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

　楚亦然拉住皇后的袖子，不讓離開，“皇嫂是皇祖母的眼珠子，您這樣沖到慈寧宮找皇嫂的麻煩，置皇祖母于何地。”

　“本宮才是六宮之主。”

　“可皇祖母是太后，是天盛最尊貴的人，也是您的長輩。”

　“……”

　皇后停下腳步，臉依舊沉沉的。

　見狀。

　楚亦然揮退宮人，面帶著哀求。

　“母后，兒臣知道您因為皇兄傷，對皇嫂有氣，可這事兒是皇兄自己的選擇，他自己愿意，您又何必做這個惡人呢。您當然可以沖到慈寧宮，跟皇祖母撕破臉教訓皇嫂一頓，可這樣做對您有好嗎？并沒有！”

　“您這樣沖只會惹怒皇祖母，得罪皇嫂，若是皇嫂不肯給大皇嫂安胎了，到時候恐怕連太子皇兄和大皇嫂都要責怪您的。”

　“蘇星兒敢！”

　“……”

　楚亦然嘆口氣，“母后，您還沒認清現實嗎，皇嫂已經不是從前那個為了討好皇兄，我們說什麼就是什麼的皇嫂了，有皇祖母給撐腰，為什麼不敢？”

　“再說了，就算礙于您和太子皇兄的威，不得不給大皇嫂安胎，可皇嫂醫高超，若是想在大皇嫂上做什麼手腳，我們也發現不了。”

　“……”

　皇后臉難看極了，著拳頭，“照你這樣說，本宮這個皇后也只能忍讓？那本宮這個六宮之主還有什麼威嚴，一個兩個的，全都不把本宮放在眼里。”

　一個兩個？

　在皇宮里敢不把母后放在眼里的也就只有萬貴妃了。

　這些年，隨著三皇兄在朝中的名聲越來越好，威越來越高，萬貴妃在母后面前是越發的放肆了。

　怪不得母后今天火氣這麼大。

　應該是在萬貴妃那里窩了火吧。

　楚亦然嘆氣。

　拉著皇后聲勸，“母后，兒臣知道您心里難，但如今萬貴妃和三皇兄勢大，這種況我們更不能得罪皇祖母，若是把皇祖母推到萬貴妃的陣營，那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

　皇后臉灰敗。

　頹然地坐在榻上，苦笑一聲，“你當母后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弊嗎？”

　“那您……”

　“母后就是看不慣。”皇后不甘地捶著床，紅著眼道，“你說母后是造了什麼孽，怎麼生的兩個兒子一個個都是癡種。當年你太子皇兄若是肯聽母后的話，找一個對他有利的岳家，或者他肯多娶幾個側妃，早早地生下子嗣，我們如今也不會舉步維艱。”

　“你太子皇兄的撐不了多久了……”

　楚亦然臉微變。

　皇后笑容更加苦，“眼下母后只能把所有的希寄托在莫寒上，可他……他竟然也為了個人，違抗你父皇的旨意，惹惱你父皇。”

　“……”

　在自己兒面前，皇后沒再掩飾自己的脆弱。

　“母后也不愿意做這個惡人，可母后害怕啊，怕莫寒也像你太子皇兄一樣，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一個人上。若是平常人家，母后這個婆婆還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他們是皇子，他們肩上有責任，不能這樣任。”

　楚亦然啞然。

　蹲在皇后邊，握著的手，心里糟糟的，不知道該怎麼勸。

　皇后拿帕子了眼淚，“你說他們一個兩個的，怎麼都不肯讓母后省心呢。”

　“……”

　說著，皇后又咬牙切齒起來，“萬氏那賤人怎麼就能生出楚亦辰那麼懂事的兒子呢，當真是老天爺都在幫嗎。”

　“母后，您也不能這樣說……”楚亦然勸道，“重是好事啊，兩個皇兄又有本事又孝順，不知道多人羨慕您呢。”

　“不！”

　皇后手里的帕子，聲音變得冷厲起來，“作為儲君，重只能壞事。”

　“母后……”

　皇后低頭。

　看著面憂慮的楚亦然，面和下來，手楚亦然的頭發，“傻孩子，這些都不是你該心的事，你就安心做好你的嫡長公主，天塌下來，有母后和兩個皇兄給你撐著呢。”

　“……”

　楚亦然鼻子酸酸的，“母后，兒臣也想給您排憂解難。”

　皇后搖搖頭，抱住楚亦然，眼神慈，“該爭的該搶的該斗的，有母后跟你兩個皇兄就好了，母后現在唯一的希就是給你找個如意郎君，讓你能平平順順的過一生。”

　“母后。”

　皇后的頭發，“亦然，轉眼你也到了該婚嫁的年齡了，你可有中意的男子，若是有，母后讓人去打聽打聽對方的人品，若是合適，你就盡早婚。”

　楚亦然豁然抬頭。

　皇后目溫，“如今你太子皇兄還在，局勢暫且不會有變化，若是你太子皇兄哪天沒了，恐怕就要變天了，到時候……你的婚事，母后就不一定能做得了主了。”

　“……”

　楚亦然心沉重，“母后，局勢已經這樣嚴峻了嗎？”

　“母后只是做了最壞的打算。”

　“……”

　皇后再次問，“不要害，若是有喜歡的男子就告訴母后。”

　楚亦然咬著搖頭。

　“那母后就自己做主了？”

　“但憑母后做主。”

　皇后嘆氣。

　玄燁和莫寒若是有亦然一半聽話，也不會日日憂心，夜不能寐了。

　……

　皇后終究還是被楚亦然勸了下來，沒去慈寧宮找蘇星兒的麻煩。

　母倆說了會兒知心話，楚亦然就心事重重的走了。

　楚亦然離開后，皇后來了容嬤嬤。

　“娘娘？”

　“傳旨讓太傅夫人宮一趟，太傅夫人長袖善舞，認識的人也多，讓把京城中適婚年齡的男子都找出來，調查了人品和家里況后把靠譜的留下來，到時候讓亦然跟他們相看相看。”

　容嬤嬤驚訝，“娘娘不是想把公主多留兩年嗎？”

　當然想留。

　亦然今年剛剛及笄，孩子太早懷孕生子太傷，原本想等到十七歲再給議親的，現在只能提前了。

　皇后擺擺手，“去吧。”

　“是！”

　容嬤嬤剛要離開，皇后突然想到什麼，又住了，皇后眼底閃過一冷意。“把春夏秋冬們四個送去靖王府。”

　“娘娘……”

　“莫寒若是問起來，就說是本宮的意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