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經四分五裂的星球現在看上去更加悽慘,它有將近一半的質已經“蒸發”,陸地板塊支離破碎的彷彿被摔在地上的瓷片,而我們和哈蘭的手導致這顆星球的分裂速度大大加快,現在它幾乎已經看不出行星的模樣了,陸地板塊的崩潰和星球重力場的扭曲導致它現在看著就好像一個被扁的土豆,赤道部分鼓起,整個星球近似於碟形,支離破碎的黑碎塊組了這個碟形巨的主。地核位置紅的芒比之前暗淡了許多倍,現在它看上去就好像這堆碟形質中間掩埋了一個芒黯淡的紅燈泡。等那個核心徹底熄滅的時候,這個黑暗星球也就該完全消失了——我和珊多拉必須在那之前把哈蘭制服,因爲現在他的榮耀形態還沒有徹底崩壞,他就難以離開,一旦榮耀完全坍塌掉,哈蘭反而就失去了控制。等到那時候,我很擔心外面常規部隊設置的空間封鎖線能不能奏效:這個墮落皇帝的能力詭異,實力頗強,而且戰鬥意志頑強的如同一頭野牛,之前珊多拉用外面軍隊的層層封鎖來試著削弱對方的鬥志——其實只是嚇唬人的……
榮耀星艦與使徒個息息相關,它可以視作希靈使徒的另外一種存在形式,因此幾乎所有能展開星球戰艦的希靈使徒都無法離開自己的“榮耀”,在這方面只有維斯卡是個例外,因爲每一個希靈使徒的榮耀形態都有自己的特殊能力,而維斯卡的特殊能力正好就是“單獨行”(除此之外也應該有其他的力量。不過我沒詳細瞭解過),這項能力是獨一無二的。記著珊多拉說過。從未見過有第二個希靈使徒能在展開榮耀的同時還自己跑出去打仗,這一定是那個小瘋子當年近乎偏執的戰鬥執念催生出來的東西。哈蘭顯然沒有維斯卡的能力,所以在他的萊瓦萊特迴歸之環徹底崩塌之前,他必須在這顆黑暗星球的範圍和我們戰鬥。
我們周圍滿布著灼熱的炸殘骸:大部分是黑暗星球的陸地殘片,融化的金屬在偏斜的引力作用下四橫溢,在太空里拉出一條條明亮的沸騰之河。珊多拉凌空懸浮在半空,後代表奪靈者最高級力量的金條紋擴展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看上去如同一道金的天幕。在這道天幕之牆中央的珊多拉如統一切的君王般,俯視著被暫時制的戰場,滿意地點點頭:“哈蘭,還要繼續?”
“爲什麼不呢,”哈蘭來到離我們只有不足百米的地方,看上去毫不擔心在這個距離被我或者珊多拉突襲:對我們這種級別的傢伙而言,幾百米基本上和近格鬥是一個概念的。哈蘭卻全無擔心,“我還活著呢。”
珊多拉用冰冷的視線注視著幾十米外的敵人,後者的狀態顯然算不上好,儘管他用浮游炮戰功地拖延到現在,而且依靠戰鬥經驗和技巧無數次從珊多拉和我的攻擊下全而退,但他上仍然傷痕累累。莊重威武的軍制服上有數個裂口,每個裂口下面都是幾乎貫穿的恐怖傷痕,希靈使徒沒有,哈蘭的傷口中涌著的是不斷逸散的暗紅能量。這些傷口無法順利癒合,因爲他被我命中了一次。現在虛空的力量仍然在他盤踞著,不斷破壞他的自我修復機能。如果當時我能打的更準一點就更好了,說不定戰鬥可以早點結束。
看著這樣的敵人,珊多拉麪無表:“那你就繼續撐著吧,你知道奪靈者的能力質,當你的神力跌破被我制的臨界值之後,你已經徹底沒法翻盤了。”
我注意到哈蘭臉上的表很僵,珊多拉每說一個字,他似乎就要用十足的力量去對抗,原先被他如臂指使的那些浮游炮現在全都彷彿石化一樣僵在半空,而且就我觀察,那些東西正在緩慢地調轉炮口,哪怕速度只有每分鐘一個線頭,它們也確實在珊多拉的控制下轉向了。
奪靈者也能控制“死”,這聽上去很奇怪,但珊多拉曾解釋過這個現象。
按普通人的理解,奪靈者顧名思義就是“奪取敵人心靈的人”,奪靈者的力量只對有“靈”的目標纔有效,其實這個理解並沒錯,普通的心靈突擊兵確實是只能控制有靈目標的(這裡專指通常人們概念中的“有靈者”),但珊多拉爲心靈控制系最強大的一人,早已有所突破。
對“有靈者”的定義遠超過普通心靈突擊兵,用的話說就是:既然一團低能質依靠化學變化和電位轉移所產生的數據流都能被稱作“意識”,那爲什麼一塊石頭在自然規則的作用下緩慢變化就不能被視作“有靈”呢?珊多拉用的智慧和閱歷來理解世界,並最終將整個宇宙都視作一個有靈的個,能理解宇宙萬的“靈魂”,於是的心靈控制力量得以擴散到任何上。對奪靈者而言,如果他們能解析一個目標的“靈魂”,那麼目標就是有靈的,哪怕對面是一塊石頭甚至一個概念都無所謂:只要他們能理解就行。珊多拉能以一己之力理解整個世界的運轉流程,所以這個世界對而言就是有靈魂的,在這個世界之的一切,從一粒灰塵到一個概念都是有靈的,所以當將全部力量展現出來的時候,只要在世界範圍的東西都會被控制。
哈蘭的武當然不是這個世界的產,不過只要他和珊多拉在一個明確的質世界戰鬥,他就無法迴避奪靈者的力量。
但珊多拉要想控制哈蘭的武也不容易,因爲對方的神力量同樣強大,哪怕一個專心靈控制。一個走傳統戰鬥路線,兩個希靈皇帝的神力也不會有太過離譜的差距。珊多拉要控制對方,必須在神力上佔據絕對上風才行,因此我們陪著哈蘭混戰了那麼長時間——幾乎把這個星球全部犁了一遍,在這個過程中,哈蘭本就損的神力不斷消耗,終於,珊多拉等到了出手時機,可以用奪靈者的力量完全制哈蘭的行。就像現在這樣。
“想撕碎我的靈魂?!”哈蘭與珊多拉的力量僵持著,他要在奪靈者的心靈碾下保持清醒,還要努力抗拒自己的武調轉炮口,同時他還要對抗上幾致命傷口帶來的痛苦,但他沒有後退也沒有倒下,反而站直,緩慢卻堅定地向我們走來。“珊多拉?凱爾薇?尤拉西斯,惡趣味的戰歌公主,每一個死在你手上的敵人都是在崩潰之前先靈魂崩潰的,果然名不虛傳。”
“你現在是敵人,”珊多拉俯視著哈蘭,“你站錯了隊。”
“毫無意義。”哈蘭只有四字作答,他已經沒有浮游炮可調遣了,於是他突然出了自己那把演禮指揮刀,這種指揮刀原本並非真正的武,但聊勝於無。哈蘭就這麼衝到珊多拉麪前,“你也是敵人!”
他被我輕而易舉地攔下來。甚至沒能接近珊多拉周圍十米,我卡著他的脖子,嘗試將自己的虛空力量注這個強傢伙的靈魂以逆轉他的深淵狀態,不過遭到非常強烈的抗拒:看來淨化一個皇帝必須要等對方足夠虛弱,而現在還有點爲時過早。
哈蘭困地看了這邊一眼,那表好像很奇怪我是從哪冒出來的:我都跟他打半天了!
看樣子珊多拉的心靈力量已經快垮他的神智,哈蘭已經無法正常思考了。
“你覺得自己還能戰鬥?”珊多拉聲音平靜,用近乎陳述的語氣問道。
“我還活著,”哈蘭晃晃腦袋,突然出一個猙獰的表,他渾上下的傷口猛然迸裂出火花,瞬間發出的力量竟然掙了我的鉗制,這個瘋狂的傢伙再次衝向珊多拉,“你以爲一個活著的使徒,會投降?!”
我這次沒有手,倒不是來不及,而是珊多拉在神鏈接中阻止了我。這是哈蘭以墮落皇帝的份進行的最後一次衝鋒,理論上是他墮落使徒生涯的謝幕之戰,珊多拉希能由親手擊倒這個頑強的對手,也算是對昔日同僚的尊敬:我尊重這個選擇。
他們進行了極其短暫的鋒,兩個擅長用遠程力量和軍團作戰的對手,最後卻選擇用騎士型的決鬥來結束一切,戰鬥只有電石火的一秒鐘,兩人在這一秒鐘手了不知多次,最終,兩道影俯衝向最近的一座太空浮島,哈蘭上多了數道傷痕,手中的指揮刀也被攔腰折斷,珊多拉的深淵利爪抵在前者口,隨後將他死死地釘在地上。
劇烈的衝擊導致浮島上被撞出一個小型的環形山,哈蘭被釘在環形山底,口被深淵利爪貫穿,利爪和他接的地方不斷冒出彷彿燒灼一樣的黑煙霧,但對希靈使徒而言,這並非致命傷,他還有力氣掙扎,並死死地握住那黑的尖銳指刺試圖把它拔出來。珊多拉保持著制的姿勢,面無表地俯視著自己利爪下的獵,在深淵形態下,珊多拉的造型多有些猙獰,而用指刺將敵人釘在地上的作戰方式也著實兇殘,不怪平日裡不怎麼喜歡用自己的深淵形態:這可真不是什麼賞心悅目的景象。
“你快要足夠虛弱了。”珊多拉和哈蘭僵持了數分鐘,突然幽幽說道。
“我可沒聽說過戰歌公主喜歡折磨自己的獵,”哈蘭憤怒地掙扎著,“看看你現在的鬼樣子!你和我們所有人都一樣!”
“我會記住你這句話的,一會算賬,”珊多拉突然解除深淵形態,“我現在的意思是——你做好準備變回自己了麼?”
“什……”哈蘭首先是詫異於珊多拉竟然真的解除了對他的所有制:包括深淵利爪和心靈碾,然後詫異於一個砂鍋大的拳頭正在自己眼前迅速放大……
“吔我浪子回頭打臉拳啦!”
接到珊多拉的信號,我掄圓了一拳轟在哈蘭下上。拳頭落下的一瞬間我就清醒地認識到一件事:剛纔那場史詩般的謝幕之戰已經結束了,現在劇不可挽回地回到了希靈風格。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自己的技能可以好看一點,或者有個拉風的名字也行,這樣起碼也能對得起當前氣氛,不過看從未來穿越到這的曉雪都跟我一樣慣使一雙王八拳,我就知道在可以預見的將來自己是拉風不起來的。我覺得有點對不起哈蘭,他的形象在兩秒鐘前雖然不算偉大但起碼很高大,但我還是不得不一拳揍上去……好吧,反正哈蘭自己都沒發表反對意見。
當然他沒發表意見的最主要原因是:一下子被打懵了。
傷痕累累的墮落皇帝驚愕地看著我。剛纔那一拳並非真的殺傷招式,對他而言大概也不疼不,除了自尊我估計他沒任何損失,所以他現在只是錯愕。在他眼中,我的造型一定很奇怪:一個大致有著人類外形的黑暗之影,而且爲了省材料連都沒有,就跟個幽魂生一樣在半空飄著。這個“幽魂生”剛纔還揍了他一拳,並且“機不明”,我要是哈蘭,這時候都有心打電話找知心姐姐求助了……
“看來腐蝕頗深,”珊多拉皺著眉頭,“阿俊你再試試。”
於是我繼續掄圓了那啥那啥——我當然知道要在短時間把哈蘭恢復過來是不可能的。當初逆轉化一個文森特?卡,自己跟曉雪都父混合雙打了半天,現在這個哈蘭哪怕再虛弱,他的腐化程度也在那擺著,我心頭默唸一聲抱歉。在哈蘭從困到憤怒的視線中繼續浪子回頭打臉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