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們還要通過實驗來驗證這些猜測，”塔維爾很嚴肅地說道，“讓這些質歷經時。來看看它們是否永恆不變。屬下已經下令實驗室方面準備時間加速倉，很快就……”

“費那功夫幹啥，”我隨手一指不遠正蹲在地上和維斯卡下五子棋的淺淺，“時間加速倉比淺淺的度低多了——而且那丫頭再不幹點正事就閒出病來了。”

塔維爾呆呆地哦了。

先祖的骸當然是不能當做實驗對象的，於是塔維爾讓的助手把採集自飛船殘骸上的質樣本和從小行星帶提取到的質樣本都拿出來，給淺淺進行加速實驗，而珊多拉則命令工程兵們小心地將大廳中所有休眠艙都拆卸下來，準備運回基地。這些休眠艙每一個裡面都有人。據飛船的狀態和休眠艙封閉卻未能彈的事實，珊多拉嘗試著回溯了這艘船當年發生的事：

飛船遭遇嚴重破壞（可能是深淵，但由於飛船上沒有深淵殘留反應。所以也有可能是因深淵而產生的次級太空災難，我們先不管這個），但創造者們仍有足夠的反應時間，因此他們全部轉移到了逃生用的休眠艙中。然而命運給這艘船上的人開了個玩笑，或許就在逃生艙即將彈出船的一刻。飛船的力段終於支持不住：劇烈的炸將它撕兩半。

飛船的控制信號突然中斷，導致所有逃生艙都沒能正常啓，儘管良好的防護措施保護了艙創造者的軀，但他們再也沒能醒來。

這艘船的殘骸最初應該是在故鄉世界飄了很長時間——它不可能是在虛空中失事的，否則它早就被同化乾淨了——隨後才隨著兩萬年前的空間驟閃來到這個宇宙。

過了一會，看著眼前衆人各自忙碌的景象，我突然就想起一件事來，而且這事兒干係重大，於是我兩步就蹦到了正在監督士兵們搬運休眠艙的珊多拉旁邊：“對了丫頭，你說這艘船的導航主機上會不會有故鄉世界的座標？！”

我想的好：任何一個正常的、能飛出世界的飛船上都要有個導航主機是吧？創造者雖然科技不怎麼高，但那也是和如今的希靈使徒對比的，單論絕對科技水平，他們已經是能夠跳出虛空的高級文明瞭，他們必然知道怎麼確標定自己的故鄉世界——我們眼下這艘飛船積龐大，生活空間充裕，它看上去像一艘流亡方舟多過像一艘戰艦，而且它的中段有疑似秩序場發生的設備，所以這艘船設計初衷就是用於虛空航行的，我有無數種理由可以讓自己相信：這艘船上攜帶著故鄉世界的座標。

哪怕故鄉世界就要灰飛煙滅，創造者也會把這個理論上很快就要變空白的座標輸飛船的導航主機裡，我是這麼認爲的。

珊多拉眼睛似乎亮了一下，但很快便嘆口氣，表示事實絕對不會這麼樂觀：

“世界在虛空中的‘位置’並非永恆不變，每一個世界都以非常緩慢的速度改變著自己的座標。在常規尺度下，這點改變能忽略不計，虛空航行數據庫每百萬年纔會全部更新一次，但故鄉世界距今已經不知道多個百萬年過去了……你明白的。”

我眨眨眼，努力把腦海中關於大陸漂移板塊學說之類七八糟的聯想扔到一邊去，然後特失地嘆了口氣。

“你在想什麼？”我看到珊多拉的視線重新落在那些先祖休眠艙上，並且一臉若有所思的神，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假如他們在質上已經不朽，”珊多拉一字一頓地說道，“那麼是不是意味著……我們能復活這些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