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靜姝進宮前就和蔣溶月相識。對憨可的蔣溶月一直頗有些好。此時雖不清楚蔣溶月的來意,還是欣然點頭。
凌靜姝領著蔣溶月出了偏廳,在遊廊尋了一僻靜些的拐角才停下了。
兩人相對而立,彼此打量一眼。
“太孫妃的氣似乎不太好。”雖然敷了胭脂遮掩,不過,離的近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些許氣不足的虛弱來。
看著凌靜姝關切的神,蔣溶月的心裡掠過難言的複雜滋味,面上卻笑道:“你的眼力還是那麼敏銳。我懷了孕,前些日子又了一回胎氣,子難免虛弱了一些。在牀榻上躺了幾日,今日的神好了些,才隨著殿下一起進宮給皇祖父請安。”
蔣溶月懷孕了?
凌靜姝有些訝然,旋即笑著福了一福:“恭喜太孫妃了。”
蔣溶月的目落在凌靜姝的臉上,似要分清臉上的笑容到底是真還是假意。
凌靜姝何等敏銳,很快就察覺出了蔣溶月的異樣。
戒備的態度,審視的目,都和以前那個和善可的蔣溶月不同了。短短幾個月之間,蔣溶月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難道……
凌靜姝心裡迅速地閃過一個念頭,試探著問道:“太孫妃特意找奴婢出來,不止是閒聊這麼簡單吧!若是有什麼要的話,太孫妃不妨明言。”
蔣溶月深深呼出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快速低語道:“阿姝,你現下境艱難,我心中也很清楚。可惜,我幫不了你,太孫殿下也沒立場幫你。對不起!”
凌靜姝:“……”
短短的幾句話裡,出了太多的信息。
看來,蔣溶月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那張俏麗可的臉龐,似蒙上了一層拒人於千里的面,格外冷淡。只有握的雙手,才顯示出的心並不如外表來的平靜。
然而,不管心如何,蔣溶月終於還是表出了太孫妃應有的態度來。
凌靜姝心中五味雜陳,一時也說不清是什麼滋味,面上神未變:“太孫妃只怕是對奴婢有些誤會。奴婢從未生出過高攀太孫殿下的心思。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是啊!一切都是皇太孫一廂願罷了!
若是足夠理智清新,就不該遷怒於凌靜姝。
可在其中,又有誰能真的半點都不介意?
蔣溶月扯了扯脣角,眼裡沒什麼笑意:“阿姝,這件事算我對不住你。在這之前,我從未阻攔太孫殿下喜歡你。可如今你進了紫宸殿,以後如何誰也說不好。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殿下跳進這個漩渦裡。”
人都是有私心的。
蔣溶月也不例外。事實上,能這般直抒心中所想,已經是十分坦難得了。
凌靜姝定定神,恭敬地應了回去:“太孫妃請放心,奴婢從未有向殿下求援的打算。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半點不由人。奴婢將來不管落到何等境地,都不會怨天尤人。”
說完,又對著蔣溶月福了一福:“若沒有別的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話已至此,兩人確實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蔣溶月嗯了一聲,目送著凌靜姝轉離開,脣角溢出一苦的笑容。
蔣溶月啊蔣溶月,原來,你也有這麼面目可憎的一天!
……
偏殿裡。
皇太孫對燕王拱拱手:“六皇叔每日都來給皇祖父伺疾,這份孝心,委實令人欽佩。”
燕王挑了挑眉,皮笑不笑地應了回去:“皇兄勞政事,你也不得清閒,要爲皇兄分憂。我整日閒著無事,進宮陪伴父皇也是我應該做的事。”
皇太孫扯了扯脣角:“六皇叔這麼說,未免太過謙遜了。是皇祖父一日都離不得六皇叔纔是。”
一日沒撕破臉皮,一日就還是叔侄。
就算心中不得立刻弄死對方,面上還是一派和睦的樣子。
不過,這毫不妨礙兩人說些互相心窩的話就是了。
“聽聞徐妃娘娘病愈發重了,太醫院裡的太醫們也束手無策。”皇太孫故作擔憂地嘆口氣:“六皇叔爲何不去求求皇祖父,讓衛太醫爲徐妃娘娘診治。”
哪壺不開提哪壺!
燕王眼中閃過一寒意,淡淡說道:“父皇龍有恙,離不得衛太醫。母妃雖然病重,暫時還無命之憂。慢慢將養著,總有好起來的那一天。”
皇太孫先是點點頭,然後又嘆道:“可惜姑姑去了慈雲庵,不然,現在陪在徐妃娘娘邊,也能稍稍藉娘娘的心。說不得娘娘的病能好的快一些。”
又是犀利的一刀!
燕王也絕不是好惹的主兒,目一閃,似笑非笑地說道:“宮裡有這麼多人伺候著,了大姐也無妨。對了,你今日來的遲了些,沒親眼看見父皇剛纔有多高興。”
“凌生的麗聰慧,又善解人意。如今父皇的邊有伺候著,心快多了。”
這一刀還的又快又狠!
皇太孫心裡最脆弱的一被狠狠地刺中了,平靜漠然的面也有了一裂紋。
燕王在言語上終於扳回了一城,心暢快多了,故意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蔣氏和凌出去說話,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
皇太孫不願被擾了心神,不聲地應道:“溶月和凌之前就相識,見了面不得要說會兒閒話。對了,六皇叔,你一個人進宮,怎麼也沒帶上六嬸?莫非是六嬸已經有了孕,要在府裡靜養不便進宮?”
燕王挑了挑眉:“這倒沒有,王氏是前幾天了風寒,還未痊癒,不便進宮。說起來,還是你最有福氣。蔣氏過門才幾個月,就已經有了喜訊。父皇還不知道此事吧!待會兒你領著蔣氏給父皇請安,順便將喜訊告訴父皇,父皇一定很高興。”
燕王輕描淡寫地將皇太孫帶著蔣溶月進宮的目的道來。
皇太孫也不否認,淡淡一笑:“只盼著皇祖父心能好一些,龍也能早日痊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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