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金!
東方離整個人都不好了。
「宗令大人,七皇子他是萬金之軀。」
旁,白泠輕嘆一聲,幽幽說道。
「對,說的不錯。白泠,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苦。都怪那死丫頭誣陷你,我錯怪了你。你放心,從今往後,我會好好待你。」
東方離長舒一口氣,還以為白泠中了邪大變,如今看來,之前的所作所為,都是擒故縱啊。
對自己,果然還是深種。
只要從手裏拿回金戒指,那就一切都好說了。
東方離含脈脈看著白泠,就見白泠眼眸里,一片秋水漣漪。
他和白泠相識多年,卻從未仔細看過白泠的臉,實在是因為白泠從小開始,就又胖又丑,多看一眼,都污了他的眼。
可今日,這雙眸讓他有種看了一眼三魂六魄都要被吸進去的錯覺。
獨孤鶩皺了皺眉。
下一刻,白泠抬起手,右手托住東方離的下頜,用力一卸,左手將那枚金戒指塞了進去。
咕咚——那金戒指就東方離的咽。
「七皇子是萬金之軀,吞金這種事,怎能讓你自己來,民斗膽,幫幫你。」
白泠退到一旁,笑瞇瞇道。
金戒指剛好卡在東方離的咽里,他滿臉通紅,又是嘔,又是摳,廢了半條命,戒指還是出不來。
「七皇子!來人啊,快來人,七皇子吞金了。」
展連也傻眼了。
「牛,快……給我。」
東方離趴在那半桶牛上,撅著,咕咚咕咚牛飲了起來。
獨孤鶩的綳得更了。
風晚雙肩不住發抖,跟羊癲瘋發作似的,他決定了,高看癩姑娘一眼!
白泠斂起笑意,沖著獨孤鶩福了福,脆聲道。
「宗令大人,民還有一事先相求。民和七皇子本有婚約在,可七皇子毀我名節,害我僕從。凡為夫婦者,前世三生結緣,始配今生之夫婦。若結緣不合,必冤家。民只求退婚,一別兩寬,各生歡喜。」(此段參考敦煌放妻書)
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子聲音悅耳,擲地有聲,聲音傳遍公堂的每一個角落。
說罷,呈上了一紙早已準備好的退婚書。
退婚?
他堂堂七皇子被退婚了。
東方離喝了一肚子的牛,肚子跟個球似的,正稀里糊塗著,只聽清了兩個字。
「白泠,你敢退婚!你這破鞋,除了我,楚都誰還敢娶你!」
他不顧肚子裏還揣著金戒指,沖著白泠怒咆。
獨孤鶩覺得眼前的白泠看著可算是順眼了一些。
「啟稟宗令大人,這門婚事退不得。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妁之言,他們的婚事,是皇上賜婚,哪能隨便退。」
展連可回過神來了。
套了!
全都套了!
公主沒死,白泠沒有被趕出府,旨更是下落不明。
這種況下,怎麼能退婚?
「七皇子連破鞋都罵出來了,宗令大人若是不替民做主,民就撞死在堂前。」
白泠作勢,就要去撞牆。
撞死了,看誰能給你治病!
白泠瞥了眼獨孤鶩。
獨孤鶩的手掌覆在膝上,修長的指輕敲著膝蓋,迄今為止,他的腳都能正常行走。
「姑娘雖是一介弱子,但頗有風骨,此事九皇子做的有失皇室面。本會向皇上稟明。風晚,你謄寫一封退婚書,讓兩人簽字畫押。從今往後,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風晚邊謄抄邊想,爺你的良心不會疼嘛,這哪裏看出弱嘞?
「獨孤……咕咚咕咚」
東方離急得直跳腳,可剛一彈,就腹疼不止,嚇得又連忙灌了幾口牛。
兩封退婚書,在獨孤鶩的冷眼旁觀下籤了字。
白泠沖著獨孤鶩行了一禮,直了脊樑,闊步走出了宗人府。
宗人府外,香雪翹首期盼,等著好消息,最好是看到白泠模糊被拖出來。
哪知道等了半天,只見白泠孤一人走了出來。
「泠姐姐,你沒事?」
香雪錯愕不已,再看白泠那模樣,別說是模糊,就是頭髮都沒一。
「怎麼會沒事,宗令大人判我與七皇子退了婚。」
白泠勉強出一抹笑。
那笑容,看在香雪眼中充滿了苦。
香雪的心中狂喜,面上出悲傷的表。
後,展連攙著東方離走了出來。
香雪忙迎了上去。
「七皇子,你怎麼了?」
香雪看到東方離面如金紙,步履蹣跚,難道說,七皇子被用了大刑?
東方離指著白泠的背影。
「……」
他剛一開口,肚子裏一陣翻滾,嘔的一聲,嘔吐劈頭蓋臉全都噴在香雪的臉上、上。
後,香雪的尖聲聽上去分外悅耳。
雪風撲面而來,吹起了白泠的黑髮。
的眸里,一片冰冷。
「你們算計我沒關係,可千不該萬不該算計我的孩子和家人。這只是個開始,我做人有個規矩,人若犯我,我必斬草除。」
手一揚,將那封退婚書撕得碎,丟在雪中,上了府的馬車。
就在白泠的馬車離開宗人府後不久,府又是另外一番場景。
冬日寒風凜冽,公主府的院裏,一廂房裏門窗閉,房中四個角落都生著火爐。
空氣沉悶的恍若凝固住了,屋的丫鬟們都汗流浹背,可這時,們誰都不敢擅自打開門窗。
一名嬤嬤跪在床榻邊,苦苦哀求。
「公主,老奴求求您了,楊太醫叮囑過,您不可出房門。」
永安公主東方蓮華掙扎著要坐起來。
未滿四旬,可流連病榻數年,原本姣好的容貌早已如枯敗的花朵,失去了。
眼底發黑,雙頰凹陷,臉上最讓人側目的還是的,不似常人紅艷,反呈淡淡的青紫,大口息,到口如被撕裂了一般痛苦不堪,每一口呼吸都很艱難。
「為什麼沒人告訴我,阿泠回來了。」
說罷,勉力站起,可走幾步,只覺一陣窒息,力不支,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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