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無法接這件事，無法接自己在意了這麼久的事竟然是個烏龍。

有些諷刺地笑出了聲，抬起手背了眼角，即便沒有眼淚，眼角也忍不住的發紅，「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就認識我了……」

「不只是認識你，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喜歡上你。」陸寒時糾正，一隻手扶著的臉頰，讓看著自己的眼睛，「從來都只有你，一直沒有其他人。」

唐初看著男人的眼睛，一直很喜歡看陸寒時的眼睛，因為很漂亮，很深邃，從未見過誰還有他這般浩瀚的雙眸，清冽冰冷，卻又漆黑深沉，每次被他注視的時候不是到徹骨的寒冷，就是無法逃的深。

他這樣的男人，總是讓人難忘的。

無論是他帶來的歡愉，還是他帶來的痛苦。

可對於唐初來說，他給的與痛是同樣多的。

陸寒時見一直沒有說話，眼裏的明明滅滅，他的眸也越發閃爍，忽而著的后腰將往自己前按，讓瞬間跌了他的懷中——

「陸寒時！」唐初尖一聲，回過神來之後撐著他的膛半撐起子在他前，皺眉道：「你要做什麼？」

他總是喜歡這樣突如其來地作，讓沒有時間去反應，也不知道他接下來會是什麼樣的舉。

陸寒時一隻手按著的腰，另一隻手與出來的手十指相扣，讓安穩地待在他上不會下去，「我想做什麼，你猜不到嗎？」

唐初對上他的視線，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你沒騙我吧？」

現在對陸寒時是真的沒一點信任，他騙的事太多，萬一失憶的事是他騙的，剛才那些話也都是他編出來的呢？

他那麼聰明，反應又那麼快，想要編造一個說得通又能洗白自己的故事很簡單，而且都不需要證據。

對了，證據。

唐初臉一下子就冷淡下來，「你說這些讓我相信，怎麼也要拿出證據來吧？憑你幾句話，我怎麼知道是真是假，而且你還說自己失憶了，為什麼只失憶那一年的記憶？就剛好這麼巧？」

聽了的話，陸寒時也有些無奈，按了按太，「這件事我無法向你解釋，屬於你的專業領域，大腦是一臺的儀，我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剛好忘那一年的記憶。」

唐初還是有些懷疑，「醫生那邊怎麼說？」

「他說這種失憶並不算特別罕見。」陸寒時將江君給他的說辭說給唐初聽，唐初只是沉默了。

那個醫學特例也聽說過，一個妻子殘疾需要照顧的丈夫在溺水即將死亡的時候，最害怕的事不是死亡，而是害怕自己沒有辦法再照顧自己的妻子。

這種巨大的恐慌讓他引起了的自我保護機制，忘記了他的妻子。

後來那位丈夫獲得了救援，但是從此忘記了自己的妻子，只是沒過多久就自己想了起來，自然是大團圓結局。

唐初看著面前的男人，還在他上，卻沒有辦法去相信他說的話。

「難不你是因為太放不下我才忘記我的？」

面對唐初的質問，陸寒時也不能完全肯定，只仰頭看著，「至，不會是因為別的人。」

唐初卻是嗤笑了一聲，「你以為就說了這麼一段話，這麼一個故事，我就會相信你了？」

陸寒時皺起眉頭，下意識地握了的腰，帶著一不容置喙的力氣，「……」

「我過去相信過你無數次，每一次你都告訴我你和柳茹笙什麼都沒有，你和只是普通朋友，可是你最後回報給我的是什麼？」

唐初這才發現自己和他之間的作有多麼親近和暖昧，心下一，猛地推開他徑直站起，「陸寒時，你回去吧，你說的這些，我一個字都不信。」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沉沉地看著，眼裏的閃爍著看不懂的緒，彷彿在暗蟄伏了很久的猛，如今在出他破碎的獠牙。

唐初被他這樣直白的眼神看得有些發燥，不耐煩地扯了扯領，心口一陣發悶，「你別這樣看著我，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不管過去的事如何，真相是怎麼樣，我都不在意了，過去的事已經過去，我現在只想往前看，不想再沉浸在過去的痛苦裏。」

「……我過去給你的，只有痛苦嗎？」

陸寒時忽然沙啞著聲音問，他一順不順地看著面前的人，「我們以前，到底發生過什麼，讓你對我這麼厭惡？」

唐初也回看著他的視線，嘆了口氣，「其實你忘記了也好，陸寒時，這就說明我們不該再牽扯下去，我們之間存在的問題太多，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最重要的是……」停頓了一下，抬起頭看著他，目直接坦，沒有毫的瞞，「無論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是真是假，還有很多我想知道的那些疑問是不是有其他的真相，又或者你對我還有覺，你跟柳茹笙到底是什麼樣的，這些都沒辦法再影響我的判斷。」

陸寒時眼眸輕，似乎都已經能夠猜到想說什麼。

「……」他的聲音越發啞了下來，似乎是要阻止，「別說了，我們可以慢慢來，你不必……」

「陸寒時，我對你沒了。」

唐初還是說了出來。

你不必這麼快做決定……

陸寒時想說的話還未說完，唐初就已經打斷了他，「不用慢慢來，我也不想慢慢來，我本就沒想過跟你重新開始。」

「從你三年前離開我的世界的時候，從你帶給我那麼大的痛苦的時候，我就已經決定了，以後不會再給你任何會傷害我的機會，這件事是不會改變的。」

「你不用再做任何無畏的努力。」

陸寒時還有很多想說的話，卻已經沒有辦法再說出口了。

他看著唐初那張無比決絕的臉，心口湧上一陣無力的挫敗。

幾年前他無法擁有，幾年後依然。

即便三年前的那一年裏，他很有可能與在一起過，他卻該死地忘記了一切。

他不記得他們的過去，才重逢唐初的時候還裝作不認識，難怪那個時候對他的敵意那麼大……

陸寒時閉上眼睛，臉不太好看。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得到后又失去的，這比他從未得到過還要讓人絕。

……

唐甜甜時刻關注著門外的靜，但到底是小孩子，扛不住濃濃的睡意，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唐初推開兒房的門的時候就看到小小一個蜷在毯子上，皺起了眉頭，走近一看看到竟然又開始吃起了手指，小砸吧砸吧的，又忍不住笑了。

唐甜甜只有在懷著心事睡得不安穩的時候才會吃手指，看來是真的很惦記著陸寒時，睡覺都想著他。

想到這裏，又忍不住有些心酸。

唐初把唐甜甜抱起來往兒床走去，糯的一個在懷裏，明明輕得很，卻是沉甸甸的一個，彷彿山一樣的重要。

「吃得像只小豬一樣。」唐初剛要把放下，唐甜甜卻忽然睜開眼睛，眨眨著眼睛朦朧地看著面前的人，勾著唐初的脖子半跪了起來，「媽媽……」

的聲音讓唐初的心也了不，「怎麼了？」

在唐甜甜的額頭上親了親，「不是困了嗎？快點睡覺。」

唐甜甜一下子就清醒過來，「叔叔呢？」

「他回去了。」

「他為什麼回去了呀？」

「因為這裏不是他家。」

「這裏為什麼不是他家呀？」

「……唐甜甜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你要是裝傻我可就不理你了。」

唐甜甜立刻就不說話了，連忙閉上了眼睛。

看這麼一副古靈怪的樣子，唐初就知道就算是今天警告了，以後也會地跟陸寒時見面聯繫，忍不住嘆了口氣。

看著唐甜甜緩緩沉睡過去，唐初眼神也越發深邃，眼裏有意，也有掙扎。

……

第二天唐初就帶著唐甜甜去看兒園了。

許清嘉知道這件事之後，給介紹了本來打算讓哥哥和妹妹去上的兒園，各方面的條件都很好，雖然知道許清嘉這邊有莫歸暝作保證，基本上不會有什麼差錯，但是還是得按照流程去實地看看。

結果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問題，唐初覺得兒園的氛圍很好，老師也很負責任，重要的是唐甜甜很喜歡。

跟老師告別之後，就帶著唐甜甜去吃點想吃但平時不讓吃的東西。

兩人正在店裏面排隊，面前忽然走過來一個穿著打扮都很有氣質的人，看上去上了年紀，卻依然很漂亮，看得出來保養得很好。

唐初起初以為是自己擋住了的路，便帶著唐甜甜讓開了一些，沒想到這個人卻依然站在面前，不但上下打量著，還上下打量著唐甜甜，「你就是唐小姐？」

陸母擺出一個禮貌但是沒什麼溫度的笑容，「我是寒時的母親，想要跟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