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一試, 能起嗎？”隗辛說。

　雷尼爾稍微活了一下四肢，作緩慢地從床上支起子。他在病床上躺很久了，但是格仍然強壯。

　雷尼爾的超凡能力金屬掌控等級為C, 經過一定程度的開發，但是強度提升較。

　隗辛得到的那份資料上顯示，機械黎明打算盡可能地把雷尼爾的能力等級提升到較高的程度，提升能力的同時不可以太過摧殘他的，不然他的克隆或人造人可能會本影響過于孱弱。

　現代社會到都是金屬, 雷尼爾的能力如果開發好了, 破壞力恐怕不會遜于哈里曼的質湮滅。

　雷尼爾從床上下來后扶著床沿走了兩步, “矛頭蝮，我們上次見面是什麼況？能告訴我嗎？”

　“我們上次見面你正在被一個混蛋暴打刑訊，我站在旁邊看著你被暴打。”隗辛雙手抱。

　雷尼爾說：“我們不是同鄉嗎？你沒有過來幫我嗎？”

　“我當時是臥底，不能被他們懷疑, 也不能被他們發現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所以是的，我沒有幫你，我只是站在那里看著你被打。”隗辛說。

　“那可真是驚險啊。”雷尼爾說，“現在的況呢？你能明正大地來看我，還能和我談論這些事……你把我從邪惡反派的手里救出來了？”

　“我消滅了邪惡反派，現在邪惡反派的下屬和勢力都歸我了。”隗辛說, “你需要休息，我可以把你送到一個有其他同伴的地方，讓他們看護你。”

　“那你呢？”雷尼爾問。

　“我要在這間基地里到逛逛, 去見見另外幾位倒霉同鄉，還要視察基地的況。”隗辛簡單說。

　雷尼爾說：“那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隗辛權衡了一下：“可以, 但你要坐椅。”

　雷尼爾的神波中有一懷疑。

　這是正常的, 他本就不是普通玩家那樣的傻白甜, 他可能會被緒染，會沖、意氣用事，但是要取得他的信任很難。

　而且，雷尼爾這種人是不會把懷疑和不信任明明白白地掛在臉上的。

　機人推來了一個電椅，雷尼爾坐了上去，隗辛用數據控控制椅的行進方向。

　“我們先去你隔壁房間。”隗辛抬腳出門，椅跟在后。

　沿著走廊沒走幾步，一扇門出現在他們面前。

　房間里面已經清場了，研究員被陳博士調離，只剩下一個躺在手臺上的玩家。他也是外國人，年齡比玩家的普遍年齡要大上許多，看上去有四十歲了，他狀態沒有雷尼爾那麼“面”，數不清細機械他的大腦，金屬導線散發出微藍的芒。

　雷尼爾長脖子一看，發現他的頭部竟然于開顱狀態，顱骨里面盛放的大腦一半是，一半是機械，比蛛網還要纖細的金屬和管、神經連接在一起，與機械完結合，的零件嵌人，著一種詭異的。

　“忒休斯1號研究……”雷尼爾念出主腦屏上投出來的研究項目字樣，“好悉……忒休斯……”

　隗辛說：“忒休斯之船是我們老家才有的哲學話題，大概是機械黎明讀取了同鄉們的記憶，采用‘忒休斯’命名了實驗項目。”

　“這個實驗項目的意義是什麼？”雷尼爾疑地說，“把人腦換機械的，這是要干什麼？方便控制他們嗎？”

　“方便控制是其中一部分原因，的……”隗辛頓了頓，“博士，能麻煩你解讀一下實驗目的嗎？你是專業的。”

　“沒問題。”陳知秋的投影沒有出現，但是的聲音在房間回。

　“博士？”雷尼爾皺眉，“這是誰？”

　“一個研究專家，現在負責基地的一部分事務。”隗辛說，“機械黎明的很多研究項目都是主導的，現在是我們的人了。”

　雷尼爾腦袋，“好吧，那請講解一下忒休斯研究到底是什麼？”

　“玩家出現在我們的世界后，機械黎明知道玩家存在的研究員開始對‘靈魂’的存在到好奇，原本在我們這些科學家看來靈魂只是宗教概念和哲學概念，靈魂看不見不著，我們無從研究。然而玩家的出現說明靈魂并非只是一種概念，而是確實存在的‘質’，它很神。”陳知秋盡量用淺顯易懂的話進行講解，“我們很想知道靈魂到底由什麼構，軀殼是否是承載靈魂的必需品，于是忒休斯1號研究誕生了。”

　“這項研究的目的，是搞清楚靈魂與.是否不可分，.是不是唯一能承載靈魂的容，以及靈魂能否離.存在。”陳知秋講完這些容后停頓幾秒，讓隗辛和雷尼爾消化的話。

　“實驗品是玩家，因為你們這類人實在是太過特殊，靈魂穿梭兩個世界，兩個世界的異位面同位有著微妙的相似之，就像是兩個靈魂合二為一了……有位研究者認為玩家會是靈魂研究的突破口。”陳知秋說，“然后，實驗開始了。實驗容很簡單，就是逐漸替換掉玩家的部件，從大腦開始替換。大腦是神所在，是人類的思考，是最重要的，大腦使人類有別于其他種，假如把由細胞構的大腦替換的機械腦，并確保機械腦在人之中正常運轉，那麼人類還是人類嗎？他的靈魂還會存在于軀殼之中嗎？”

　“電子機械腦……”隗辛低聲重復這個詞。

　記得聯邦正在大力宣傳電子機械腦，這個產品正在投民用。用機械替換人，這個領域的倫理爭論從未平息。

　“那你們研究出結果了嗎？”雷尼爾問。

　“還沒有突破進展。”陳知秋回答，“我們上周在經過長時間的準備后為這位玩家替換了一半的機械腦，他另外半邊的大腦保持正常，之后這位玩家順利地完了兩界穿梭，這說明他的靈魂還存在于軀殼之中。”

　“那你們下一步的目標，是不是把他全部的大腦都給替換機械腦？”雷尼爾沉聲問。

　“是的。”陳知秋承認了，“我們計劃在這周替換掉他全部的大腦，看他在這個狀態下還能否完兩界穿梭。”

　雷尼爾的臉瞬間變得極其可怕，暴怒到好像要立刻提槍殺人。

　“這位玩家好像很特殊。”隗辛慢慢說，“看資料，他的超凡能力是超運算，在第一世界的份是理學家。”

　“是，你們可能會不信，但是這位埃森教授是主加實驗的，他也是主加游戲的。”陳知秋說出了一個讓人驚掉下的事實，“他從第一世界的網絡上得知了游戲的存在后主報名，然后被選中，他變了機械黎明的邊緣研究員，他藏得很好，因為專業素質過，他沒引起任何人的懷疑。后來他參與研究會議，在會議上聽到了忒休斯1號研究項目的容。他站上會議室講臺自曝份，只為獲得參與實驗的資格。他說他太好奇了，如果能弄懂靈魂是怎麼一回事，他死也值了。”

　雷尼爾眉頭越皺越。

　因為失去了記憶，有些名詞他聽得一知半解，全憑自己的理解能力聽下去。

　“首領不同意他參與項目，覺得他不安好心。”陳知秋說，“是我說服首領讓他參與的。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就是站在真相的大門前卻找不到鑰匙。同為研究者，我不介意給一位可敬的同行一把通往真相的鑰匙。”

　“就算他是主的，也不能抹消掉你們做的事。”雷尼爾冷冷地說。

　“的確如此，我們也沒打算否認。”陳知秋說，“和埃森教授一起參與研究項目的還有另外三位玩家，他們就不是主的了，是被迫的。”

　“看完了，我們走吧，去見別人。”隗辛轉離開。

　雷尼爾的椅跟在邊，他說：“你的反應很平靜。”

　“我見識過很多扭曲離譜的事，如果你和我有差不多的見識，那你看見埃森教授也不會驚訝。”隗辛說，“通過埃森教授的選擇，可以折出來一個不大不小的問題。”

　雷尼爾說：“什麼？”

　“相比第一世界，某些人可能更認可第二世界。第一世界是我們的家鄉，第二世界是我們現在待的地方。”隗辛怕雷尼爾聽不懂，就稍微解釋了一句，“剛剛博士提到兩個世界的靈魂合二為一，說明機械黎明已經發現靈魂融合的事了，聯邦或許也有類似的研究。已經完靈魂融合的玩家，數量可能不會。記憶是個很重要的東西，它影響我們的自我認知，當一個人的大腦里塞了兩份不同的記憶，每份記憶的人生經歷都如此完整，如此真實，它們都很重要，那麼這個擁有兩份記憶的人會不會人格分裂？如果兩個人格同時存在，那麼哪個人格才會占據主導？那個人，認為自己是誰？”

　“你是說，有些人會變得不自己的家鄉，反而我們待的這個鬼地方？”雷尼爾說。

　“對。”隗辛說，“這種況我們還沒遇到，但是它是可能存在的。不過這個世界的聯邦打玩家的手段比較酷烈，他們就算有了那份記憶，也很難對這個世界產生歸屬，尤其是……你雖然說你的家鄉很糟糕，但是對比這個世界，家鄉居然不那麼糟糕了。普通糟糕和非常糟糕，大多數人都會選擇普通糟糕吧。”

　雷尼爾也算是特例了，他的長環境不是很好，大多數人的長環境都是比較安穩和平的，會過那種安穩和平，再對比深紅之土的世界，正常人都會產生偏向。

　“我們的靈魂從一個世界來到了另一個世界，融合了另一個世界自己的靈魂？”雷尼爾理解了當前況，“那平行世界的自己，和另一個時空的自己是完全一樣的嗎？長相面貌、人際關系、父母親人……”

　“不完全一樣。”隗辛說，“就比如咱們老家的超級英雄題材漫畫，一號平行宇宙里主角是超級反派生的小孩，結果編劇設定了個二號平行宇宙，二號平行宇宙里主角是一對普通夫妻生的小孩。兩個世界里主角的父母是不一樣的，但是觀眾都知道一號主角和二號主角是異位面同位。我們進行穿梭的第一世界和第二世界，所遵循的似乎也是這樣的基本規律，相似但又不完全相似。”

　“你說的那個超級英雄題材漫畫，我不記得了。”雷尼爾說。

　“哦。”隗辛愣了愣，“你以前似乎很喜歡它們……記憶會有恢復的機會，只是不是現在。”

　下一個房間躺著三個人，他們是和埃森教授一起接忒休斯1號研究的玩家。

　他們的大腦也都被替換了，一位只替換了四分之一，另一位甚至替換了四分之三的面積，還有一位玩家竟然已經全義化了，軀干全部被替換，大腦只保留了二分之一。

　如果那剩下的二分之一大腦也替換了……他真的還能被稱為人類嗎？他保留的人比陳博士還要，陳博士起碼保留了完整的大腦，而這位玩家的大腦只剩下了二分之一。

　大腦的某些部分控制著激素分泌，人造電子腦沒法憑空合那些激素，所以有個儀監控他們的激素水平，為他們注人工合的激素。

　隗辛大致探查了他們的況，覺得他們的境不容樂觀，可能做的只是下令停止這些實驗，讓研究員做手把他們的顱骨給合上，看他們還能不能保持完整的自我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