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蘭的軍團已經完全從帝國軍的猛攻中緩過勁來,他們正在逐漸穩住腳步,展開卓有效的反擊,兩樣因素導致我們的優勢快速消失:第一是哈蘭軍隊恢復了正常戰鬥力,他們好像已經從之前那種夢遊狀態裡恢復過來了,第二則是那些讓人頭大如豆的君臨者編隊。在福音書系統的有效時間,君臨者近乎堅不可摧,而就目前看來,這十幾座超級戰艦的能量相當充裕,它們在帝國軍的火力下恐怕還能堅持長時間,這些皮糙厚的傢伙爲其他深淵戰艦分擔了幾乎一半的正面傷害。
它們的武也是個巨大威脅,創世紀是有的幾種可以對幽能護盾產生全額傷害的攻擊形式,幽能護盾由於其在虛空階梯上的特殊位置,一般對任何攻擊都有良好的百分比抗,但就是無法抵抗拆解效應,在創世紀的連續攻擊下,佔據著絕對數量優勢的帝國軍竟然轉了守勢,哈蘭用他的實際行向我們證明了老狗也有幾顆牙——哪怕是隻流浪狗也一樣。
所以必須想辦法優先解決掉這些超級戰艦。我很擔心西維斯的常規戰需要多久才能消耗掉那些東西的能量,不過自己的虛空力量好像是可以破壞福音書的:當年奧卡姆的一座君臨者便是被虛空力量打破護盾,最後因核心過載而崩毀,我覺得自己可以試試。
不過現在的況跟當年有點區別:當年帝國軍與奧卡姆的君臨者之間僅有咫尺之遙,屬於哪怕用投石機都能糊對方一臉的距離。而現在我們雙方之間有浩瀚太空,星河主炮都要用超時空門才能打到對方臉上;當年我們面對的只有孤零零的一艘君臨者。它周圍沒有護衛部隊,而現在我們面前是十幾座君臨者,以及大中小十幾萬艘護衛艦,嗯,它們後面還有個至今沒出手但戰鬥力恐怕不比珊多拉低的皇帝……
嗯,我承認,這區別是有點大,但帝國軍這邊的戰鬥力也今非昔比了是吧……
“妾聽說了。你當年幹掉過一座這玩意兒,”冰斯手搭涼棚做出遠眺的模樣,不過遠眺的對象其實就是自己面前幾米遠的全息投影,“是用了虛空能量的特殊質吧?父神當年評價過你們製造的這種圈圈飛船,這是一種虛空以下幾乎bug的玩意兒,能打能抗還能刷buff,高階神族豁出命撞上去也不一定能破了丫的防。但它對虛空力量沒有任何額外抗。”
我想起當初在黑太裡第一次面對君臨者的時候冰斯還沒出現,對當年的事可能不太瞭解,於是簡略地講了講自己對付君臨者的方法:用虛空力量轉化一個載,然後用它直接砸過去——暴原始,但卓有效。
冰斯聽的悠然神往,把我當年的壯舉彙總一句話:“也就是說你當年一板兒磚砸翻了這堆呼啦圈?誒看不出你也深諳此道。跟妾一個流派啊……”
冰斯對板磚的定義十分寬泛,大概在看來,只要夠而且扔出去能開人腦殼的東西都可以算作板磚,下至的聖經,上至報廢的飛船。大都屬於此範疇。這是一個神奇的流氓,備用任何東西打架鬥毆的能力。雖然當年報錯了明神系的專業,但我覺得報考戰神恐怕也能畢業……
我無力糾正冰斯的錯誤認知,只是默默調整自己的力量,開始逐漸向虛空方向轉變,同時讓珊多拉準備好板磚……準備好飛船彈和超時空裝置,這一技能消耗甚大,因爲它本質上其實是把自己爲虛空生的一部分都當武扔了出去,當年扔了一次,這次我要連著扔十幾次(假如都能命中的話),所以得稍微做點準備活。
但是珊多拉沒有采取行,只是輕輕搖頭:“當年的方法恐怕很難奏效了——虛空力量是沒辦法穿過超時空火力投放系統的。”
我驚奇地看著珊多拉:那招當年自己只用了一次,然後就一直沒想起來,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它有什麼侷限,看樣子珊多拉知道的事比我這個技能創始人還多。
“虛空是超維,或者說超一切的,它比超時空投裝置更高級,”珊多拉攤開手,“它會在通過空間門的瞬間摧毀掉這個通道,你扔出去的虛空‘質’會炸掉咱們自己的飛船。當年我們與奧卡姆的君臨者戰艦距離很近,所以能用常規彈道攻擊,但現在……”
珊多拉看著旁邊的全息投影:“七十七倍音速的實武,在這種尺度的戰場上毫無用,它爬的比螞蟻還慢。要想重現當年那種攻擊,唯一的方法就是……”
“你得親自過去,”冰斯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的板磚終有侷限啊。”
親自過去——衝到那些君臨者戰艦的目視距離,甚至近戰距離,當著哈蘭十幾萬艘飛船的面一人單挑十幾座君臨者,能不能回來且不說,我敢保證自己這把只要敢出去就足夠載史冊的。但思前想後,這好像是當前自己唯一能辦到的事兒。
而且虛空生一向命大——父神親口說過,虛空生是不死的,在瀕死狀態下,我可以直接逸散爲原始虛空然後讀條復活,當然如果“死”的太徹底的話會導致復活緩慢,如果像七萬年前自己開大“啊”一聲掛掉那種死的過於徹底的狀態,還可能導致人格重洗,但我覺著吧,只要自己小心點應該不問題:哈蘭本事再大,他能把我秒了不?
所以我一甩膀子,特別地站出來:“那就給我準備準備,我過去……”
其實我覺得自己現在心態很奇怪:我好想已經無法對“死亡”產生正常的牴心理了,作爲一個虛空生。關於“死亡”的各種心理印象正在逐漸從自己的潛意識裡消散,或許叮噹也有和我一樣的心態:就不能理解自己的死亡會是什麼模樣。看來冰斯曾經說過的話正在逐漸變現實:當你離人類之。並愈發清楚地認識到這一點,你遲早會以另外一種生命形態獨有的心理來思考問題,看待世間萬,在這種況下保持自己的心態就是一門必修課,目前我覺得除了格外不怕死以及格外不怕死的很寒磣之外,自己心態還算正常,這可喜可賀。
和預想的一樣,珊多拉聽到我這般頭腦發熱的言論頓時就急了。和姐姐大人一邊一個同時衝過來摁著我的胳膊,們想阻止我走向傳送,不過用力有點過猛,於是我跟即將被扭送公安局拷在暖氣片上的票販子一樣著脖子使勁抗議:“我有分寸!我有分寸!”
“作爲一國之君,你這想法略顯犯二,”冰斯居高臨下地看著被珊多拉和姐姐大人摁在椅子上的我,“但作爲純爺們。你讓妾很欣賞——妾跟你一起過去。”
珊多拉對冰斯怒目而視,後者直接無視了姬友眼神中的殺氣:“你得讓自己的男人有拯救世界的機會,我保證他活著回來就行了。而且你看看外面——那羣快被咱們忘的黑森人已經開始活,他們戰鬥力是差了點,但你覺得在幾十億蜂羣面前,哈蘭能有多閒工夫注意到自己的飛船上落了倆跳蚤?”
我默默地看著冰斯:“你就不能換個好聽的?”
“妾一開始打算說蒼蠅的——後來想了想自己也覺得有點噁心。”
冰斯的奇葩比喻暫且放在一邊。至有一點提醒了我們:那些黑森人已經採取行了。
好吧,事實上在戰鬥一開始他們就採取了行,不過普通種族和希靈艦隊在行力上存在不可逾越的差距,簡單來講就是他們龐大的艦隊需要時間才能組織一次可以把所有戰鬥力都發揮出來的全面進攻,他們也需要時間來讓自己的後續部隊趕上前陣——想必大家還記著。黑森部族的全家老一波流艦隊在出發之時並沒有集結好,他們分無數個波次朝這邊趕。現在還有大約五分之一的飛船在路上,因此直到現在他們纔有了進攻的跡象。雷達顯示,半徑上百年範圍的無數個黑森聚集點都在移,他們正在組織一次規模空前的大沖鋒。
哈蘭當然不是瞎子,他從一開始就注意到這些層層包圍在戰場外面的土著居民了,當數以幾十億計的飛船整齊地朝自己過來的時候,即使墮落使徒也會目瞪口呆:瘋子對瘋子,沒有比這更備衝擊力的,哈蘭艦隊立即做好與這些額外敵人火的準備,我看到他們有大約一半的火力艦艇降低了對帝國軍陣地的攻擊,這些飛船正在積累能量以及重設火控系統,可以預見,黑森部族將在接下來的戰鬥中產生巨大傷亡。
然而那些瘋狂又勇敢的土著居民彷彿毫沒意識到自己將衝擊什麼樣的敵人——爲了一個在幾十萬年前只與自己種族說過四句話的大將軍,爲了一羣差不多快變神話故事的“無敵艦隊”,他們開始向著另外一羣同樣強大的無敵艦隊衝鋒,我有點不太能理解他們的戰鬥理由,也想不通維斯卡怎麼會在這個種族心目中佔據如此重要的位置,但不管怎麼說,黑森部族開始衝鋒了。
他們所有的頻道中開始迴響起一陣狂風暴雨般的呼嘯:“若不能歸,便是盡忠!”
第一波次的黑森艦隊終於出現在戰場上,這是一羣由小型快速艦艇和混編突擊隊組的散兵部隊,他們甚至沒來得及瞄準哈蘭的陣地,便被後者瞬間掃了氣態:脆弱的世俗質面對幽能彈幕幾乎是不設防的。但這只是個開始,先頭部隊的瞬間全滅毫沒影響黑森部族的衝鋒熱,恰恰相反,我竟然在黑森人的通訊頻道中聽到了一陣狂的歡呼!
所有的黑森戰艦開始歡呼著衝向墮落使徒的陣地,他們的數量甚至引發了宇宙奇觀:在數分鐘後。我們看到遠的太空泛起氤氳的霧,好像早已在這個宇宙熄滅的造星雲團正在重新點燃一樣。但那不是星雲,而是黑森人的艦隊!他們正在以絕對的數量將整個戰場點亮!
“哦,碉堡了的戰鬥風格。好機會,咱們出發!”冰斯吹著響亮的口哨,嘆一句之後抓著我的胳膊就跑向傳送,珊多拉和姐姐大人完全攔不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倆消失在傳送幕中……哦,不止我們倆。等到地方之後,我發現自己胳膊上掛著額外的一個人:淺淺跟過來了。
冰斯作再快,也不可能快過淺淺。
“我幫你,”淺淺語氣斬釘截鐵,我注意到已經於第二人格:的眼睛中泛著冷冰冰的,看向最近的墮落使徒戰艦時,出了歡愉的笑。“幫你打掃蟲子。”
已經沒人能阻止了,不過想到淺淺的能力,面對普通軍隊是毫無危險的,我也不再多說,只是扭頭看向遠方。
這裡已經位於哈蘭艦隊附近,是軍團傳送能抵達的極限位置。再往前就是引力阱組的不可躍遷區。我們在傳送之前選擇了儘可能安全的座標,這裡是戰雙方的火力薄弱點,不論帝國軍還是哈蘭方面軍,在這一區域的炮火都很稀薄,相對而言是這樣。
事實上這裡仍然不太平。來自帝國軍或者哈蘭軍的幽能束不時會刺破黑暗,在較遠的區域留下一道道縱橫錯的明亮痕跡。躍遷彈頭在數百公里之外的護盾區劇烈炸,形刺目的藍白大火球,亮度甚至遠超太,看到那些火球我忍不住眉頭微皺:躍遷彈頭被聯合護盾擋住了,每一次這樣的炸都意味著一次火力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