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洺拖著韓劭烐藏在了一棵樹后的斜坡下,暗暗觀察那逐漸靠近的源。
“會不會是你的保鏢帶人來找你了。”末洺低聲問。
韓劭烐不太確認:“應該沒那麼快,先觀察一下。”
那幾道影分散開來,一個人打著手電筒逐漸朝這邊找了過來。
“不行,這里會被發現。”韓劭烐手用力推搡著末洺,“你躲那邊去,快。”
末洺轉頭與韓劭烐對視了一眼,月折在他的眼底,瞳仁里的亮攝人心魄,漂亮而又鋒利,韓劭烐喜歡的心口發疼,忽的湊上去又親了一口,啞聲說:“快。”
末洺什麼都沒說,轉離去。
樹影重重,末洺很快便消失在幽暗中的夜中,韓劭烐輕輕松了口氣,沒一會兒一道強照在了他上。
“居然真的沒死。”
韓劭烐被強照的睜不全雙眼,只是聽聲音知道這是先前龐元清的下屬,他忽然慶幸剛才的警覺,以及,讓末洺離開。
眼睛適應了束,韓劭烐看見那人手里握著一把刀。
依然因重傷難以大幅彈,眼看著對方走近,韓劭烐握尚能彈的右手,準備做最后的反抗,即便知道這種況下生還無,也不想就這麼窩囊的任人宰割。
然而,就在男人準備手時,一道影已悄無聲息的繞到他后。
末洺作利落,忽的手從后勒住男人的脖子,猛地將人摔在地上,下一秒鉗住男人握刀的右手臂,雙夾住對方的頸部死死絞。
三角絞形,男人掙扎不開呼吸困難,更無法呼自己的同伴,短暫的掙后生生因缺氧失去了意識。
直到人徹底昏死過去,末洺才舒了口氣松開手腳,抬頭就看到韓劭烐正怔怔的看著自己。
男人的手電筒掉落在一旁,燈正好照在韓劭烐的臉上,將他眼底的那份詫異與驚艷映的一清二楚。
末洺盯著韓劭烐:“你想說什麼?”
韓劭烐低下頭:“沒,沒什麼。”
末洺用地上的枯樹葉將那昏迷的男人虛虛掩住,撿起那手電筒看清四周,找到合適的蔽點后,又拖著韓劭烐藏了過去。
“剛覺得自己救了你一命,能在你心里稍微有點份量了,結果...”韓劭烐嘆了口氣,苦笑說,“結果轉瞬間你就把人還了。”
“比起每年都要去你墳頭送花致謝,一次還清更省事。”
“...也是。”
過了好一會兒,韓劭烐又小聲開口:“如果,我是說如果...”
韓劭烐往末洺旁挪了挪,小心翼翼問:“如果以后結婚的話,家暴時你能答應不用剛才那招嗎?”
末洺還在謹慎的觀察遠的點,頭也沒轉道:“不能。”
韓劭烐一下默了,良久才道:“我會保證不犯錯的。”
末洺:“....”
不知過了多久,反方向出現了一大片移的源,又一批人找了過來。
末洺繃的心一下放松了下來,他知道,得救了。
“我們先...唔。”
話未說完,便被輕輕一吻打斷。
“末洺...”韓劭烐輕聲說,“遇見你真好...”
*
夜越來越深,濃云掩住了月。
龐元清并未上床休息,而是倚靠著臨窗的沙發椅,目冷的看著窗外,手指輕著左手腕間兩串刻著字紋的金手鏈。
手下先前來過電話,聲稱崖底墜毀的那輛車里并未發現那兩人的尸,目前一群人正在那片山林里搜尋。
午夜,消息再次傳來,韓劭烐和末洺被另一批人救走,不過因傷勢過重搶救不及,已經死在了醫院。
“確定死了?”龐元清問。
“醫院部已經傳開,只是目前對外封鎖了消息。”
第二天上午,龐元清接到電話才知道,龐明順已搭私人飛機抵達了N國,并且已經去過了醫院,看過了自己外孫的尸。
打電話的是龐明順的助理,電話里讓龐元清前往港口的一艘游上,稱龐明順在那里等他。
“龐董十分悲痛,還希龐總能夠竭力安。”
“這是自然。”
那艘游是龐家的資產,停靠在港口幾天了,龐元清登上之后在甲板上見到了坐在椅上的龐明順。
龐明順病容枯槁,凝著海面的目渾濁黯淡,著沉沉的暮氣。
“父親,我帶您去我的住。”龐元清說,“這里風大。”
“不用了,你過來只是有些事需要解決...”
龐明順聲音虛弱,但卻是冷的,并沒有龐元清預想中的那種悲痛。
龐元清微瞇起雙眼,悄無聲息的拿出口袋里的手機,卻發現周圍信號被屏蔽了。
“當年你父親與我好,我才會在他死后收養你進龐家...”龐明順緩緩道,“你變這副模樣,究竟是你本如此,還是我的錯...”
龐元清眸越來越冷:“父親,您在說什麼。”
“我雖一直能到你的野心,但也覺得你行事夠謹慎端正,卻不想被你騙了那麼多年。”龐明順轉頭看向龐元清,目沉痛,“你真的,太讓我失了。”
沒一會兒,一龐明順的心腹匆匆跑上船,將兩串做工致的純金手鏈遞給了龐明順。
龐元清認出那手鏈,一向變不驚的臉微微變了形,當即意識到在自己離開后,龐明順的人搜了自己的居所。
腳下,船嗚笛,龐元清忽然發現自己所在的這艘游居然啟航了。
心驟然下墜,龐元清毅然轉,就見五六個著黑正裝的男人走上了甲板,面無表的站在他后不遠。
“看來兩人中活下了一個...”龐元清牽角,垂眸冷笑了聲,“又或者兩個都在。”
龐明順握掌心那原本是他當年送給自己一對兒的手鏈,巍巍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目,心如火烤一般。
他無法接,自己一手培養大的養子,居然就是害自己家破人亡的兇手。
“他們當年...”龐明順呼吸抖,“視你為至親。”
龐元清看著逐漸遠離的海岸,心一沉到底倒也平靜了下來:“視為至親但非至親,你兒子當年不過是個一無是的風流紈绔,顯然我比他更適合做你的繼承人。”
“龐家沒有任何東西理應屬于你。”
“所以我才想自己去爭取...”龐元清緩緩閉上雙眼,“至當年進龐家時,我沒想到自己能有如今的就,雖然不夠長久,但也配得上我這些年的努力,我并不后悔...”
起風了...
咸的海風混雜著濃烈的腥氣,許久才平息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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