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靜姝聽的心旌搖曳。
衛衍口中描繪的未來,正是幻想過數次的生活。
無需錦玉食,不用華宅裳,沒有勾心鬥角,和心的男子結爲夫妻,過著半居一樣的平靜生活。
等過上幾年,再生一對活潑可的兒。這一生就此圓滿,再無憾了。
凌靜姝怔忪了許久,才喟然輕嘆:“衛衍,你說的這些,都只是好的幻夢罷了。先不說能否出宮,就說你吧!”
“你的長姐在宮中爲妃,安雅公主日後也會留在京城。你是太醫院裡最年輕醫最高明的太醫,深得皇上青睞,日後前程無量。你豈能拋下這一切離開?”
衛衍深深地看著凌靜姝:“大姐是宮中的嬪妃,此生不能離開皇宮。安雅爲公主,除非是和親,否則不會離開京城。我曾經下過決心,要一直留在宮中照顧們。哪怕爲此付出再大的代價,我也不會後悔。”
“至於太醫院裡的前程,對我來說倒是無關要。我喜歡的是醫,能夠行醫治病造福於世就行。在宮中,反而拘束多多,令人彈不得。如果有機會離開京城,我會迫不及待地辭去太醫這一職,遠走高飛。”
“我不想騙你。我確實放不下長姐和安雅,短期之,我不會離開。你如今陷困境,想離開皇宮,也絕不是易事。這些都需要時間,慢慢籌謀,心謀劃,纔有可能功。”
“不過,只要有這份心意,遲早有一天,這個夢想能夠實現。”
最後一句話,衛衍說的斬釘截鐵異常堅定。
那張俊溫和的臉孔上,散發出異樣的彩。如磁石一般,牢牢地吸引住了的心神和目。
天底下,有哪個子能拒絕這樣溫深的告白?
凌靜姝眼眶有些溼潤,聲音也微微哽咽:“衛衍,我是個天大的麻煩,你以後一定會被我連累的。到那個時候,你後悔可就遲了。”
“我永遠不會後悔。這是我一生中,做過的最明智的決定,也是我做過的最勇敢的事。阿姝,不管未來如何,我都會一直陪在你邊。”
衛衍難自地靠近了一些,兩人相隔不過一尺,目相視,彼此的心跳呼吸相聞。
“阿姝,我真想抱一抱你。”衛衍喃喃低語,眼底的芒也熾熱起來。
再冷靜自若的男子,到了心的子面前,也無法維持從容淡定。
凌靜姝在他熱切的目中,臉頰悄然發燙,爲難又自嘲地笑了笑:“你瞧,我還得了不能親近男子的怪病。病沒治好之前,你甚至不能一我的手。”
這樣的我,你真的能忍嗎?
衛衍揚起脣角,笑得神采飛揚:“怕什麼。有我在,不管什麼疑難雜癥都能治好。不過很可惜,現在還不能真正給你治病。免得那個老不修再什麼歪心思。”
凌靜姝聽不到“老不修”三個字,忍不住莞爾一笑:“小心隔牆有耳。要是被人聽見傳進皇上耳中就糟了。”
衛衍心極好,俊臉似會放一般,讓人無法移開眼睛:“放心吧!皇上和徐皇后不一樣。徐皇后心狹窄惡毒,又生善嫉,在宮中遍佈耳目。對著徐皇后的時候,確實要格外小心。”
“皇上畢竟是一朝天子,又心懷天下,沒多心思放在後宮瑣事上。而且,我來給你治病,過了明路也徵得了他的首肯。他現在不得我立刻將你的病治好。不會過問這些。”
對皇上來說,後宮裡的子都是任由他消遣解悶取樂的。本無需花費多心思,也絕不會像徐皇后那樣遍佈耳目。
這也是男人和人之間的本質區別。
凌靜姝想了想,不得不承認衛衍說的有道理:“不管怎麼說,還是小心些爲好。你還是像以前那樣,給我開些藥方吧!萬一皇上詢問起來,你也好塘塞過去。”
“還有,我們兩個商議一下。免得日後說詞不一,惹來皇上疑心。”
衛衍心裡一暖。
坦誠了心意之後,待遇果然不同。
換以前,凌靜姝最多就一句“衛太醫要多加小心”,哪裡會像現在這般細細叮囑殷切關心。
衛衍的脣角不由自主地高高揚起:“好,我都聽你的。”
凌靜姝的臉頰浮起幾許的紅暈。
如同牡丹初綻,風姿綽約,讓人神迷。
衛衍不敢再多看,免得自己失態出醜:“我現在來給你開藥方。”說著,打開藥箱取出執筆,飛速地寫起了藥方。
凌靜姝沒有說話,就這麼安靜地坐在一旁,凝視著衛衍的一舉一。心中溢滿了平靜和喜悅。
心境不同,就連想到此時的困境都沒那麼鬱煩悶了。
……
“衛太醫進去這麼久了,還沒替小姐診治過麼?”等了這麼久還沒見衛衍出來,巧雲忍不住咕噥了一句。
凌靜姝的怪病,巧雲也是知的。不過,衛衍替凌靜姝“治病”的事,巧雲卻被瞞在鼓裡。
白玉自是不會說破這一層,輕描淡寫地應道:“小姐的病癥複雜難醫治,衛太醫診斷的時間難免要久一些。”
巧雲半信半疑,卻也不便追問。
過了一會兒,門終於開了。
凌靜姝親自送了衛衍出來。
兩人像往常一般,一個恭敬又激地說著“有勞衛太醫多謝衛太醫”,另一個從容淡然地應著“這都是我分的事凌不必客氣”之類的。
看不出有半點異樣。
兩人都是掩飾緒的高手,也深知形不明朗,絕不宜曝出私。索連邊的人也一併瞞下。
白玉也暗暗鬆了口氣,忙笑著走上前,激地行禮道謝:“今日又辛苦衛太醫了。奴婢代小姐送衛太醫一程吧!”
凌靜姝知道白玉是爲自己著想,沒有出口拒絕,含笑點了點頭,然後和衛衍出言道別。
衛衍心中依依難捨,默默地看了凌靜姝一眼,狠狠心轉離開。
凌靜姝目送著衛衍的影遠去,心中漾起醉人的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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