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時點頭，回頭看了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從這個眼神裡面，唐初似乎看出這個男人有一點脆弱，又有一點張，像是想從這裡得到什麼一樣。

對這樣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陸寒時張了張，似乎想要和說話，但過了一會兒也只是沉默著。

唐初有些不耐煩，「到底有什麼話？不說我就先進去了。」

不再像以前那樣對他有耐心，也會煩躁，陸寒時自然也是察覺到這一份不同，抬起手有些頭疼地了眉心，過了一會才看著輕輕地說：「可以牽著我的手嗎？」

唐初愣了一下，這是什麼要求？

「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陸寒時沒說話，只是固執地看著。

唐初皺了一下眉頭，「你要是不說的話我就走了。」

作勢轉就要離開，陸寒時似乎是拿沒辦法，只能按著的腰將給拽了回來，「就這一次，可以嗎？」

唐初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陸寒時已經自然而然地牽起的手，牽著走了進去。

他甚至都沒有敲門，似乎已經猜到了這個地方基本上都不會上鎖，唐初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跟他一起走了進去。

下意識地要甩開他的手，卻在下一秒對上了一道慈祥溫和的目——

唐初一下子所有的話全部都吞進了裡，看到一個婦人坐在椅上，往這邊看了過來，慈眉善目，頭髮花白，地看著他們兩個，「來了？」

先是看了看陸寒時，笑得有些溫，「上一次匆匆就走了，我還以為你下一次過來要過很長一段時間呢。」

陸寒時在面前竟然有些拘束，唐初都能夠覺到他的僵，過了一會了才聽到陸寒時說：「抱歉，上一次來得太匆忙，什麼都沒有準備。」

聽了他的話，那位婦人也沒有說什麼，而是笑著看著他，視線又落在唐初的上，停頓了片刻，「這是……」

的眼角眉梢帶著一驚喜，似乎還有些打量。

陸寒時沉片刻，唐初本來是想直接出聲說他們兩個沒什麼關係的，但這一次鬼使神差地沒有說話，陸寒時似乎也察覺到了的配合，越發牽了他的手，小聲地對那個婦人說：「是我喜歡的人。」

婦人出一個瞭然於心的笑容，對唐初招了招手，「真難得，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打算帶一個孩來見我了。」

唐初看著的表示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就聽到陸寒時耳朵在耳邊說：「去吧，不會傷害你，是我的母親。」

斟酌了片刻之後，陸寒時還是用了那個辭彙。

聽到他對的稱呼，陸夫人的眼神有片刻的閃爍，裡面閃過一複雜的緒，到最後還是歸於平靜，和地看著面前的唐初。

唐初一下子就愣在那裡，眼神有些詫異，看了看，又看了看陸寒時，抿著角，實在是沒能把和陸寒時裡面那位母親聯繫在一起。

畢竟面前這位陸夫人看上去雖然不至於風燭殘年，但頭髮已經花白，看上去比那天過來找陸寒時的那個媽要蒼老太多，臉上的皺紋甚至比同齡人要多許多。

一下子就有些說不出話來，如果這是普通的要比同齡人的顯老一些，那麼不會這樣驚訝，只是眼前的人看起來像是經過什麼巨大的打擊一樣，這樣讓唐初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看到的反應，陸夫人好像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這些年來已經看到過太多這樣的眼神，震驚，憐憫，同，各種各樣的眼神都看過，早就已經看淡。

一開始的時候埋怨過嗎？也是怨過的，恨、後悔、嫉妒，什麼都有，所有的濃烈的恨仇，全部都有過。

一開始的時候，也是恨不得簡肖珊能夠去死，但是到了後面發現自己最應該恨的人是陸父。

無論如何簡肖珊和非親非故，要說的像被背叛的一件事，那就是曾經資助過，只是也不只資助一個人，居高位的時候，也曾向所有人都散發出自己的善意，那個時候的世界是好的，看什麼都是善良的，所以願意和別人共擁有的一切，也希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人都能夠過得好。

如果能夠幫忙的話，那麼願意去做這個付出，只是沒有想到曾經行過的善後面會變傷害自己的一把刀，但最怨恨的還是陸父這個人。

無論如何簡肖珊和也只是資助者和被資助者之間的關係，他們兩個之間的事，而陸父，那是的丈夫，他們是夫妻，他們曾經在教堂裡面宣過誓的，會相互扶持，會互相護尊重，直到時間的盡頭。

他們以前相敬如賓，舉案齊眉，那些東西都是假的嗎？曾經把他視作自己最親的枕邊人，最相信的人，可到了最後卻是他毫不猶豫地將那把刀捅進了的心臟，甚至不帶一猶豫。

這才是讓人最怨恨的地方。

別人如何傷害，那是別人的選擇，他們也許是為了自己的貪慾，為了一些放不下的貪婪，所以傷害，可陸父那是最親近的人，最親的人他也能這麼輕易地傷那麼深，如果是陸夫人的話，絕對不會因為隨隨便便的一點外界力就去傷害自己邊最親近的人，絕對不會去做這種骯髒的事，可明明是最相信的人，為什麼偏偏就傷害的時候那麼輕易？

最厭惡的就是這一點。

後悔曾經做過的那些事，但也只是年輕那時候的緒崩潰了，到現在把所有的緒全部都煙消雲散，甚至是淡到讓想不起來，也許這是一種另外的自我麻痹，但如今的已經比以前好了很多，看到陸寒時的時候甚至已經心如止水，不會再想到他那個令人膽的親生母親……

「您怎麼了？」唐初似乎看出的表有些不對，握了的手，在面前蹲了下來仰視著，「是哪裡有些不舒服嗎？」

作為醫生的本能在此時顯現出來，下意識就要去的脖梗，可下一秒陸夫人就直接打開了的手，冷聲道：「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