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葳講完，兄妹二人的思緒久久方才回到現實中。

陳蘅心裡已是驚濤駭浪。是了，任陳宏一家如何“上進”，陳茂卻是無甚才華的，六歲以前還有些聰明的名聲，可越到後來越是笨拙。

難道，是因為陳茂所食的毒點心太，沒有瘋，卻傷了神智，變得心智平平。

陳宏無數次輕歎：“陳家二房的靈氣全被陳茉一人所得。”

陳茉很聰明，琴棋書畫皆會，再加上生得貌，否則，這樣的，也不會為夏候滔的寵妃。

衛子耀已經好幾年沒來過陳家。

難怪從陳蘅記事起，就知道衛家一個“瘋郎君”。

“二兄，衛子耀的瘋病是因為那些藥？”

陳葳肯定地點頭，“陳茂定是得了家裡人告誡，那日的食、酒水，我不，他就不，若非我佯裝吃點心，他也不會吃上兩塊，反是衛子耀什麼都吃。”

衛子耀到底還是個孩子。

心裡有些難。

到底還是太心善、心了麼？

難，是對二兄的背叛。

二兄沒有錯，錯的是陳茉、衛紫芙等人，們想毀陳葳，陳葳不過是借著機會毀了們最看重的兄弟。

這是一報還一報，更是以彼之道還施彼。

陳葳似看出的心思，“妹妹以為衛子耀無辜？”

“這樣的孩子，鎮日被他母親灌輸著要恨我們，就算長大了，也是個黑白不明，是非不分的禍害。”他頓了片刻，“第二日一早，我聽說衛子耀瘋了，見人就咬，裡嚷著‘紅燒大豬蹄’。”

衛子耀最吃的是紅燒大豬蹄。

陳茂雖不算聰明，卻有一肚子壞水，再大些，也與陳宏、陳茉一樣仇視大房。

不是一味的良善、弱可欺，與其過幾年再得多一個敵人，不如現在就除去。

二兄沒要對方的命，只將衛子耀變一個瘋子，手段還算仁慈。

陳葳頗是慨地道：“衛子耀瘋了後，長兄從宮裡回來，我將此事告訴了他，可他不信。只說，二叔、阿茉不會做這樣的事……”

陳蘅道：“二兄，長兄只是上說不信，其實心裡也是信的。”

陳葳可不信。以長兄陳蘊的子，信便是信，他何需要說不信？陳蘊是君子，有名士之風，說假話可不像陳蘊的子。

陳蘅回想前世，長兄陳蘊對西府的人其實都是面子，沒有多親熱，也沒有多疏遠，但心裡卻是遠著他們的。

父親獲罪被貶至西北為，之前，陳蘊卻說服父母將長子陳闊送往了謝家讀書，全家遭難，唯有陳闊活了下來。

謝家位高權重，有他們護著陳闊，就算陳家二房、三房的人想斬草除也不敢。

陳闊再大些，眉眼不似陳家人，反而與他的大舅生得八分酷似，見過的人都說“這是謝家的小郎君吧？”

外侄像足舅，因著這兒，陳闊在謝家很歡迎。

尤其是謝大郎君，是他說服謝家主親自給陳闊啟的蒙，就在明年的夏天，陳闊會回謝家給他外祖母賀壽，謝大郎君一時心來，與謝家主一起給陳闊啟蒙。

事後，謝夫人還罵他們父子兒戲。

士族大家的嫡長子啟蒙是一件很慎重的事，會請人看期，盡量挑一個吉日。

陳闊在讀書上頭確有些天賦，學什麼像什麼，更得謝家上下歡喜，因他容貌酷似謝家人，反覺得他更像謝家人。

陳蘅道：“今兒白日，衛紫蓉求到長兄那兒，長兄並未松口。”

“若非母親發話，你瞧他還會如此。”

“長兄不想幫忙是真，若真想幫忙，總會尋到藉口。二兄不妨想想，當年你告訴長兄這件事後，長兄是不是有些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