在地上都忍不住了一下:怎麼這壯漢還這麼逗呢?!
冰斯在我上趴了一會,終於覺得不能繼續用這種方式假裝鎮定,於是麻利地站起來,順便把打算繼續趴著裝死的我也拉起來,我們倆一起好奇地看著眼前那黑鐵塔一般的壯漢。對方則同樣好奇地打量著眼前一羣穿著奇怪服的陌生人。這時候我是相當尷尬的,因爲之前想好的會面方式已經被這位猛男那驚豔的一拳給砸飛了:說好的出手相助救人水火然後納頭便拜呢?
說起剛纔那驚豔的一拳,我這才一下子找到話題,手指了指壯漢後那頭已經口吐白沫的黑猛:“那個……你手不錯啊?”
“嘿嘿,俺是村裡的獵人。”大個子憨厚地撓撓頭髮,“也就力氣大,其實今兒個差點掛彩來著,沒想到捅了熊窩——幸虧最後這頭黑崽子被俺累沒勁兒了。”
說著,黑大個手指了指遠,我這纔看到百米開外竟然小山一般堆著有七八頭分別從QQ到吉普級別的黑“熊”。目測全是被眼前這位猛男扔過去的——媽蛋,我突然明白剛纔在遠聽到那麼長時間打鬥聲,結果剛纔這位猛人一拳就能搞定一頭怪是怎麼回事了:那是因爲剛纔他在挨個欺負這些倒黴畜生呢。
淺淺吐了吐舌頭,湊過來低聲嘀咕:“怎麼這個世界的熊是羣居的啊?”
冰斯眼神發愣地看了淺淺一眼,跟我念叨:“淺淺看問題的角度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別緻。”
“你們是誰吶?”黑大個看我們不說話,忍不住聲氣地開口了。“你們穿的裳真好看,都瞅不見針腳,你們是從帝都來的哈?”
我趕自我介紹,心說既然對方以一個質樸鄉下漢子的思路主把我們一羣人腦補“帝都”人,倒不如順著這個說法編下去:“哦,我們是從那邊來,來這兒……旅遊。其實我是一個遊方學者,我陳俊——如果你覺得我名字奇怪那是因爲這是藝名,如果你不知道啥是藝名那就當做稱號吧。”
我想到對方可能奇怪於眼前一行人的名字,於是直接就把後續說法都給編好了,畢竟咱也是專管穿越的,這點經驗還能?隨後其他人也紛紛說自己的名字並輕車路地隨口胡謅了份(嗯,們經驗也不),最後到眼前的大個子,對方又出那種憨憨的笑容(這笑容跟他剛纔那殺氣騰騰的戰神模樣真是天差地別):“嘿嘿,俺是個貧民。俺沒名字,你們俺傻大個吧,村裡人都這麼。”
衆人相顧愕然,這什麼名字——但面前的大個子臉上那憨厚的表告訴我們,他確實也沒別的名號了。看得出這是一個相當質樸純粹的傢伙,非要說的話……那確實是有點憨憨的模樣,傻大個三個字也算名副其實了。我覺得一個這樣的當地人反而更好:起碼憨實的他看上去沒有啥心機,而且很容易就接了我們這一幫奇奇怪怪的傢伙的說法。
“那……傻大個,這附近有你們村子吧?”我決定直接讓對方帶自己一行人去村裡,便順口問道,對方呵呵一笑:“嗯哪,你們是想找落腳的地方吧?那俺帶你們去,松林村都好客。你們等俺一下啊,俺還得把黑崽子們挑一頭帶回去給村裡人當吃的呢。”
我下意識地看向遠方那從qq到吉普各種尺寸齊全的“熊”怪,還以爲傻大個是打算把它們綁一串拖回去,卻沒想到原來是挑一頭扛回去,那剩下的怎麼辦?
“不礙事,只是打暈了,待會醒了它們自己會走,”傻大個笑起來,“一頭黑崽子夠全村人吃長時間的,今天要不是捅了熊窩也不至於打這麼多。”
說著,這個足有兩米多高的人型坦克就邁著大步子走去挑揀給村裡的“糧食”了,最後他挑了一個看上去不大不小的,順手在那熊怪脖子上一拍,隔著老遠我就聽見脆生生的咔吧一聲:這是把熊怪從頸椎到後腦殼全拍碎了……
“要麼這個世界的人類都進化歪了,要麼是基因突變,”冰斯在我耳朵旁邊嘀嘀咕咕,“鄉下小村一個獵戶都跟熊怪似的……”
我想說其實這個傻大個比熊怪厲害,而且起碼比八頭熊怪加一塊厲害。當然冰斯有可能是指對方的材——有機會去亞特蘭斯把那邊的巨人們拉一個過來對比對比,戰鬥力先不說,我總覺得這個傻大個起碼從塊頭上不比那幫人造神小……
我們一羣人當然見過比這厲害得多的人,一個赤手空拳幹掉熊羣的人說實話很稀鬆平常。小泡泡其實都比傻大個力氣大,但眼下這個黑大個主要是給了人一種很“意外”的覺,就好像你看見倆神仙打架漫天扔球形閃電都不覺得奇怪,但你要看見倆兔子打架也扔球形閃電那就奇怪了——當然了,影子城確實存在會扔球形閃電的兔子和老鼠。這就是做個比喻,畢竟之前我和冰斯還計劃著從熊怪手下救人來著,在空中以馬踏飛燕造型翔的那半秒鐘給我倆印象都很深刻……
這時候傻大個已經拖著被他砸的死的熊怪回來了,雖然他高兩米有餘,可拖著一頭比小汽車還大的怪仍然特別驚悚,但傻大個似乎沒覺到手上有什麼重量。他一隻手抓著熊怪的後,另一隻手朝附近的大樹上招招:“小黑,來,咱回家了!”
我沒想到這傻大個還帶著隊友:只見一道黑的迅影彷彿閃電般從最近的大樹上跳躍下來,穩穩當當地落在他寬闊的肩膀上,隨後慵懶地隆起子個懶腰。跟我們打招呼:“喵——”
原來是一隻黑貓。
這人型坦克般的猛男,竟然隨帶著一隻尺許長的黑貓出來打獵,那貓看著還沒他掌大呢:這倆生是怎麼組合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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