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已經進收尾階段，墮落使徒完全潰敗，而且再也沒有翻盤的資本了。輝圓環編隊剛剛摧毀敵人最後一批備反抗力量的炮艦，並且點殺掉了敵人的所有護盾節點，在失去聯合護盾之後，墮落使徒被帝國突擊艦隊分割了首尾不能兼顧的數百個片區慢慢絞殺。西維斯之所以沒有用重火力對已經失去反抗能力的墮落使徒進行飽和轟炸，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打算活捉敵人的高層指揮——這麼跟你們說吧，自從活捉了卡兄弟，我已經對這事兒上癮了，對付這幫神神，醞釀著驚天大謀的墮落使徒，抓一個活的比弄一百個死的要有價值的多。

更別提這次我們有機會活捉一個皇帝：這讓我心很雀躍。

我和珊多拉兩人乘坐著突擊艦躍遷到敵軍本陣部，由於敵人的引力阱發生和護盾節點差不多已經被輝圓環點殺乾淨，突擊艦在這一片區域躍遷起來暢通無阻。輝圓環真是個好東西，它在點殺殘敵兵的時候幾乎是一臺絞機，在突擊艦穿過戰場的時候，我隨時會看到旁經過的敵艦突然間收一個小點，然後炸一朵小火苗：西維斯正在指揮第七艦隊對我們保駕護航，在登陸那顆黑暗星球之前，自己和珊多拉都得儘量保存力，因爲哈蘭不會眼睜睜等著被抓的。

舷窗外不斷有漂浮在太空中的戰艦殘片以及連續不斷的炸閃掠過，突擊艦已經進敵人的最後一個引力阱有效區，現在它正在以常規航行的方式穿越一道殘骸佈的區域。艦載主機敏捷地規避著太空中橫衝直撞的金屬碎塊。我的視線越過這片死氣沉沉的殘骸地帶，看到遠方還不斷有幽能束掃過太空。看樣子某些局部戰場的戰鬥還在繼續。通訊鏈路中能聽到繁忙的戰地報告，似乎每個作戰小隊進展都很順利。現在戰區全部集中在墮落使徒的陣地部，可以說戰鬥已經結束了。

看著外面漂浮的殘骸和時不時劃破黑暗的閃，我的心卻慢慢平靜下來，這大概就是自己一直以來鍛鍊的結果吧：戰鬥之前，心如止水。

我突然想到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於是珊多拉的胳膊：“其實也多虧了哈蘭的重置，這一仗咱們的損失竟然還被減小了：第二次戰鬥結束的更快一些，不管是黑森部族還是帝國軍都沒有第一次戰鬥損失那麼大。”

這是我剛想到的事兒，在第一次戰鬥中。雖然我們幾乎就要勝利，卻在對付君臨者編隊的時候有頗大的損失，黑森部族更是遭遇了近乎碾般的反擊，而在哈蘭重置戰場之後，帝國軍和黑森部族全復活了，墮落使徒那邊卻只有常規單位復原，他們三分之一的君臨者戰艦仍然癱瘓著。而且第二次戰鬥中，在曉雪的提示下我們採取了更有效的戰：不惜一切代價強攻萊瓦萊特迴歸之環，這導致墮落使徒在失去最高指揮的況下更快崩潰。最終，哈蘭的迴歸能力反而替帝國軍和黑森部族挽回了一些損失：儘管挽回的不多，可這個結果本已經相當有諷刺了。

“哈蘭大概沒想到先知的力量可以強大到在幾分鐘看他的弱點，”珊多拉出一個淡然的微笑。“而且他的重置能力對君臨者那種級別的東西無效，卻對帝國軍和黑森部族的幾乎所有單位有效，他是弄巧拙……等等。我突然覺得，雖然他的軍隊在戰鬥意識上恢復了正常。但哈蘭本人好像還不怎麼清醒的樣子，按理說他不該犯這種錯誤的。”

珊多拉真的對這個問題在意起來。開始在那苦思冥想，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嗯，哈蘭果然還在夢遊，他剛纔本質上就是把所有敵人都救活，然後讓自己的軍隊又死了一次……”

個人認爲珊多拉總結的很確：原來剛纔那場劇烈的戰鬥背後竟然是這麼個烏龍？！

突擊艦穿過零星的火帶，最終無驚無險地來到那顆黑暗行星上空，這顆星球現在已經分裂一堆漂浮在太空中的碎塊，但詭異的是它們仍然藕斷連地連接在一起，而沒有如正常的星球炸那樣四散拋出去，僅此一點就能看出榮耀星艦並不是世俗界的“自然天”。這顆碎裂的星球上遍佈著貫穿了整個行星的恐怖裂谷，通過這些裂谷能看到星球核暗紅的閃，以及星球碎塊之間縱橫跳躍的閃電，我控制著飛船小心翼翼地進了正下方一道直達地核的大峽谷，珊多拉集中神知周圍的環境，在我們已經下沉到接近地核位置的時候，突然開口：“就在這附近。”

我在附近找到了一個突出的金屬平臺，將飛船停在上面，隨後和珊多拉第一次腳踏實地地站在一座隸屬於墮落使徒的榮耀星艦上。

這個金屬平臺看上去好像是一條斷裂天橋的組部分，它的一端在半空，下面就是暗紅的星球能量核心，另一端則連接著一條黑黢黢的戰艦走廊。我環視四周，在腦海中填補著這地方被撕裂之前的模樣。各種榮耀星艦部的結構是各不相同的，維斯卡的榮耀是一個軍工設施完備的中空要塞，珊多拉的榮耀部只有芒和能量，哈蘭的榮耀部則好像一艘巨無霸飛船：我們現在位於這顆破碎星球部，從兩側的斷裂帶上看出很多類似戰艦走廊的結構，但榮耀星艦部理論上是沒有普通士兵駐紮的，所以我不知道這些走廊意義何在——哈蘭夢遊的時候用的麼？

“提高警惕，我覺得他就在這附近，”珊多拉在神連接中說道，“而且已經醒來。”

我不知道哈蘭現在會虛弱什麼樣，但理論上。一個皇帝哪怕是剛從榮耀形態被人打，也絕對比普通軍厲害：按照珊多拉的比喻。榮耀星艦對希靈使徒而言不過是一個用於扭曲現實的夢境（這個比喻有點問題，但珊多拉都這麼用了所以就別追究細節了）。我大膽猜測哈蘭現在的虛弱程度大概有點類似於起牀後低……

然後我就按這個標準做好了戰鬥準備。

“這地方看起來奇奇怪怪的，榮耀被打壞之後就是這樣？”

我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發現某些奇怪的現象：斷裂的星球碎塊邊緣正在抖，越是距離自己遠的地方，抖就越是明顯，我們腳下的金屬天橋十分“真切”，但數百米外的合金峭壁上卻模糊一片，這種現象似乎是剛剛纔出現的：開著飛船下來的時候我沒發現這種詭異況。除此之外，我還注意到極遠的破碎大地正在逐漸變得明。有一塊漂浮在距離此地大概一兩千米的碎裂浮島，過它，我甚至看到遠的炸閃。

“榮耀星艦是扭曲規則的產，因此它被摧毀之後不會留下殘骸，而是慢慢在現實世界中‘坍塌’掉，”珊多拉輕而易舉地從附近的合金峭壁上掰下一塊碎片，隨手一握，這塊看上去堅固無比的黑合金便化爲一蓬飄散開的煙霧消失在空中，“在逐漸坍塌的時候。榮耀星艦會產生各種各樣的異常現象，而且由於微觀和宏觀尺度的倒錯，這些異常現象會據觀察者不同而呈現出各種各樣的景，看到什麼都不奇怪。事實上你看到的景和我看到的景都會有細微的偏差。這裡的一切質都介於真實和虛幻之間，不用在意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決定把這種細節問題放在一邊。而就在自己這稍一鬆懈的瞬間，一道閃突然從旁邊掠過！

“靠！”我下意識靠了一聲。然後極其驚險地躲開了這道閃，後者從自己原來站著的地方掃過。在合金天橋上留下一道幾乎將橋攔腰切斷的傷痕，最後轟擊在遠的峭壁上，引發了劇烈炸。破碎行星部稀薄的氣環境中迴盪著一陣陣急促沉悶的轟鳴聲。

接著，四面八方開始產生連鎖反應一般的炸，斷裂的星球板塊好像在被什麼看不到的東西轟炸著一般，而且很顯然，我和珊多拉正位於這一切的中心！

本已經脆弱無比的合金峭壁遭到猛烈衝擊，彷彿坍塌的沙灘城堡一般劇烈震盪起來，大塊大塊的金屬碎塊暴雨般從地殼上緣墜落，一直落到黑暗行星那灼熱沸騰的核心中。四面八方的一切都在震，我和珊多拉不得不乾脆離開地面，飛在半空以穩定形，很快我就發現四周出現了更多的異常況：重力錯，撕裂的合金峭壁正在扭曲變形，周圍的空間和學現象似乎也出了問題，那些正在下墜的金屬碎塊在下落中竟然不斷改變著大小和形狀，幾秒鐘後我才意識到這是學上的“視現象”已經失控了。四周開始變得顛倒錯，如果像珊多拉說的那樣，榮耀星艦就是一個用來扭曲現實世界的“希靈夢境”的話，那現在這個夢境已經變噩夢，而且正於將醒未醒的混狀態。

在這一片混中，我聽到了哈蘭的聲音，平靜而清晰，直接出現在我和珊多拉的腦海中：“你們在找我，是麼？”

⊙ttКan ⊙￠O

“你終於肯出來了。”珊多拉完全無視著周圍擾人視線的崩壞場景，看著不遠一個正逐漸從半空浮現出來的高大影：哈蘭。

這是一個材高大健壯的中年人，上穿戴著希靈皇帝在正規場合的全套裝束：皇帝軍裝，綬帶，指揮刀，以及佩槍——對希靈使徒而言，越是正裝就越是需要全套的軍人裝備。我曾經在綠星的數據庫中看到過哈蘭的留言錄像，他的真人似乎比錄像上更加冷漠肅穆一些，現在這個哈蘭眼神中的戰鬥慾和冷酷視線是那天看到的影像上沒有的——當然這也可能跟珊多拉剛剛出來的深淵利爪以及我的虛空形態有關……

我發現在哈蘭出現之後，四周的崩潰速度就有所減緩，而等他的影完全變實。錯的重力和顛三倒四的學效應也跟著恢復了正常，幾乎要完全坍塌的峭壁巍巍地靜止下來。甚至有一些落到一半的金屬碎塊都在回到原位：似乎哈蘭本的出現讓這個正在坍塌中的黑暗星球稍微恢復了點“元氣”。

“沒想到我會有今天。”哈蘭看上去一點張都欠奉，儘管他現在況萬分糟糕。而且目測打不過我和珊多拉中的任何一個了，“哈啊，渾渾噩噩了長時間，清醒過來看到的第一幕就是你們大軍境，真糟糕。”

珊多拉的眼神微微一變，對方似乎印證了一個事實，隨後出淡然的笑意：“你跑不了的，外面的空間已經被層層封鎖，不過我估計你肯定不願投降。”

我跟著點點頭：“你有權選擇反抗。反正我們會把你揍到生活不能自理的。”

哈蘭一言不發，只是微微後退一點，我認爲他該放大招了，於是做好了迎戰的準備，但對方的攻擊方式讓我一愣：四面八方的空中突然浮現出了上百個空間漩渦，我們首先面對的竟然是鋪天蓋地的浮游炮！

數百門有奧拓那麼大的長方形浮游炮排列一道牆，同時朝我和珊多拉狂轟濫炸起來，哈蘭則趁機迅速後撤，在他所經過的地方。空間不斷開裂，大量固定式炮塔和浮游炮如同黑暗中浮現出的鬼魅一般涌現出來，數量似乎無窮無盡。我本能地張開護盾抵擋，片刻之後。護盾消耗的速度讓人大吃一驚：這些浮游炮的威力遠比它們看上去的強大，而且大量炮臺疊加在一起之後，威力遠遠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