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也不能這麼說。至他這般謙卑退讓，說不準能讓帝後生出恤歉疚，進而給一些其他的補償。」子曦道，「再說，放在晚上慶祝也沒什麼不可以，大臣們該去的還是會去。」

畢竟是當朝丞相，位列百之首，大臣們誰敢不給面子？

今晚上丞相府應該會很熱鬧。

而此時的長公主府中，蘇瑾半躺在公主殿的榻上，修長指尖著燙金的帖子，靜靜垂眸看了良久，彷彿這帖子上能看出什麼花來。

清俊的面容看不出什麼明顯的緒，眼底卻如海浪般，不停翻湧著冷幽深的澤。

「公主殿下。」侍恭敬行禮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屋子裡冗長的靜默。

蘇瑾抬眸，看著一玄束腰輕袍的清麗子挾裹著寒風走了進來，不疾不徐地自榻上起迎了上去，嗓音清魅悅耳：「殿下回來了。」

說著，便抬手幫子除下上披風，轉掛在紫檀木架子上。

楚凝走進室，瞥向矮幾上他隨手擱置的請帖，「蘇相壽辰？」

蘇瑾神微頓，也轉頭看了那帖子一眼，點頭：「嗯。」

「怎麼沒去？」

蘇瑾轉眸，眸定定地看著：「我在等殿下一起去。」

過去兩年蘇相的壽宴，蘇瑾都是一個人回去的，他是庶子，雖不家中重視，但為人子孝道為先。

父親的壽宴，說什麼都是要回去的。

往年不跟楚凝一起去，是因為他覺得駙馬的份丟人。

庶子雖沒什麼地位，可丞相家中庶子依然有考取功名的權利，他以前自詡為讀書人，清高自傲，不願意承認自己駙馬的份，自然更不可能跟楚凝以夫妻份回去給父親拜壽。

然而今年不同。

「殿下知道我那位嫡兄一直對我不友好，之前在公主府中又吃了虧，今晚我若獨自回去，只怕會被他們欺負。」

蘇瑾抬手，修長手指理了理楚凝鬢角髮，嗓音低沉慵然：「殿下可否陪我一起去？」

楚凝抬眸，沉默地看著他。

蘇瑾角輕揚，眼角眉梢傾瀉出著星辰般璀璨的華。

楚凝沒說話。

半個時辰后，兩人帶上賀禮，坐了馬車一起前往丞相府。

他們來得不算早。

這個時辰該到的客人差不多都到了，丞相府外停了好多輛馬車，進進出出的皆是朝堂上有頭有臉的高重臣。

然而即便如此，當長公主府的馬車在大門外停下時，空氣依然幾不可察地靜了一下。

車子剛停下，坐在車的楚凝和蘇瑾尚未下車，外面卻突然響起了一個男子戲謔的聲音：「咦？這不是長公主府的馬車？」

蘇瑾正要起，聽到這個聲音卻忽然一頓。

眼底幾不可察地劃過一道冷，他不疾不徐地又坐了回去。

「蘇丞相大壽，作為兒子，蘇駙馬怎麼這個時辰才到？」男子嘖嘖一聲，話音嘲笑與鄙視的意味甚濃，「不會是本不想來，卻又擔心被人說不孝，所以才磨嘰到現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