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裳十六歲來到九閣之巔,帝修已經是九閣之巔最至高無上的存在,他在為閣主這條道路上從來都是一個人,所以他習慣了清冷,習慣了孤獨,習慣了冷漠,也習慣了無無。
想要融化這座冰山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否則以前他也不至於混得那般慘烈,最後用幾乎死亡的代價才改善了跟主人之間的關係。
可重活一次,秦裳自然不可能再蠢到去尋死,也沒打算用什麼苦計。
既然每次被罰的理由都是因為傷,那他不讓自己傷不就行了?而且……
秦裳清楚地記得在大夏的那年,主人親口跟他賠過不是,當然那也是唯一的一次。
主人說他剛來山上時候就看出了他的武功不太對,以為他是想要第一高手這個位置,所以才用了手段。
大約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主人後來才一直對他不冷不熱……呃不對,只有冷沒有熱。
於是秦裳開始琢磨,也許他應該先解開這個誤會,讓主人別那麼討厭他?
這麼一想,心思頓時又定了兩分,他試著開口:「主人。」
帝修執著茶盞的指尖又頓了頓,然後他沒什麼表地偏頭,看著今晚本該老實養傷反省,卻突然間變了話嘮的某人:「有事?」
嗓音淡漠無緒,如秋冬的湖水,寒涼不起波瀾。
十七歲的年五俊奪目,稜角分明,雖此時臉蒼白,卻依然難掩絕艷之姿。
若是在真正十七歲的那年,秦裳此時是絕對不敢開口的,他唯一的反應會是僵著趴在床上,連呼吸都儘可能地控制在不會讓帝修聽到的範圍——當然,相對於帝修的力之深,這比較困難。
不過那時候他膽子小也是事實。
可此時他完全沒有這方面的顧忌,輕輕點了點頭,帶著些許知錯認錯的乖巧:「嗯。」
帝修看著他片刻,收回視線,茶盞送到邊抿了一口,嗓音清淡:「說。」
秦裳低著頭,一副虛弱的模樣:「有件事……屬下要跟主人坦白。」
坦白?
帝修瞳眸微深,靜了片刻:「什麼事?」
秦裳低眉斂目,猶疑了片刻,一句話在舌尖上滾了數個來回,突然間卻不確定這個時候說出來是否合適。
默了一陣,他最終卻是緩緩開口,微弱的嗓音里流出些許黯然:「屬下……屬下沒用,連兩頭雪狼都對付不了,這第一高手……似乎太過浪得虛名……」
帝修眉頭微擰,看著他的眼神里著幾許深思,卻並未開口。
「屬下……屬下……」秦裳抓著被褥,指尖泛著蒼白,聲音也越發黯然落寞,「氣候這麼冷,屬下只是想給主人做件狼裘大氅,只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都做不好……」
帝修還是沒說話,眸沉靜,容淡漠微涼。
秦裳深深吸了口氣,角流出一苦:「主人若是不喜歡屬下,明年……明年開春,讓九大堂主重新選一個聰明伶俐點的高手上來,好服侍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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