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水冷,但卻是化凍之後,魚兒覓食產卵的季節,打上來的幾條魚肚子裡大多鼓鼓的,應該是有不魚子。
北方善水之人,河道里的魚貨其實還蠻富的,而有了這些魚貨補,幹起活來也能有力氣的多。
畢竟,於秋領取系統獎勵的時候,系統又馬上給他發佈了新的任務,而且是一次兩個,還都是力活。
第一個任務是耕種田十畝,獎勵是耕牛一頭,第二個任務是養魚千尾,獎勵是農舍一間,超額完任務,獎勵有加。
這也是爲什麼他會跟盧府的人吹噓,說自己家裡有耕牛的原因,撒謊歸撒謊,但他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一般是不會輕易讓別人破的。
當然,想要完這兩個任務也不那麼簡單,之前他用了將近十天的時間,纔開了兩畝荒地而已,十畝田的耕種雖然看上去不多,但在這個缺乏高效工的時代,卻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力來完。
而養魚,首先你得需要魚塘,這玩意要是靠自己去挖,那會要了於秋的命的。
畢竟,系統發佈的任務,只能於秋親自參與完才能計算完度,他可不想躲在這個村子裡做一輩子的農夫。
選了個不錯的位置,於秋再度撒了幾網,每次都能收穫大魚小魚好幾條,喜的一羣孩子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記住這個知識點,撒網的位置,儘量在水流較大,或者河邊有水草的地方,因爲魚喜歡在逆水的位置迎水和在水草茂的地方覓食。”於秋一邊清理著網子上的雜草,一邊給憨子和大頭兩人講解道。
他早就看出了這兩個孩子有試一試的想法,以於秋對他們臂力的瞭解,這漁網他們倒也撒的開,最關鍵的是,在後世做慣了老闆的他,習慣腦解決問題,沒有多技含量的力活,他都會給屬下去做。
“秋哥兒,要不我試試吧!”憨子看了一會兒,忍不住道。
“嗯,你們換著來,等他們手上的柳樹枝串到提不的時候,咱們就收網回家。”於秋笑著將漁網給他道。
接過漁網,有些興的憨子很快就找了一地方,將漁網拋撒了出去,還別說,學習了於秋的標準作,他的網撒的也不賴,待得起網之後,一衆小孩子們便歡騰的上去撿魚,串在自己找來的柳枝上。
這個時候,清閒下來的於秋卻是看到了遠水面的異樣。
有東西從上游飄了過來,是一些被水泡的發漲的,而且不止一兩,三三兩兩的,本數不清。
“大頭,別撒網了,咱們回家吧!”於秋看到接手了憨子手中漁網的大頭,朝他喊道。
“別啊!我這都還沒有試過呢!這幾條魚,也不夠大家飽餐一頓的啊!”大頭被於秋喊住之後一臉鬱悶的道。
衆多孩子們也是一臉詫異的看向於秋,大家好不容易把這張漁網織好,就是爲了能夠打到魚,弄點吃食,這纔剛剛打幾網就不讓打了,算怎怎麼回事嘛!
然而,於秋卻是語氣十分堅決的道,“這裡的水已經污了,魚不能吃,撈上來的這些也丟掉吧!改明日咱們去山裡的溪邊撒網。”
聽於秋說讓他們把打上來的魚扔掉,小傢伙們頓時不幹了,也不怕腥臭,直把那些魚往懷裡塞。
其中憨子還開口大聲喊道,“不好了,秋哥兒又犯怪病了,大家快跑。”
於是,一堆小傢伙們一鬨而散,生怕於秋將他們撿到的魚重新扔回河裡去了。
類似的事,於秋可不是頭一回幹了,前兩天有幾孩子在樹林裡採了蘑菇,都下鍋快煮了,還被他搶過去倒進了糞坑裡,甚至連鍋都沒有給人留下,非說那蘑菇吃不得。
這在村裡的孩子們看來,是不可思議的事,就算是吃壞了肚子,頂多也就拉幾泡稀粑粑而已,總比沒的吃,肚子咕嚕咕嚕造反來的好。
而這次,也不過是河裡飄過一些而已,居然連河裡的魚都不讓吃了,這肯定是沒有捱過的大戶人家出來的人。
像前幾年河北各地戰場打的最激烈的時候,就算是河裡飄過的死,也有人撈起來看新不新鮮,如果沒有臭,指不定就會被誰拖回家下鍋了,從這些孩子們出生的時候開始,洺水上游飄過來,就從來不是什麼新聞。
反而像張喜兒這樣,在洺水上撿一個活人回去的,纔是大大的新聞。
歸結底,大家其實並不把於秋當著一個正常人看待,他們認爲於秋是一個時不時就會犯病的病人。
看到這些小傢伙們堅決的態度,於秋知道說服不了他們了,這事就是拿到村裡大人面前去說,也沒有人能理解他,同樣只會認爲他犯病了。
於是,他大聲朝那些孩子們喊道,“你們非要吃這些魚也可以,但必須得是我親自殺的,臟和魚頭都不能要。答應我的話,明天帶你們去山裡打獵,找更多吃食。”
聞言,小傢伙們不跑了,人類在接文化教育開啓智慧之前,爲了解決飢的問題,對於漁獵耕種,尋找食的本領,都有一種天然的好奇心理,很自然的就想要學習,他們這些孩子們也是一點都不例外,長這麼大,他們可還沒有出去打過獵呢!
於是,當大家回到村裡的時候,都乖乖的將魚給了於秋,並且進行了一番重新分配。
殺魚的事,於秋是十分練的,有系統贈送的那把黑鐵刀在,他三兩下就能將一條魚的鱗片打的乾淨,魚頭直接跺了,臟掏的是丁點不剩,殺好之後,用缸裡的乾淨水將其沖洗了兩三遍,纔將最後剩下的比較乾淨的魚,逐一分到每個孩子拿來的陶碗裡。
“記住,這些魚可以放些蒜泥,薑片蒸了吃,也可以用陶鍋整個煮爛了吃,但千萬不能切片生吃,你們以後喝水也必須是煮的翻滾冒大氣泡的溪水和井水,不然,我就不帶你們捕魚打獵了。”
對他這番言論,小屁孩們連連稱是之後,就一鬨而散,於秋知道,他們現在依舊覺得自己這是犯了怪病的不正常反應,只是怕自己反悔,收回他們的魚,才點頭稱是的。
在村裡的人看來,燒水費柴火,喝生水更清甜,還方便省事。
而魚膾,纔是這個時代的人們公認的魚的最佳吃法,不僅鮮,還比較補人,誰這個時代的烹調技不發達呢!
看到於秋將打來的魚一點不剩的分給了憨子和大頭他們這些孩子,張喜兒心裡多有點酸酸的,然而,留下於秋的唯一辦法,就是遵從他的意願。
一碗臘田鼠加酸菜煮的湯被端到了於秋面前,聞了聞湯的味道,於秋最終還是將陶碗退還給了張喜兒道,“你只煮了半隻田鼠,卻加了至半斤碗酸菜進去,所以,這碗酸菜湯,還是你喝吧!面呢?磨好了嗎?”
張喜兒嘟著將另一個陶碗了過來,於秋看了一眼只是在碗底有些末的陶碗,鬱悶道,“你怎麼這麼摳門啊!這是按粒磨的嗎?十粒還是二十粒?”
“手搗的,很慢,要不,今天先吃穀糠粥吧!明天再給你磨面。”
於秋聞言面一板道,“別再跟我提穀糠粥,村裡不是有石磨的麼?你怎麼還用石杵搗呢?你想死我麼?”
張喜兒終究是個村婦,一下子做吃糧種這種太出格的事,是接不了的,瞄了一眼毫沒有悔改之意的於秋,終於是忍不住吼道,“把糧種拿到村裡的石磨上去磨,你這是想讓大家都知道咱們把糧種吃了麼?這樣我們會被大家罵死的。”
兩人的吵架模式此刻正式開啓,於秋冷哼道,“大家都吃纔好呢!我自有辦法幫們解決問題,你這麼用石杵搗,麩皮和麪整個就黏到一塊了,很難分離,到時候你又捨不得把這些沾了麪的麩皮扔掉,所以,接下來我可能還得吃麩皮粥,這絕對不可以。”
被猜中了心思的張喜兒眼珠子有些飄忽,強著單薄的口道,“黏在一塊用篩子篩一篩就好了嘛,有帶麪的麩皮粥吃,已經不錯了,講究那麼多幹嘛!”
始終認爲吃掉糧種這事不靠譜,要不是於秋之前弄了兩袋糧種,是打死也不會將剛纔那一把麥種搗碎的。
村婦就是村婦,眼界就是那麼一小點,於秋也懶得跟說什麼人活著就應該追求這樣的人生大道理,強的從糧種袋子裡裝出兩大碗麥子倒石搗讓張喜兒搗麪之後,又自顧自的找了個陶盆,在竈臺下面起了末狀的竈灰,並且往陶盆裡面加水,不斷的攪拌。
“你在幹嘛?”看到於秋不跟自己吵架了,卻拿陶盆去玩起了竈灰,張喜兒有些不可思議的道。
幾歲大的熊孩子也不會這麼皮的吧!於秋可是個大人啊!不至於做這麼無聊的事,難道,他真的是有什麼腦疾?
“這做制鹼,它能夠讓麪食變的更加味,以你的智慧,也搞不清楚原理,只需要看我怎麼做的就行了。”於秋自顧自的忙活道。
土法制鹼,如非是溶解,過濾,下鍋煮晶這三道工序,作爲後世餐飲業的資深從業者,國知名連鎖餐飲的老闆級人,於秋對於餐飲文化的瞭解,已經到了相當的高度,同時,對於飲食的要求也非常高,這也是爲什麼這些日子張喜兒一說到吃飯,他就皺眉的原因。
燒製冰鹼,最費的其實是柴火,之前張喜兒家沒有柴刀或者斧頭,只能靠撿些燃燒起來持久力不足的細柴火來燒,現在系統給了於秋一把多功能黑鐵刀,那麼他就能直接就近找些大木料劈開來燒了,這樣火力更足,燒的也更久一些。
放眼去,他找的第一塊大木料,就是張喜兒之前用來晾服的那大枯樹衩子。
“你要幹嘛?沒柴就去撿,你把它劈的燒了,我以後晾服怎麼辦?”看到於秋就要下刀,張喜兒喝止道。
“莫非你要費力氣把它搬到山裡去?”於秋手頭上不停,砍下了一刀之後才反問道。
張喜兒詫異道,“我爲什麼要把它搬到山裡去?”
於秋答道,“因爲這裡已經不安全,而且會越來越不安全,咱們必須尋覓一個安全的住。”
聞言,張喜兒頓時想到了於秋騙盧家糧種的事,以爲他這是要跑路了,於是狠狠的將石杵往石搗裡面搗下去,朝於秋喊道,“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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