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詢問之下，我知道莉莉娜和小人偶跑到了什麼地方——們倆果然追打了遠，事實上倆姑娘甚至一路跑到了距離這裡較近的那顆冰-巖星球上……好吧，我們不討論神仙家孩子打架的靜，問題的關鍵是，們在那顆冰巖星球上看到了由故鄉質構的蹟，蹟裡甚至還有！

小人偶是沒能力分辨什麼是故鄉質的，沒給自己裝那些奇奇怪怪的雷達，但莉莉娜多多是個“需要辦正事的年人”（這句話有多大水分我們不討論），從塔維爾那裡領了一個用於檢定故鄉質的探測，因此敢百分之百地肯定，在距離此地十二個天文單位的星球上，存在一個疑似急登陸點的地方——曾經有一羣希靈先祖在那裡迫降，而且他們的骸保存至今。

我知道這難以置信，希靈使徒的創造者從滅絕到現在已經是一段個讓神族都覺漫長的時間了，沒有什麼世俗質能經歷如此漫長的歲月保存至今，更不用說是凡人的軀這種只需要幾年就會灰飛煙滅的東西。創造者說到底只是一羣凡人種族，無論他們的功績有多大，他們都是一羣不會比新帝國任何一個附庸種族強大的凡人——然而需要面對事實，故鄉世界延續至今，也已經超過其理論壽命，這期間一定有什麼不爲人知的因素導致了這種況，或許這種因素也同樣作用在創造者上。

我當場把小人偶和莉莉娜一邊一個夾在胳肢窩下面，直接傳送到工程基地，然後一路狂奔找到珊多拉。等到站的時候莉莉娜已經開始翻白眼，小人偶則咬著我的手腕。看神好像已經決定在那上面掛一天……或許我應該換個穩妥點的方式把這倆運過來。

珊多拉正在休息室裡和冰斯討論問題，見到我風風火火地衝進來，倆人頓時大爲驚奇，冰斯看著我手裡提溜著兩個暴躁的小姑娘，特別關切：“你和淺淺在外面野合被倆熊孩子看見了？”

我：“……”這流氓絕對屬鑽石的。存在的唯一價值就是硌人麼？

“倆小傢伙有重大發現，”我把莉莉娜放在地上，順便擡起手展示正咬著自己手腕，掛在半空晃來去的小人偶，“在最近的一顆星球上發現了創造者的陵墓。可能有一批創造者分頭逃散流落到這個世界，他們的甚至都還在。”

我話音剛落就覺眼前一道藍影一閃而過。接下來纔是狂風撲面襲來，等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的珊多拉和冰斯都不見了，只有後的自閘門餘風未消。不過幾秒鐘後珊多拉又以同樣的音速衝了回來，抓著我的胳膊——事實上抓到了我胳膊上的小人偶的腦袋：“在哪呢？”

珊多拉另一隻手上拖著還沒反應過來的冰斯，這個流氓剛纔慘烈無比地被以超音速拽了出去，我清晰地聽到當時有一聲巨響來著。想必是撞上了什麼東西，現在以半死不活的模式趴在地上，被珊多拉拽著一隻胳膊。流氓擡頭看看同樣於蒙圈狀態下的莉莉娜和水銀燈，悲憤無比：“你大爺的……你們倆真不愧是一對！別拽上老孃行麼！？”

珊多拉順手把假裝重傷即將不治的冰斯起來，隨口答應一聲：“哦，忘了還拽著個人了。”然後就把自己的好姬友扔到一邊，對莉莉娜言簡意賅地說了倆字：“帶路！”

之所以不找小人偶。是因爲後者還在我手腕上掛著呢，佔著，沒法流。我們上了正領著孩子們回來的淺淺，又去實驗區挑了一個塔維爾和一堆助理技師工程兵之類的專家隨行，衆人乘著工程艦從基地出發，眨眼間到了距離此地十二個天文單位的那顆星球上空。

這是一顆荒涼，冰冷，了無生氣而且已經停止地質活的固態行星，這個恆星系最大的特點就是它所有的天都遠離太，即便我們從小行星帶向著太的方向前進了十二個天文單位。那顆恆星在視野中也仍然是個冷冰冰的橙豆子。過於遙遠的距離導致我們下方這顆星球表面的平均溫度接近-200℃。星球表面主要呈現出黃褐，那是星球古老的巖石地殼呈現出的澤，從太空看過去，可以發現這顆星球地勢平緩，看來哪怕是在歷史上的年輕時期。它的地質活也從未劇烈過。在那些平緩的山谷和地質裂間，可以看到白的結晶，那是在酷寒中凍結的河流——或許它們從未流過——以及一些固態甲烷水合。

一個地獄般寒冷的星球，巫○王在這地方都能活活凍哭，不過比起小行星帶那邊，這地方其實還暖和的……

這顆星球有稀薄的大氣層，其主要分是氦（其他氣分基本上已經在星球表面凍鐵一塊或者變了態），還有幾種在這個宇宙獨有的微量元素，這些元素導致星球朝向恆星的一面大氣呈現出微微的鐵紅——而莉莉娜和小人偶就是在這一側發現了那些東西。

形態厚重的工程艦如同一塊巨大的隕石般懸停在近地軌道上，工程艦下方的無人機彈軌道和空港組件開始變形展，準備展開軌道-行星聯合採集作業，我們來到工程艦底端的延平臺上，過明的能量屏障看著腳下黃褐的大地。

我了莉莉娜的頭髮：“在什麼位置？你要留過記號的話咱們就能省點時間。”

“當然，我辦事你放心，”莉莉娜得意地拍拍口，儘管地方是和小人偶打架的時候偶然發現的，但儼然已經將其當了自己辛勤工作纔得到的巨大果，“我在下面種了棵小樹苗，讓我找找……哦，找到了。那邊那個綠的小點兒就是。”

莉莉娜指著星球表面的一個綠斑高興地說道，我默然無語：

一株在太空都能看到的植啊，莉莉娜管那玩意兒小樹苗……

工程艦鎖定了座標，並在座標旁邊找到適合搭建地面站的空地，隨後從近地軌道上投放了一個巨大的、邊長在兩百米左右的立方裝置。這個立方裝置飛速墜稀薄的大氣層。在距離地面數百米的地方突然靜止下來，隨後緩緩展開，平穩降落：它部是一組功能完備的地面站基礎設施，包括一個小型的多功能指令中心（這讓它可以在有人值守和無人值守兩種模式下都正常運作），兩個帶有空間拓展裝置的多功能實驗室，一個自律機械機庫。以及三個可供小型飛行短暫補給的接駁口，當然，它也配備了每一種帝國工作站都備的重要裝置：傳送。傳送可以保證地面站與軌道上的母艦進行快速的質轉移，也是因此，地面站本並沒有攜帶倉庫這樣太佔空間的設施。

在軌的工程母船，配合投放到地面的若干地面站。在最快十分鐘就可以開始科研採樣工作，這就是我們所搭乘的這種泛用工程艦最常用的行星工作模式。由於希靈使徒並不需要採集星球上的資源：他們在很多億年前就廢棄了行星礦業，因此這些工程船基本上全都是科研用的。

地面站發來就緒信號之後，我們通過傳送直接抵達了行星地表。

最先映眼簾的，當然是數公里之外莉莉娜種下的那顆“小樹苗”，我很難用科學的方法跟你們解釋一顆在零下兩百攝氏度的寒風中，呼吸著氦氣茁壯長的巨型綠植是怎麼回事——因此這個讓我們努力無視掉那鋪天蓋地的大玩意兒。繼續關注先祖。地面站上搭載的近程雷達已經找到了故鄉質的反應，當我們來到這個彷彿石油鑽井平臺一樣的站點上時，它的機庫正在向外派遣羣結隊的自律機械。隨衆人一同傳送到地面的助理技師和工程兵跟在我們後，順著這些自律機械指出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那讓人震驚的蹟。

它位於距此地五公里的一山谷中，而且看上去已經在那裡呆了很多個年頭了。

這是一個底部異常開闊的山谷，谷底佈滿碎石，永不消融的凍土上壑縱橫。而在谷底盡頭，一個龐大的金屬結構傾斜著地面。它看上去好像是飛船的一部分，也有點像是從太空墜落大地的失事軌道站——我個人傾向於第一種猜測。這個龐然大的形狀有點像是多個不規則的圓柱捆紮在一起。表面灰黑，已經看不出任何塗裝或標記，它應該是從高空直接墜落到地表的，因爲在它周圍的地面上麻麻都是放狀的裂紋，而在其表面。隨可見被巨大沖擊撕裂的破口：這些標誌的東西記錄了一次驚天地的太空墜落事故。這個金屬巨已經不完整，它指向天空的一端是參差不齊的裂口，尖銳的金屬結構和斷裂的管線從裂口中探出來，在酷寒而稀薄的大氣中微微抖，彷彿從墳墓中探出的枯瘦骨爪，試圖要抓住天空那渺遠的太一般。這明顯的斷裂痕跡說明落在地面的這不過是飛船（我們先假設它就是飛船）的一部分，它的另外一半已經不翼而飛了。

“整個星球上所有的故鄉質反應都來自這個山谷，”塔維爾看著手中的數據終端，軌道上的工程艦已經釋放衛星，對整個星球進行了一次略掃描，以確認是否還有更多的先祖，但看來結果很令人沮喪，我們眼前這殘缺不全的殘骸是沒辦法被拼起來了。

說實話，一開始我是真沒想到莉莉娜和小人偶發現的竟然是這麼個龐然大！我原以爲倆不過是找到了幾個逃生艙，或者比那稍微大點的救生船之類的東西，但眼前這個……它的規模超出我預期太多了，怪不得小燈會用“墳墓”二字來形容這東西，這佇立在寒風中的金屬殘骸，確實像一座巨大而且冰冷的墳墓。

“這看著像是飛船，”冰斯仰著頭看了半天，“跟你們的飛船不一樣啊？”

“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年代的東西，”我隨口說了一句。便跟在莉莉娜後向那巨大的飛船殘骸走去，“希靈人和希靈使徒之間文明換代天知道已經多年了。”

“難以置信……這重要的產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放了兩天，”塔維爾仰頭看著那山巒般巨大的黑殘骸，那些斷裂而尖銳的金屬枝椏清晰地倒映在的瞳孔中，的語氣頗有點歉然。“屬下當時被小行星帶中富足的故鄉質衝昏了頭，應該早點對整個恆星系進行一次掃描的。”

“不……沒關係，”珊多拉有些心不在焉地說道，“只是晚了一點點，我們還是發現它了。這飛船看上去經歷了一次從向外的炸，導致它一分爲二的斷口基本上都在向外擴散。但飛船上沒有深淵氣息，它是被什麼摧毀的？”

珊多拉只是自言自語一樣地如此說道，並沒期得到什麼答案，也沒人能給答案：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個來自早已失落的年代的古老，它是如此久遠。以至於不朽的希靈使徒都無從探查那段歲月。這飛船殘骸就和希靈先祖一樣神，我不產生某種錯覺：自己彷彿過了時間的屏障，在凝視著已經靜止的遠古歷史，本應該隨著時流逝而灰飛煙滅的東西就這樣以龐然的姿態闖進你的視線，所帶來的心理震撼是難以言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