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建設做好了,嫁妝也準備好了,婚禮也準備得差不多了……阿竹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準備好了面對未來的日子了。
不過在催妝前的一日,公府的三位老太爺又差點打了起來,原因也同是出在阿竹的嫁妝上。
先前三老太爺便說過,嚴老太爺既然捨不得老太君用自己的己給阿竹搭嫁妝撐面子,那麼便由他來出。老太君活到這歲數是有些己的,這己比之公府其他人不僅不差,還有好多積年的好貨,嚴老太爺一直虎視眈眈,認爲等老太君西去了,那些已都是留給他的,要給個小丫頭自然不開心,就算那孫以後是王妃,但若是侵犯了他的權利,他依然慪氣。
而三老太爺繼續秉著“看著你過得不好我就開心了”的人生目標,竟然夥同二老太爺帶了人去走了嚴老太爺的庫房鑰匙,將嚴老太爺好些珍藏都搬走了,直接送去五柳院讓柳氏登記在冊,作爲阿竹的嫁妝。
其實公府中公所出的嫁妝原本就已經不錯了,還有柳氏和嚴祈文爲兒準備的嫁妝,老太君用自己的己補一些上去不過是爲了讓阿竹未來不至於在妯娌面前因嫁妝一事被人小瞧,有沒有嚴老太爺的都無所謂。但三老太爺就是想要跟嚴老太爺對著幹,看不順眼他想要牛幹活又不給牛吃草的德行,便搞出了這麼一遭。
嚴老太爺得知自己的庫房被兩個可惡的弟弟打開後,簡直是暴跳如雷,可惜腳還不利索,又被兩個弟弟帶來的人阻攔,任他如何囂,靖安公府的下人自然不敢對兩位老太爺,於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己被兩個不肖弟弟給搬走了。
給未來的王妃孫添嫁妝,這種事大家喜聞樂見,所以即便虧的是嚴老太爺,衆人似乎也當作瞧不見了。
心中滴的嚴老太爺繼續一抹老臉,拿著用來平衡的柺杖追著兩個弟弟打,整個慶暿堂一陣飛狗跳,連嚴祈華趕過去也沒法制止他們,最後只能讓人將慶暿堂封了,以免家醜外揚。
老夫人聽說了慶暿堂的事,越發的覺得老太君和西府的人偏心,東西兩府的姑娘那麼多,卻唯有三丫頭能得到老太君和嚴老太爺的己補,這算什麼啊?
“咱們蘭兒的嫁妝也不能這麼算了!”老夫人惡狠狠地對鍾氏道:“你幫蘭兒準備的嫁妝單子給我過目,到時候我要拿這單子去找老太君!”
鍾氏聽得皺眉,兒只是嫁個尚書府的孫子,雖然未來的婿有功名在,但也不過是個舉人,且還未出仕,如何與當朝王爺比?雖然兒是沒有二房的殊榮,但也不貪心,知道兒的德行,只盼著以後與婿和和-地過日子,婿將來有了出息兒也能誥命加,自然榮耀,不要像和丈夫一般同牀異夢,一生抑鬱不歡。
“娘,竹丫頭是王妃,爲了咱們公府的面子,老太君方纔會多搭些嫁妝給,無論哪個姑娘若有這等際遇,老太君都不會偏心的。”鍾氏勸道,雖然看到二房曬嫁妝時,心裡也有些羨慕嫉妒,卻也知道不是屬於自己的。
老夫人仍是咽不下那口氣,抿脣氣道:“老太君不偏心誰偏心?你怎麼總像二楞木頭一樣啥都不爭?再不爭這府裡還有咱們三房的地位麼?怨不得祈賢不喜歡你,再如此下去,小心以後祈賢另納個新歡進門氣死你!”
鍾氏垂下頭,這些年已經被丈夫的德行氣得差不多了,心裡早就麻木了。
老夫人心有不甘,等孃家人過府來打探消息時,便和鍾老夫人道:“嫂子,你可不知道這二房可真是要一人得道犬升天了,瞧那嫁妝單子……嘖。”
看老夫人一臉嫉妒羨慕的表,鍾老夫人自然知道那嫁妝的份量,不過心裡卻不以爲意,幾年前秦王妃出閣,定威侯府可是搭了大半府的嫁妝,一路從西北運送過來,比之當年的昭華郡主出閣時還要厚,爲京中一項談資。竹丫頭以後可是端王妃,老太君此舉能理解。
鍾老夫人和老夫人聊了起來,鍾大夫人坐在一旁,有些心不在蔫,直到嚴青蘭過來請安,勉強出個笑臉,便將拉過來,著的臉道:“好孩子,舅母很久未見你了,哪天有空去舅母家玩可好?你幾個表妹都極想你呢。”
嚴青蘭笑聲清脆歡快,笑道:“過幾天三妹妹要出閣了,到時候表妹們可以過來看,聽說三妹妹的嫁比當初大姐姐的還要好看呢,是據王妃的品級而製的。”
鍾氏聽得角搐了下,看著懷裡天真無瑕的小姑娘,還真是不嫉妒的,和娘和老夫人都不同,也不知道怎麼會將養得如此的單蠢。
“我也好久沒有見你三妹妹了,現在忙著備嫁,也不好意思去打擾。”鍾大夫人繼續笑道。
“舅母想見麼?要不我過來吧?”嚴青蘭歪著腦袋道。
鍾大夫人正回答,一旁的鐘氏已經責備道:“你這孩子怎麼這般不懂事,你三妹妹這些日子忙得夠嗆,你舅母又不是外人,就不用特意過來見人了。”
嚴青蘭被母親責備了,愣愣地應了一聲,轉眼發現舅母的表有些奇怪,心下一堵。雖然是單純了點兒,也不是不會看人臉,發現好像舅母想要見三妹妹,見三妹妹做什麼呢?想不舅母的用意,但母親從來不會害的,便不再言語。
鍾大夫人見嚴青蘭走了,越發的心不在蔫,連鍾氏問了幾句話,都直接搪塞過去。等跟著鍾老夫人一起離開靖安公府時,鍾大夫人下意識向靖安公府二房的方向,心裡像是堵著一塊石頭般不舒服。
回到永定伯府,鍾大夫人告辭了婆婆後,便往兒子的院子行去,不過去撲了個空,從小廝那兒得知兒子去了常山書院,只能恨恨地罵了聲什麼。
“夫人……”丫鬟明霞小心地看著,不知臉爲何這般難看。
鍾大夫人皺眉想了會兒,直接進了兒子的書房,在小廝攔時,怒道:“難道我這作母親的還不能進自己兒子的書房了?”
小廝被喝斥得了脖子,最後只能無奈地看著鍾大夫人進去。
鍾大夫人只帶了丫鬟明霞進去,直奔書案前的一個廣口大花瓶,從中出一卷畫軸,展開看罷,畫卷上是一幅仕撲蝶圖,上面的孩兒年紀還小,但眉眼清麗,有些嬰兒的臉蛋卻是說不出的麗無瑕,雖然繪畫得並不算如何出,但畫中人的神韻抓得極好。
鍾氏臉一,差點厥倒。
明霞眼角餘瞄到畫卷上的人時,也倒了口氣。自己爺書房裡有這等東西,不用說也知道原因了,沒想到自家爺竟然慕公府的小姐不說,而且還是個前途最明的,若是教外人知道……明霞不敢想象。
“去端火盆來!”鍾大夫人冷冷地道。
明霞忙應了聲是,便匆匆出去了,很快便端來了火盆,看著鍾大夫人將畫卷撕幾瓣丟進火盆裡,火舌瞬間便將火卷燃起,直到化爲灰燼。鍾大夫人又在書房裡搜尋了會兒,將所有的畫卷都燒完後,方若無其事地離開。
書房裡伺候筆墨的小廝探頭探腦,早已經發現了自家夫人的舉,頓時哭無淚。他雖然不知道那畫卷上畫的是什麼,卻知道爺每回讀書前都會將之展開端詳一會兒,再小心翼翼地捲起收好,現下被夫人一把火燒了,爺回來後會不會責罰他?
到了掌燈時分,鍾祺方滿疲憊地回來。
當書房裡伺候的小廝過來告訴他自己母親今日的行爲時,鍾祺忙奔去書房,當看到廣口大花瓶上那些畫軸時,不由得失魂落魄,他清楚地知道,那幾幅他最喜歡的畫卷已經沒有了。
那些燒去的畫卷,就如同燒去了他曾經所有的青春萌的一般,讓他徹底地死了心。
時間越來越近,嫁妝已在婚禮前的三天送去端王府了,當時來催妝的人……不提也罷,靖安公府的人想來至今都有些心塞。
瞧瞧這來催妝的娶親老爺是什麼人?康王、周王、秦王……而康王更是個會鬧騰的,秦王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竟然也來湊這個熱鬧,靖安公府可不覺得榮幸,反而覺得心驚跳。誰不知道現在朝堂上秦王和端王兩個年齡只相差一歲的皇子卻是風頭最盛的,甚至私下有對峙之勢。
幸好除了這些不在意料之外的人,流程還是禮部的人來主持的,倒是沒有出什麼意外。
催妝當日的事便不用多贅述了,很快便到了婚禮前夕。
婚禮前夕,一家人用了膳後,阿竹好不容易將嚴青蘭嚴青這兩位打發走,便被鞏嬤嬤抓著去泡澡了,將從頭到尾都刷了一遍。經過這一個月的泡藥浴經驗,阿竹已經很淡定地將自己幹扁豆芽菜的材展現在三個老嬤嬤面前,不過只除了們,對其他人,還是不好意思的。
洗完澡後,阿竹穿著一件便服,只在腰間束了長帶子,勒得腰肢不盈一握,似要折了一般。手推開窗戶往外看了看,夜深沉,府裡廊下已經掛上了燈籠,燈籠的線將院外花木樹影弄得黑影幢幢,遠的天空上掛著璀璨的星子,一閃一閃的,預示著明天會是個豔天。
鑽石端了一杯牛過來,伺候阿竹喝下後,笑道:“今晚的星真好,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
翡翠正收拾箱籠,這是明天要隨阿竹一起送進新房的,方便換取,自是要清點好,以免出了什麼差錯。聽到鑽石的話,翡翠也笑道:“是啊,而且這天氣不算得太熱,姑娘也不必太罪。去年大姑娘也是這時候出閣的,這日子選得好。”
一陣夜風從窗外吹了進來,阿竹頂著這陣涼風,吹得整個子都舒爽起來。聽著兩個丫鬟的話,只是撇了下,不多說什麼。的那羣寶石婢隊是的陪嫁,鑽石、翡翠、瑪瑙、珍珠是四個大丫鬟,還有好些家生子的陪房。
寶石婢隊是柳氏在阿竹小時候便爲準備了,都是忠心耿耿的丫鬟,容貌各有千秋。柳氏爲兒挑選陪嫁丫鬟時,只以人品及忠心來準備,並沒有想過要幫兒準備些到時候爬牀的丫鬟,雖說有個約定俗的規矩:陪嫁丫鬟也是潛在的通房丫頭,但端看個人的選擇。只有腦袋有問題的人才會將自己的心腹弄去給丈夫睡,屆時那些丫頭有了念頭,還會主僕一條心麼?
不過阿竹看著這四個丫頭,心裡又想起了端王府那些甲字輩的丫鬟,瞬間將們秒了渣,頓時搖頭,的這四個丫鬟還沒有自己麗呢,更比不過端王府的丫頭,估計那條約定俗的規矩可以無視了。
在鞏嬤嬤爲阿竹又護理了子時,柳氏帶著劉嬤嬤捧了個紫檀木做的盒子過來了。
“阿孃,明天要忙很久,您還不歇息?”阿竹揣扶著的手進門。
柳氏拉著坐到屋裡臨窗的矮榻上,就著燈打量兒,真是燈下看人,越看越麗。柳氏又了那張綿綿的小臉蛋兒,十五歲的小姑娘帶著嬰兒的臉蛋真是既清純又萌萌噠的,經過調理的得彷彿能掐出水,柳氏自己都不敢用力掐,免得留下痕跡。只是,想到弄得這般水香噴噴的兒明天就要屬於別的男人了,柳氏心頭又浮現出一種不捨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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