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晴雪頓時啞口無言。

方才那句話的確是拿出來威脅，甚至是帶著點威懾的意味。

可完全沒料到，這麼一個小小大夫不但不接威脅，反而直接諷刺了一通。

雖然的語氣聽著並沒有諷刺的意味，可在場的子們都不是傻子，怎麼能聽不出言語中的揶揄嘲弄？

是啊，們都是帝都權貴家裡出來的大家閨秀，有良好的教養儀態，有理事的手腕和氣度，若一言不合就告狀，似乎的確顯得小家子氣——

雖然告狀這件事本並不稀奇。

世家貴若在外了氣，哪個不是回家請求父兄母親替自己主持公道？而唐婉君背後有太后這麼一個大靠山，不好好利用傻嗎？

可事實雖然是事實，但一句「大家都不是小孩子」直白說出來，頓時讓這些平素里自詡有氣度有涵養的大家閨秀們不說話了。

畢竟們以後都是要嫁進權貴之家做當家主母的，沒有一點氣度，只會告狀，說出來只會讓人輕視。

「子曦姑娘說得對。」唐婉君開口，神高雅從容，面上的不悅已經消失，「都不是小孩子，所以學不來告狀這一套。但我的份比你高是事實，子曦姑娘如此跟我說話，是否不太合適？」

子曦緩緩喝了口茶，拿筷子夾起盤子里一粒丸子，放到自己面前的小碗中。

然後不疾不徐地抬眸：「唐姑娘如何確定，你的份就比我高？」

此言一出，唐婉君一愣，「你說什麼？」

其他子也齊齊轉頭看向子曦。

「唐姑娘大概是覺得，我只是一個小小大夫，無權無勢，所以份很低微。」

子曦抬眸，漆黑的瞳眸平靜無波，沒有毫面對權貴時該有的畏怯或者恭敬，「大夫的確無權無勢，但我並不需要倚靠著你討生活，不是嗎？」

唐婉君沉默地看著。

一桌子的貴都略微震驚地看著。

甚至另外一桌上的權貴家夫人們，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況，因此在聽到這個對著國舅家的兒說出這樣的一番話時，忍不住詫異於這個姑娘的膽大。

然後不約而同地低了聲音，跟清郡王妃悄悄說了些什麼。

「我覺得我是憑自己的雙手和醫獲得認可，或者說，也用以謀生。」子曦淡淡一笑，單手支著下，一副漫不經心的神，「敢問，我應該是什麼語氣跟唐姑娘說話？」

唐婉君的容已徹底僵住。

冷冷地看著子曦，就算不說話，也能讓人到上散發出的怒意。

可惜對於子曦來說，這點怒意並不能給帶來任何力。

甚至確定，就算如何不悅，在座的這些子們也並不敢把脾氣發出來——因為這是宴。

就算仗著太后勢力而不怕惹怒皇上，也要顧忌自己大家貴的份和涵養。

所以說完了這番話，子曦便神態自若地低頭咬了口丸子，安靜地咀嚼起來。

端的是淡定從容，一派雲淡風輕般怡然閑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