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看起來好眼。小人偶趴在我上，看著數據終端上投影出來的畫面，那枚位於深空的探針已經依照命令靠近目標，現在它跟在前方那團璀璨的焰後等速前進，劇烈的能量干擾導致傳來的畫面偶爾抖一下：探針ai正在儘可能以安全距離靠近焰核心，以把最清晰的畫面發回來。

現在的畫面已經達到了理論上最清晰的程度，我看到那團芒四的火球呈現出刺目的藍白，其核心聚集著一團彷彿水晶塵一樣，並且飛快旋轉的結晶質，結晶質之間以半明的某種虛結構相連接：這是一個半質半能量的核心。這種令人眼的結構，以及強烈的能量干擾……

這是一枚已經激活，正在繞著行星軌道運行的eop-03，它不是當地土著的人造太！

“走，去找珊多拉！”我順手抄起小人偶放在肩上，大步朝門口走去，然後在過門的時候聽到肩膀上方傳來“砰”的一聲巨響，接著小人偶就哇地仰面朝後倒下去了。

我扭頭一看，注意到一件事：戰艦休息室的閘門高度兩米，我一米八五，小人偶坐在自己肩膀上之後總高度肯定有兩米多，現在那個人偶似乎有點生氣，的單邊小虎牙寒爍爍。

印象中自己好像不是第一次犯這個錯誤了，家裡的門框幾乎全都因此損壞過……不過看樣子戰艦上的閘門比家裡的門框結實很多：相對應的，小燈現在怒火也更加嚴重。

片刻之後我來到帝國上將號艦橋，珊多拉正和幾名高級將領在這裡分析空間讀數，尋找哈蘭藏匿的空間褶皺位置，神族條子五人組不明覺厲地在旁邊看著那些設備，依爾森正跟自己妹妹討論戰雷達能不能收到電影頻道。冰斯第一個發現我。表很驚訝：“這孩子怎麼又掛上了？”

我尷尬地笑著，擡起右手：小燈正死死地咬著自己的手腕，彷彿一隻上鉤的小魚，我晃了兩下，小丫頭在空中迎風招展：但就是死也不鬆口。

“一點小問題，大概會掛半天吧，等吃飯的時候總要張的——好了不說這個，珊多拉，我發現一些東西。”我無視掉手腕上掛著的那輕輕小小的，將手中的數據終端轉接到軍平臺的投影上，“深空探針在當地土著的星球上空發現一個不得了的玩意兒，會不會是哈蘭的手筆——他用這個威脅當地人？”

我現在是迫切希發現墮落使徒威脅當地土著或者破壞世界和平的證據啊——因爲哈蘭領著他毀天滅地的軍隊在這個宇宙人畜無害的貓著簡直是太違和了，不找出他搞破壞的痕跡來我都覺得對不起自己的世界觀。這心態大概就跟蹲在三葉草叢裡非要找出四葉草來是一個道理，都屬於中晚期全擴散強迫癥，不治之癥……

來自深空探針的畫面一下子吸引了軍平臺上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神族條子五人組，當然他們的機是雖然看不懂什麼意思但看著亮堂的。

珊多拉調整了一下探針的角度：“eop-03，但型號看上去怎麼這麼古怪……比常規型號要巨大很多，核結構也不太一樣，”說著。控制探針後撤，以一個較遠的距離觀察那枚要命的星燃燒彈，“它在沿著近地軌道巡航……似乎還沒有接到著陸命令，現在攔截的話還是有功率的。”

“當然要攔下來。”姐姐毫不猶豫地說道，“這肯定是哈蘭留下的，他終於還是對當地土著手了。我親自過去，概率能力應該可以阻止炸彈啓……”

“等等！”正在姐姐大人準備親自去攔截那枚星燃燒彈的時候。珊多拉突然看到畫面上出現了什麼東西，立刻擺手阻止。“那是……當地人的飛船？探針，靠過去。”

畫面上出現了我們沒有想到的東西：從eop-03下方那顆黑灰的行星上突然發了數艘形態怪異的飛船，那些飛船看上去就好像被拉長的橢球，表面浮著複雜的能量紋路：這讓我完全看不出它們到底是戰艦還是別的什麼東西。這些胖墩墩的飛船大概有數公里長，它們必然備反重力技才能從大氣層起飛，這些飛船在我們不解的注視中徑直飛向近地軌道上的星燃燒彈，就好像一小羣飛蛾撲向熊熊燃燒的太一般——當然，這個太顯得有點太小了。我們以爲這些飛船是當地人發以試圖攔截那枚致命武的，如果真是這樣，eop-03毫無疑問會被，而我們在這裡無論做什麼都已經來不及。姐姐發出輕聲的驚呼，珊多拉則發出一聲嘆息——然而就在我們已經能想象到那顆星球被瞬間融化的慘狀時，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那數艘胖墩墩的橢球形飛船安安穩穩地停在eop-03附近，炸彈對這些大型太空實完全沒有反應，就好像它的起裝置和ai都已經關機一樣，那些飛船跟著炸彈一起運行了一會，外殼緩緩打開，變了數個十字形的結構，橢球形飛船的壁閃爍著幽幽藍，看上去如同充能之後的棱鏡，然後……然後它們就跟著那個駭人的炸彈一起運行起來！

“這是……這難不是在從eop-03上採集能量？”珊多拉看的目瞪口呆，連王陛下這次都忍不住失神了，“探針，讀取那枚炸彈的能量讀數。”

很快我們就採集到了那枚eop-03外層區的能量讀數變化，和珊多拉的猜測一樣，當那些棱鏡飛船張開“帆”之後，炸彈外層的能量讀數產生了平穩下降，隨後在短時間，eop-03的核心便開始持續爲外層區補充能量，不管你信不信：這達了一種態平衡，那枚奇奇怪怪的炸彈理應在這種況下炸。然而它竟然開始平穩向外釋放能量了！

“這些飛船正在向地面照，把它們採集到的能量投到星球表面的接收站，”西維斯看了一下探針傳來的其他信息，很是驚訝地說道，“這是一套採集系統，它在爲行星表面的人類聚居點提供能量，儘管……儘管它的能量來源有些聳人聽聞。”

“哈蘭還是沒靜麼？”珊多拉突然擡頭看向西維斯，提了個很突兀的問題。

“是的，陛下。墮落使徒的艦隊已經完全沒有反應了，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給我準備飛船，我要親自去那個星球上，和當地土著接一下，”珊多拉站起來。臉上帶著十足的好奇表，“原本我還打算過幾天再接他們，現在看來，這個世界有些有趣啊。”

“我也跟著去吧，”我跟著站了起來，“有個照應。”

其實我沒把話說全，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也好奇那幫瘋狂土著到底是怎麼辦到這種聳人聽聞的事的！從eop-03上採集資源？！塔維爾都沒敢這麼想過！

“陛下。這樣會不會有危險？”西維斯帶著擔憂，“哈蘭的軍隊隨時可能……”

“放心，我有分寸，那傢伙短時間應該不會出現。曉雪，沒問題吧？”

珊多拉看向曉雪，後者閉著眼睛搖頭晃腦一番：“此行前程無憂——爸你真的不帶上我？”

“廢話，留在後方看家。”我斷然道，此行不會帶更多人。有自己和珊多拉前去查看況就足夠了，畢竟我們不是去玩的，沒有拖家帶口去偵查的道理，而且後方也確實需要有人坐鎮。我看到了幾個小傢伙也一臉躍躍試的模樣，果斷把們全塞到姐姐大人邊：不是不能理解這些小丫頭的心，但這個宇宙畢竟不安全，甚至可以說非常危險，哈蘭潛伏在空間裡的某個地方，雙方現在於一種詭異的平衡狀態，我和珊多拉兩人能保證在萬軍叢中安然往返，這是因爲我對自己的虛空力量有自信，但如果帶一幫小拖油瓶過去，況恐怕就不好確定了。

歷練是一回事，領著孩子趟地雷就是另一回事了——我幹不出來。

一家小型穿梭機很快從帝國上將號出發，我和珊多拉啓程前往那個彪悍的土著星球查看況。與我們通行的只有三個人：維嘉，以及阿西達-阿西多拉姐妹。

蠍子兵維嘉算是保鏢，雖然我覺得完全沒有帶保鏢的必要——因爲我不知道一旦發生況到底是自己和珊多拉保護保鏢還是保鏢保護我倆——不過這個理由說出來傷人的，而且以維嘉這認死理的格，也必然不能接，以軍人的天職和自己的鐵忠誠展示了自己的堅決程度，於是我和珊多拉就只能帶上了。至於阿西達和阿西多拉姐妹，則是真正意義上的爲了防止意外況：

一對空間雙子，在這種任務中簡直是萬金油一樣的角。進可攻退可守，況需要的話們能瞬間拉整個艦隊過來助陣，需要撤離的話們能領著所有人安然返程，而且沒有任何東西能阻礙們的傳送能力，我覺得們簡直就是瞬發的羣爐石，而且還沒冷卻時間那種，自己實在想不到有比們更適合的趟地圖職業了。

而在路上，珊多拉也說了些的看法，讓我更加清楚地知道，那枚eop-03的十足詭異之。

“首先，作爲一種炸彈，eop-03不可能作爲一個能量源穩定運行，”珊多拉解釋道，“軌道上的那枚炸彈已經釋放出周圍的輻雲霧，所以它是激活狀態的，這種炸彈在激活狀態下隨時會炸，並且不可能持續運轉很長時間：在一定時間，它必須引，這就像已經拉響的手雷一樣。因此我不認爲有誰能把eop-03當能源來用。”

“其次，現在已經可以排除那枚炸彈來自哈蘭的可能——我們先不討論爲什麼它可以像人造恆星一樣穩定釋放能量，總之當地土著在從eop-03中汲取幽能，他們有專門對應的採集飛船，而且採集過程看上去輕車路，這不是一兩天能掌握的。這枚炸彈在這個宇宙不知道已經存在多年了，它是哈蘭到此地之前就已經存在。而且被當地土著知的東西：它甚至了當地人生活的一部分。”

“最後，那枚炸彈的型號很奇怪，”珊多拉輕輕呼了口氣，“eop-03確實是有很多變，以應付不同的威力需求，但我從沒見過這種：積這麼大，但能量強度似乎不怎麼高……算了，這些事一時半會想不明白，但願到目的地之後能找到答案吧。”

穿梭機只消片刻便抵達目的地：我們來到了那顆灰黑星球上空。

太空中一片黑暗。這個行將就木的宇宙中已經看不到多星星了，唯一比較明亮的天是距離我們兩個天文單位的紅矮星，它在很久以前是一顆溫暖燦爛的太，但現在它只能發出比原先暗淡無數倍的暗紅芒，表面因溫度不均而呈現出一些很明顯的暗地帶。重元素的堆積和核反應的持續減弱導致這顆氣態星球的積驟減至如今這幅模樣：在我們這邊看過去，它比一個花生米大不了多。

宇宙中僅存的恆星基本上都是這個模樣。

恆星變紅矮星之後，它周圍的天系統會發生災難變化，恆星能量輻的指數下降會摧毀周圍原本宜居帶的所有生命，如果想在紅矮星周圍生存，你必須與後者靠的非常非常近：紅矮星的宜居帶是近的令人髮指的，而我們下方這顆巖石行星顯然離它的暗太太遠了。所以它有自己特殊能源——一顆不知何時落到這個世界的eop-03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