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淅淅穀生,野外翠綠時節長。東村花下等仙子,仙子原來是春娘。
初塵在穀雨就去劉氏那裡拿了蠶種,很是順利,順利的初塵有些不安,可不安在那裡,目前也不知道。
拿回蠶種後,初塵就在催青前溫水浴種,又用糠火升溫,保證了卵化活率。
這幾日,爲了蠶架,蠶牀的材料,衆人忙綠了幾天,纔將材料全部搬進了山。
“全叔你帶三十人弄架子,就安著這樣式;福嬸你帶四十人編篩子,全要長方形。”青山指揮著衆人開始準備養蠶的設備。
“把蠶放在篩米的小篩子裡,在篩子裡先放一些紙墊在篩底。”初塵帶著十個人,將浴種好的小蠶移除,生怕這來之不易的蠶就翹辮子了。
“主子說了,每一張桑葉都要洗乾淨,絕對不能有灰塵。”苗巧帶著十人在浴桑,一遍又一遍的囑咐。
初塵一看那邊的婦人用手在拿蠶,眉頭一皺,趕忙過去,“胡媽,都說了,換桑葉的時候用很的筆來移它,要注意力量;一定要輕。”
胡媽趕忙放下小蠶,驚嚇不已,怯懦的說道:“二,你還是讓我去編篩子吧,我是真幹不了這細緻活。”
初塵搖搖頭,這些個婦人,出力氣,幹活,那可是一等一的好手,可這育蠶就是要細緻,又不能在找人,故作一臉嚴肅,“現在小蠶是難養,很難伺候,可細心一點就好了,將來都是細緻活,你們必須學著,不然這裡可沒有你們的容之所。”
胡媽一聽,嚇得立刻跪在地上,“二,我學,我立刻學,你千萬不要趕走我。”
“趕起來。”初塵更是愁,這些人真是窮怕了,一點都不能吼,連忙扶起,“胡媽,我只是告訴你們而已,這蠶以後還要剝繭,這些個都是細緻活,所以你們要好好學習,以後人都不用做活,你們要好好惜自己的手。”
“是,二。”
“還有,你們育蠶好的,以後都有工錢,有吃有喝還有錢,這總該讓你們有學習的慾了吧。”
初塵話落,衆人全都怔怔的看著初塵,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前隨人聽過,可全當玩笑,再加上初塵對們好的沒話說,所以他們做事都很賣力,想都沒想過還有錢拿。
“我當初就說過了,今天再說一次,只要做的好的,都有工錢。”初塵一臉嚴肅說完,又道:“你們二要做天下最的服,所以你們都要給我紮起。”
“好了,給二紮起。”衆人全都應聲,大笑了起來,心下都默默的爲自己跟了個好主子而高興。
“小蠶目前是崽,用的桑葉剪細餵它,有時桑葉太乾燥,要灑些泉水,在換桑葉時的過程中要細心些,好好看看吃剩下的桑葉,不要把小蠶留在要丟棄的桑葉上。”
初塵一遍又一遍的唸叨,宛如一個唐僧,但那些婦人一點都不嫌煩,仔細的聽著,用心的記著。
浴蠶、下蠶、喂蠶、一眠、二眠、三眠、分箔、採桑、大起、捉績、上簇、炙箔、下族、擇繭、窖繭。初塵把養蠶的工序寫三道,分給三個帶頭的,各自負責自己的工序。
去年小麥一下地,初塵便吩咐人,把村裡所有小麥的麥稈收了。將麥稈裁六寸,用麻繩紮枝枝椏椏的麥桿龍,備用。
第一茬的蠶養的不是很好,活率只有百分之七十,等到蠶頭變金黃後,初塵來抓了第一隻蠶上簇,就翹首期盼繭的日子。
婦人們尾隨初塵之後,將時先將早蠶拾巧上山,然後大批蠶一起上傘形簇,初塵便讓們燒了糠火,適當提高溫度。
初塵從山回來,剛走院子門口,便見林青來了,初塵立刻堆笑,“姐姐,今兒怎麼想起妹子了?”
“春蠶上簇的大事,我怎麼能不來看看?”林青說著,白了初塵一眼,“這日子都不知道通知姐姐,你還好意思說。”
“姐姐,這第一次養蠶,經驗不夠,死了一半多。”初塵說著,略顯傷心,“我打算再養一茬,可就是不知道夏蠶好不好養?”
二人說著話,便到了院子裡,初塵招呼人送茶去書房,便帶著林青去了書房。
“死了那麼多?”林青一進屋子,帶著一質疑,看看初塵,“劉氏沒教你?”
“教了,可是我那些工人都是做活的,小蠶時就給弄死好多。”初塵癟,一臉難過,“你不知道我多心疼。”說完,擡手示意林青坐下說話。
林青一看這模樣,再加想再養一茬,便覺得初塵沒騙,坐下後,便笑道:“夏蠶是要好養一些,可現在浴種會不會晚了點?”
初塵見鬆口,便道:“不晚,反正桑葉都用不完,護著一點,足夠了。們拿著我第一茬的蠶連手了,夏蠶絕對養的好。”
“那回頭你把第一茬的給我,我幫你弄夏蠶。”林青夠直白,就是爲了來的。
初塵很是爽快,立刻點點頭,“我說了,第一茬的我全都給你們送去,自然不會私藏了。”
“那是,我都盼了兩三月了,就等著你的。”林青見如此爽快,心下一悅,笑道:“對了,青山回來都快五月了,你總不能一直他幫你打理養蠶,真是浪費人才。”
“怎麼說?”初塵故作一臉驚訝,看著林青
作一臉驚訝,看著林青,“他可是做壞了昭容娘娘的服,被趕了出來,你還說他人才?”
“你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林青白了初塵一眼,“這都是宮裡爭寵害的,惠貴妃說了,只要青山願意,隨時可以去製局。”
“算了,我家裡全須全眼的就青山一個了,我不能在給李家折了。”初塵說著,眼眶微紅,“我家青慕生死未卜,我如今連個靠山都沒有,你就饒了我家青山吧。”說著,眼淚便落下。
“哎喲喂,我就這麼一說,你瞧瞧你這模樣。”林青連忙起,拿出帕,爲初塵淚珠子,“二爺是個有福之人,一定沒事,以後姐姐不說了,讓青山幫你養蠶也好。”
“只要姐姐不惦記咋家青山就好。”初塵說著,忽然想起什麼,便笑道:“不過有什麼好的姑娘,你可得惦記著我家青山,回頭錢準給你雙的。”
“嘖嘖……這小妮子,回回把我算進去。”林青咂說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聊了好半天,總算把林青這個瘟神送走了。初塵一臉怒氣,“媽的,今天才上龍就來了,真是太欺負人了。”
“嫂子,等你自己會培育蠶種了,何須再怕,暫時先忍著吧。”青山在家門口勸了一句,又道:“左氏如今往城裡跑的可勤快了,你得當心的。”
“回家。”初塵冷喝一聲,便回到屋子,“以後沒我應許,不許做一件服,不許織一條錦,明白嗎?”
青山見初塵一臉怒氣,點點頭,一笑,“青山一定聽,嫂子安心。”
整整兩月,初塵幾乎每怎麼管其他事,整天都在看著這些蠶,上蔟六七天了,初塵摘了自己第一蠶做的繭,了,笑道:“這度,夠了。”
“好耶,總算看到果了。”大夥開心不已,福嬸,胡媽,於媽,這三個帶隊的人最是開心,招呼大家選著度採繭。
按上蔟順序先上先採,採時先摘除死蠶爛繭,再採好繭、次繭、同宮、薄爛等分別存放,採下的鮮繭應盡理,防止蠶繭堆積發熱。採繭最好用籮筐,以利通風換氣,儘量避免用布袋裝繭。
初塵讓青山看著們,自己去忙活自己的蠶種。全叔這邊帶著男子開始挪用了祠堂的廚房,開火燒水,準備煮繭。
初塵看著自己選出的一百個蠶繭,全神貫注的看著快要破繭蠶蛹。
王瑾瑜來了李家村,想也不想,直接就來到後山的山,“你整天撲在這上面,完全不管鋪子和號子的事,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前面都安排好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初塵無視他的存在,反問後,理了理筐子。
王瑾瑜擡手了一縷青往後一甩,“現如今啊,你眼裡只有這些破蟲子,完全無視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我,看來這養蠶不是好事。”
初塵擡頭,一臉你是白癡的表,眨眼睛看了兩眼,很是確定道:“真的是白癡。”
王瑾瑜使出渾解數,什麼踏春,什麼郊遊,什麼遊湖,什麼聽泉,品茶,可是一樣都不能打初塵,好不容易用生意的事約好,結果還爽約,他來提醒,還不記得,還罵他……
“喂,落初塵,你夠了。”王瑾瑜一聲怒吼,冷道:“陳如玉可是在邛州府等你,你到底還去不去啊?”
“哎呀,瞧我這記。”初塵回神,擡手拍了自己的腦袋,訕訕一笑,“等它們破繭了,我看看他們的活力,就走。”
“哼!”王瑾瑜狠狠的剜了一眼,轉到一旁去坐下。
初塵從張到慢慢出笑容,看著一隻只蠶破繭而出,那些可的蛾子飛到筐上,初塵便樂了。麻利的將雌雄一對一對的蛾子,放在早就做好的木盒子裡,它們會在一起尾,然後產卵。
王瑾瑜實在坐不住,走到初塵後,冷不丁問道:“這能行嗎?”
“你能不能別出聲,嚇著它們了。”初塵沒好氣的吼了一句,喊來青山,講解後,便瞪著王瑾瑜,“走吧,白癡。”
“嫂子,了?!”青山喊住初塵,“你現在去,何時能回來?”
“我肯定回來,我騎馬去,最多兩個時辰就回來,等我回來纔開始,記住,把繭子上的蠶弄乾淨在下鍋煮,煮好後放溫水裡。”
初塵又囑咐了一次,青山點頭後,初塵才離開。
邛州府的南街,最熱鬧的地方,從東南頭到西南橋,有胭脂水鋪,綾羅綢緞莊,華服店,貴重金銀玉,還有西南那一條胭脂河。
水雲間靠近西南橋的地段,乃是初塵拿錢投資的胭脂水店,店不大,就八十平,今年驚蟄纔開的,生意好的不行。
初塵一進店,陳如玉就笑著上前,“二,王大人,你們來了。”
初塵看看滿屋子的人,個個都在選著胭脂香,有的還能爲一盒好的胭脂吵上兩句,搖搖頭,笑道:“今兒咋這麼多人?”
陳如玉招呼著二人進了後院,端來茶水後,笑道:“二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端午降至,邛州府的兒家都忙活起來了。”
“爲啥?”初塵一臉迷,陳如玉更是驚訝,“二不是本地人?”
見初塵點頭,陳如玉便笑道:“王大人不是很清楚嗎?”
王瑾瑜白了陳如玉一眼,端起茶,
,端起茶,一臉不悅,“我知道,不代表我要告訴,不是很聰明嘛,自己個無師自通,一會就知道原因了。”
初塵回頭,這傢伙真是記仇,剛纔在路上說了一句他白癡,無師自通,他叨唸到現在。
陳如玉見慣了二人鬥,笑了笑,“五月兒節,系端午索,戴艾葉、五毒靈符。宛俗自五月初一至初五日,飾小閨,盡態極研。出嫁亦各歸寧。因呼爲兒節。”
“哦!難怪了。”初塵眼波流轉,看著那些孩子的腰間都是空空的,心頓時沸騰,看來可以先不和林氏搶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