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太太死死地抓著凌靜姝的手不肯鬆。
凌靜姝彈不得,也沒著急。在凌老太太的眼淚哀攻勢下也沒心,輕輕說道:“祖母,你爲了救姑母,就讓衛衍冒這樣的風險,是不是太過分了?你有沒有想過,萬一皇上因此遷怒,衛衍該怎麼辦?”
凌老太太被噎得哭聲停了一停,在凌靜姝冷然的目下,著頭皮道:“他是皇親國戚,又曾救過太子一命。皇上不會輕易怪罪他的。再說了,就算是他怒了皇上,還有皇后娘娘護著他……”
“所以,他就應該爲凌家出力?”凌靜姝眼裡滿是譏諷:“哪怕是賠上自己的前程和皇上的信任?”
好一個自私自利的凌老太太!
凌大爺也聽不下去了,咳嗽一聲說道:“母親,你別再爲難阿姝了。這件事還是算了吧!”
凌老太太一咬牙,忽地做出了一個令人始料未及的舉。
巍巍地起,然後跪了下來。
凌靜姝想也不想地側避開,聲音愈發冷冽:“祖母這是做什麼。向親孫下跪,是要用不孝的名義死我麼?”
凌大爺也是面一變,撐著病弱的下了牀榻,要攙扶起凌老太太:“母親,萬萬不可如此。你這樣阿姝,他日傳出去了,我們凌家還有何面見人。還有什麼臉面再見衛衍?”
凌老太太是跪著不肯起來,老淚縱橫地哀求:“阿姝,祖母求你了。你讓衛衍幫上一回吧!你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姑母去死啊!”
不得淩氏去死。
如果不是淩氏心狠手辣,前世也不會落得那般悽慘的下場!
是淩氏親自掐死了。
臨死前的那一刻,看到的最後一眼,是淩氏猙獰狠毒的臉孔。最恨的人,除了盧安之外就是淩氏。
凌老太太居然還癡心妄想著肯救淩氏,簡直就是個笑話!
……
凌靜姝正要張口拒絕,心中忽地閃過一個念頭,瞬間改了主意。
“好,祖母,我答應你!”
凌老太太眼睛一亮,正要說什麼,就聽凌靜姝淡淡說道:“不過,我有三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只管說,我一定全部答應。”現在別說是三個條件,就是三十個三百個,凌老太太也不會猶豫。
凌靜姝先彎腰攙扶起了凌老太太,待凌老太太在牀邊坐穩了,才慢慢說道:“我會如你所言,寫信給衛衍,讓他向皇上求。不過,聖意難測,能否如願,不能擔保,只求問心無愧。”
凌老太太連連點頭:“這是當然。只要衛衍肯出力,不管結果如何,我們凌家都會念他的恩。”
凌靜姝眼中閃過一譏諷的笑意,又緩緩說了下去:“第二,兩個月後,我就要出嫁。這門親事是皇后娘娘指婚,不能失了凌家的面。娘娘爲我準備了不的嫁妝,凌家給我的嫁妝,不能於皇后娘娘的那一份。”
凌大爺角微微搐。
皇后娘娘賞賜的東西可不,是禮單就厚厚一摞。要是凌家也準備相若的嫁妝,可就是狠狠地割了一塊。至也要去了三分之一的家資。
凌靜姝這一張口,真的好狠!
凌老太太的心裡也在滴,咬牙應了:“好,這兩個月,我一定爲你備好嫁妝!”
凌靜姝淡淡一笑:“那就多謝祖母了。最後一個條件,等親後,我想讓阿霄隨著我住在衛府。”
什麼?
凌大爺一驚,口而出道:“這不太妥當吧!凌霄是我們凌家的子孫,自然要住在凌家。哪有住到衛府的道理。”
更何況,聽凌靜姝的話音,顯然不止是讓凌霄搬走這麼簡單。這是想借著這樣的舉,和凌家徹底撇清關係。
沒了凌霄,以後凌家還怎麼和衛家走?
凌大爺想到的,凌老太太也看的清楚明白,臉瞬間沉了下來:“阿姝,你這麼說是何意?你嫁出去了,以後是衛家的人。難道還想讓凌霄也改姓出凌家不?”
“這倒不是。”凌靜姝輕描淡寫地說道:“阿霄還要參加科舉,走上仕途。他是凌家的子孫,這一點永不會改。”
此時家族觀念極重。若是叛出家族,或是被逐出家門,仕途之路也就徹底斷了。凌靜姝斷然不會讓凌霄落舉步維艱的境地。
提出這個條件,當然另有緣由。
“我信不過李氏。”
凌靜姝直言不諱:“當年阿霄摔倒昏迷,後來眼盲多年。我一直疑心李氏從中做了手腳。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是,我就是信不過。父親又聽的話。如果以後故意給阿霄使絆子,或是在阿霄的親事上搗鬼,我一個出嫁的兒,本沒辦法護著胞弟。”
“所以,我想讓阿霄隨著我住在一起。我親自照顧他的食起居,心裡才能放心。至於日後娶親的事,我也一定盡力爲阿霄尋一門好親事。”
“你們放心。我不會獨斷專行,到時候,一定等祖母和大伯還有父親都點頭了,纔會給阿霄定下親事。”
總之,凌霄日後的一切,都不讓李氏手!
凌老太太啞然,和凌大爺對視了一眼。
凌大爺略一皺眉,試探著說道:“阿姝,不管如何,李氏畢竟是你們姐弟的繼母。這麼做,是不是有些過了?”
這種舉,可是狠狠地打了李氏的臉。
李氏在凌家還怎麼擡頭做人?
凌靜姝目微閃,扯了扯脣角:“我言盡於此。答應與否,就看祖母的心意了。”
凌老太太不是想救人嗎?那就得拿出誠意來!
凌老太太像是第一次見到凌靜姝一般,用看陌生人似的目愣愣地看著。
凌靜姝神平靜坦然,好整以暇地等著凌老太太低頭。
提出的三個條件,第一個是爲了日後打底開。第二個是要讓凌家大大出一回。第三個,纔是真正的目的。
從今以後,他們姐弟的命運,都在自己手中。
凌老太太面變了又變,終於狠狠心點了頭:“好,我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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