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星球上的當地人將他們軌道上那個讓人而駭然的eop-03看做能量爐，甚至他們覺得這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好像沒人知道那東西一旦掉下來整個星球都會在瞬間被燒玻璃。

珊多拉放開了那個當地人，後者的眼睛恍惚一下便恢復清明，似乎很奇怪爲什麼自己會突然站在一羣陌生人面前發起呆來，隨後這個人向我們默不作聲地點點頭，快步走開了。

“他們採集那東西的能源應該已經很久了。”珊多拉擡頭看看那顆在天空慢慢移的藍白大火球，隨後環視四周。這座城市的主調是灰和黑，所有建築都用澤較深的合金建造，儘管街頭人很多，城市很繁華，但我始終覺得這種調瀰漫著一種深沉抑的氛圍——好吧，我們不討論這些建築的，畢竟每個種的風俗習慣都不一樣，甚至他們眼中的世界都不一定是一個形狀的，珊多拉眼中的世界還萬都帶小箭頭跟信息表呢。我要說的是，這裡所有的建築都帶有微弱的幽能反應，那應該就這顆星球的主要能源。這些幽能並不純粹，在我的知中，它們呈現出各種明確質：備傳導速度，流經某些傳導的時候發熱，有電磁輻……純粹的幽能是不備這些明確質的，因爲位於虛空階梯的高位，它應該是一種曖昧和模糊的能量，當它變得如此明確，就說明這幽能已經快衰變爲宇宙中常見的普通能量了。所以這座城市的能源是幽能的末端產，無疑，這種極端衰變的幽能是從太空裡那些飛船傳輸下來的。

“能量採集船用那種棱鏡一樣的東西收集炸彈輻出來的弱幽能，然後把它們照到地面。在這座城市下面有巨大的存儲裝置，這個存儲裝置效率不高，但能存儲強度較低的幽能，而這顆星球就依靠這個能源系，在失去太的況下維持運轉，”珊多拉微微瞇起眼睛，的知擴散向地下深，“……這下面還有質工廠，幽能徹底枯竭的時候可以被質導向設備引導。向實衰變能量殘渣，這些殘渣仍然有很高的能量值，而且很不穩定，它們又被送上天空，填充到那些聚變爐裡。變星球照和熱量來源。這就是這顆星球的全套維生系統。絕非一朝一夕建造起來的。”

“從這裡打個，應該一下子就能找到城市的能量中樞了，然後順著網絡找到其他城市的中樞或者整個星球的能源調度系統，從這個系統應該能搞明白他們是怎麼從eop-03上採集能量的。”維嘉很認真地說道，一邊在我們旁邊踱著步子，用那雙能氣死模的大長在地上丈量了一番，似乎是要換算一下自己的蠍子需要多大一個才能鑽下去似的。我頓時就覺得帶上這個腦袋有點一筋的蠍子姐是個錯誤。我還不如帶上渡001或者奧拉呢。

“我在太空軌道上留了更多探針，這個星球的結構圖很快就能出來，沒必要用那麼麻煩的方法，”珊多拉看了維嘉一眼。隨後領著衆人向廣場外走去，“現在我想了解一下這個世界土著的況。在即將熄滅的宇宙中繁衍生息，這種文明可不多見。”

“他們看上去好像也沒啥絕心啊。”我看著邊路過的一個個行人，雖然這個城市調深沉。行人的穿著打扮也有點不符合地球人審，但自己邊的路人上本看不到居住在瀕臨熄滅的宇宙中的絕。他們很正常地趕路，談天，說笑，人聲喧譁，半空的浮游車帶起陣陣風聲，閉上眼睛我覺得自己離南府大街其實也沒多遠：這怎麼看都不像快世界末日了。

除了他們天空的太已經幾乎熄滅，現在是一組聚變爐在提供照之外。

“爲何要絕呢？宇宙徹底熄滅還要數億年，一顆紅矮星在形之後能持續數百億年的緩慢燃燒，即使它們現在走到末路，殘餘的壽命對凡人而言也是個天文數字，”珊多拉搖搖頭，“太多種族壽命短暫，即使自己的世界即將傾覆，他們也難以有所。宇宙逐漸黯淡下來的過程是極其緩慢的，他們有太多的時間一代一代地慢慢轉變自己的生活，新生一代本不會認爲天空的聚變爐和聚變爐關機之後那漆黑一片的夜空有什麼不對，也不會覺得億年甚至更多年之後纔會到來的宇宙寒冬和自己有什麼聯繫，他們早就對此習以爲常，而且對羣星閃爍的田園時代毫無留——地球上有人因爲自己沒能生在造星運的開端而憾過麼？顯然沒有。”

我啞口無言，這是隻有歷經億萬年的才能到的事，珊多拉所見證的世界興衰，種族沉淪實在太多了，眼前這個漆黑暗淡的太空對而言不過如此，在這個世界繁衍生息的文明對而言也不過是“不多見”而已。

“於是，溫水煮叮噹麼……”我悠悠然地嘆道。

珊多拉：“……？”

我們跟著珊多拉在這座多多有些詭異的城市中轉悠著，看上去倒是啥都沒想，我卻時不時就要擡頭看看天上那個要命的大火球，生怕它啥時候掉下來。半個小時後，珊多拉終於把附近看上去能吃的東西都嚐了一遍，心滿意足地抹抹：“好了，瞭解差不多了。”

我默默地看著珊多拉，心說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樣，珊多拉說要了解當地土著的風土人，基本上就是從瞭解這地方有什麼好吃的開始，王陛下對這個世界的主要知果然是舌頭。

“阿俊，你不來點？”珊多拉手裡舉著一串綠油油而且完全分辨不出到底算蔬菜還是類還是什麼別的奇怪食的東西杵到我面前，“味道不錯哦，有種冰巖小行星敲碎之後的混合味道。”

我一聽這個更不敢答應了，趕往後撤兩步：“咱們是不是該幹正事了？”

珊多拉把那串據說吃起來和冰與石頭混合味道差不多的東西全塞進裡，角。然後跟剛纔一樣隨便從街上就抓了個路人：“打擾一下，問件事……”

我一拍腦門：珊多拉這順手抓個路人問一堆奇奇怪怪問題的手法是越來越練了。

被珊多拉攔住的路人是一個看上去幾乎是個半大孩子的年輕人，在珊多拉的神擾下，對方完全沒有因爲被突然攔住而表現出任何詫異的模樣，反而老老實實點點頭，就好像珊多拉做什麼都理所應當一樣——不得不多一句，這種神擾其實是一種相當可怕的能力，如果珊多拉把這能力用在一羣人上，然後指著個巖漿池子說一聲“跳”。一分鐘池子就能被人給填沒了，這不是神控制，而是單純的認知擾，讓任何有思維的個產生錯誤認知，覺得珊多拉下令的任何事都是無條件的真理——不過在過去的半個小時裡。珊多拉這個能力的唯一作用就是讓吃了整整半條街的霸王餐，最後我跟雙子姐妹還得挨個給人家攤位上留下點大概有用的東西當賠償：沒辦法，以珊多拉這飯量，一張拉一個東歐小國的gdp都有可能……

珊多拉比比劃劃地跟人打聽一樣東西：當地的數據庫，或者圖書館，或者資料中心，或者公民查詢便捷網點。總之不管什麼都行就是這類似的東西。作爲一個已經遍佈整個宇宙的開化文明，必然應該建立完善便捷的信息共系統，這個系統會遍及整個族羣每一個個，並且能涵蓋這個文明所創造出來的所有信息財富。就好像地球上的互聯網一樣。當然，地球人的互聯網仍然不能說達到了涵蓋整個文明所有信息的程度，但通過它你幾乎已經能瞭解全人類的文明史，起碼知道地球上是怎麼回事。文明層次越高，這一網絡也會越發達。通過它來了解一個世界無疑是終極省心省力的途徑。

所以我始終覺得國大片裡那幫被幹掉的外星人真心苦，他們要能提前派倆人跑地球網吧包個夜估計就侵略功了，起碼早有準備也不會再苦到可以被英勇善戰的國人民用消毒水跟冒病毒幹掉……你看我們爲外星人，在這方面就練嘛。

珊多拉跟人打聽半天，終於搞清楚這類信息要到哪去查詢：在市中心偏北的地方，有一種被稱作“高等信息支援中心”的設施，這種設施就好像那種僅爲專家學者和部會員開放的國家博館，只有在那裡，才能查詢到真正核心的東西。

太空裡那個作爲星球命脈的eop-03，其來源和能量採集方法肯定是存儲在那地方的。

我們很慶幸自己當初選擇了這個星球上最大的城市來登陸，這種查詢設施在整個星球上只有一個，它是專門向星球上的學者團開放的，部存儲的資料就好像地球上各國的軍事報一樣，與民用網絡進行理隔離，也就是說，如果我們用數據終端暴力破解城市裡接收到的各種信號，其實本看不到那些資料：這一點珊多拉已經想到了，所以才專門找了個當地人來詢問況。雖然平民沒機會接大數據庫，但他們起碼知道自己的星球上有這麼個國家級圖書館。

“就是這裡了——譁，還大。”

片刻之後，我們來到了當地人的“國家圖書館”，這是一座比帝國大廈還規模超羣的三棱柱建築，外表用莊嚴的黑晶覆蓋，彷彿一座黑碑——好吧這地方幾乎所有建築都是黑的。站在這座建築的口前，我擡頭看了一眼，微微有些嘆於它的尺寸：作爲一座“圖書館”（我就是這麼理解的），它真的有必要蓋這麼大麼？

帝國的主數據庫化整爲零地分佈在整個數據網絡中，連個實建築都沒有——崇尚效率實用主義的希靈使徒和在乎外表拉風主義的普通種族區別真不小。

珊多拉再次用神干涉混淆了建築警衛的注意力，維嘉則負責干擾掉門系統，我們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了這座用於記錄星球敏資料（還不至於是最高機）的建築，在走進大門的時候我低頭看了一眼，發現正門前的地面有一個巨大的鮮紅三角徽記。幾乎佈滿了門前的整片地面，這算是這座缺的城市裡罕有的鮮豔彩了。

我覺得這個徽記有點眼，不過後來想了想，一個紅三角也著實常見了點，大概是這個星球土著的紋章吧。

在珊多拉的能力輔助下，我們就是一羣正大明的訪客，而所有哨卡都對訪客敞開。這座宏偉的三棱柱建築分爲許多層，每一層的佈局都有點類似地球上的博館大廳：一個個用束隔離開的區塊整齊排列著，每個區塊都有一組浮著微的圓柱設備。這些設備應該就是通用的數據互裝置，當然，在大廳其他地方也有看上去更高明的東西，不過珊多拉對那不興趣，只是需要一個接點和一份現的索引目錄而已。這些設備的能與高級與否對而言沒什麼意義。

一個穿黑短袍的管理人員靠了過來，似乎是想提供些幫助，珊多拉向他的方向微微看了一眼，這個管理員便滿眼茫然地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

“天象，歷史，自然科學，分錄能源科技……這些分錄沒什麼意義。”珊多拉將手放在離自己最近的圓柱設備頂端，並不知道怎麼作這個，但在短時間就破解了這東西的讀取方法，現在直接從微觀層面上掃描這裝置的核心來讀取數據。同時將自己看到的資料轉化爲全息影像放出來以供我們觀看，“看來這顆星球上的資料也不甚全面，關於那個炸彈，這就是所有的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