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行。

主人前天晚上就被他鬧得幾乎一夜沒睡，站在窗前看了一夜雪景。

昨天晚上可能跟九位堂主議事議的有些晚，不知到什麼時候回來的，貌似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睡著了？

秦裳有些不太確定，早上剛醒來還沒來得及問主人什麼時候起的，就見雲青來了，兩人說著話之後他就忘了問。

不過不管怎麼說，今晚必須讓主人好好休息。

其實不說話也可以的。

主人氣息清冽而帶著點天生的寒涼，於屬下們而言，時時散發著寒氣的主人簡直比臘月寒冬還能讓人冷到骨子裏，可對秦裳而言，卻是一種能讓他迅速心安的氣息。

便只是待在主人邊，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說，他心頭也一片安然和。

他白天睡得多，這個時候神還好，就忍不住開始回想前世跟主人相的時，那幾十年相伴，共賞歲月靜好，幾十年足夠他夜間慢慢回味。

……

天亮之後，帝修起去洗漱，殿白年恭敬伺候著。

秦裳睜開眼，著殿頂雕梁，心裏開始算著日子——醒來之後第三天。

轉頭看去，窗外好像又飄起了雪，漫天雪花飛舞，山上遍地的雪白尚未融化又覆蓋下純凈的一層，遠遠去，一片銀裝素裹。

真好。

跟主人一起活著的覺，真好。

以後每次早上醒來他都要告訴自己這麼一句，然後提醒自己多做些聰明的事，犯些蠢。

雪白袍角劃過視線，秦裳轉眸看到主人轉往殿外走去的影，眼底一片溫和。

又靜靜躺了一會兒，秦裳也起去洗漱，上的服暫時沒換，反正等會雲青過來他還得沐浴，索不換了。

洗漱結束，簡單對著鏡子打理一下自己的儀容，理了理有些的髮，秦裳就這麼站在窗前看外面雪片紛飛。

九閣之巔的冬天除了冷之外，真的很，得讓人不忍破壞。

雲青是頂著漫天飛雪過來的。

秦裳轉過來，寵著他抿淺笑：「我以為你會帶著寒香連夜跑路呢。」

雲青抖落上的雪片，聞言作一頓，抬眼看向秦裳：「……你怎麼不早說？我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秦裳從容搖頭：「來不及了。」

雲青嗤笑，轉頭吩咐殿白年去準備熱水：「打來熱水放在浴桶里，秦公子今天要泡個葯浴。」

白年很快離去，準備熱水去了。

雲青的目很快落回秦裳上，眉頭皺起：「大早上的秦公子站在這裏看什麼呢？覺得自己好了？」

秦裳搖頭，走到床前坐下：「就是看看雪。」

「還沒看夠？」雲青有著行醫之人不拘一格風格，常年在外採摘草藥，跟各方人士都打過道，說話有點無所顧忌，心裏有什麼直說，「若我是秦公子，被大雪凍了一日之後生生昏厥過去，這會兒只怕看見什麼麗的雪景都沒什麼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