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尚書聽愣了,掏掏耳朵道:「被人販子拐了?」
老尚書琢磨一下,忽地一拍大:「原來是被拐的那個啊!前段日子黎修撰整天沉著個臉發愣,我是聽說他們府上有個姑娘花朝節那天給丟了呢,沒想到是和我下棋的這個!」
「老爺以為是哪個呢?」章氏反問。
蘇尚書訕訕笑笑:「我哪想到這麼多啊,也沒打聽過黎府有幾位姑娘,當時就是偶然聽下們提了幾句而已。」
說到這裡他看向小孫:「啊,你說黎三姑娘的字還很好?」
蘇遲疑著點頭:「應該是極好的,今年的佛誕日只有的字了疏影庵師太的眼,甚至讓師太破格召見了。只是我們都沒見到黎三姑娘的字,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個好法。是不是啊,祖母?」
就是因為沒有見到黎三姑娘的字,們社裡幾個核心員商量許久,還是把邀請黎三姑娘社的事放下了,倒是昨日趁著幾個副社長湊齊了商定下來,把黎二姑娘清理出社。
那退社的帖子寫了,幾人抓鬮,結果運氣不好,這得罪人的差事落在了頭上,現在那張帖子還在書桌上放著呢。
章氏頷首,蹙眉道:「老爺,那位黎三姑娘被人販子拐過,名聲不好,咱們家還是與打道才好。」
蘇尚書聽了這話搖頭笑起來:「那丫頭才多大?被拐本就可憐,既然平安回來了,的家人都沒說什麼,咱們外人何必抓著這個不放呢?」
章氏一聽便撇了撇:「黎家沒說什麼,是因為那丫頭運道好,是被李神醫親自送回來的,那位神醫還認了當干孫。」
對於京城的這些八卦消息,整日里消磨時間的宅婦人反而比忙著朝政的男人們更清楚些。
蘇尚書聞言一怔,而後意味深長道:「若是這樣,咱們家就更應該多和這位黎三姑娘學習一下了。」
「學什麼?」見老頭子把一個名聲不好的小丫頭捧得這麼高,明知那丫頭有幾分真才實學,出名門的章氏依然不痛快。
蘇尚書搖搖頭。
宅的婦人,目就是短淺!
當然這話是不敢說出口的,不然好不容易心養起來的一把鬍子就要被拔了。
「夫人想想,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姑娘落了人販子手裡,不但順利逃回家來,還與神醫結下淵源,這是容易的事嗎?那姑娘不簡單啊。」
章氏心中一,上卻反駁道:「說不定是運氣好呢?」
「運氣好?」蘇尚書呵呵笑起來,「若是這樣,說明那丫頭是個有福運的,跟著有福運的人打道,咱們也不會吃虧啊。」
章氏心裡鬆幾分,還是有些猶豫,看孫一眼道:「還是要看與投不投緣了,小輩們的事,老爺還是心吧。」
「我就是覺得這事新鮮,和你們隨口一提罷了。行了,快些上飯吧。」
祖父祖母轉了話題,癡迷下棋的蘇卻忍不住了,輕聲道:「祖母,我想下張帖子,明天請黎三姑娘過來玩——」
若是黎三姑娘真如祖父所說,棋藝驚人,那麼就把薦到馥山社來,這樣以後下棋就不愁了,說不定的棋藝還能更進一步。
章氏沉一番。
「祖母——」蘇撒喊了一聲。
章氏心腸就了下來:「罷了,你想請就請吧,只是初次相多留意一下,那位黎三姑娘素來名聲都不大好,若是個品不佳的,就算再有才華以後也不許來往的。」
「好了,好了,祖母,這些孫心裡都有數呢。」
祖父混跡場多年,與其他國家的人都打過道呢,眼定然不會差了,既然祖父都覺得黎三姑娘好,先為主存了偏見,那就是狹隘了。
章氏便笑了,對蘇尚書道:「瞧瞧,孫大了,這是嫌我啰嗦了。」
說著吩咐一旁的侍道:「好了,上飯吧。」
禮部尚書府和樂融融開了飯,靖安侯府里,擺在邵明淵屋裡桌上的飯菜卻幾乎沒有過。
邵明淵立在窗邊,一直站到夜越來越濃,這才緩緩展開手中紙條再次看了一遍,修長手指一點點把紙條碾碎灰,拋進了晚風裡。
初夏的夜風是暖的,他的心卻冰涼一片。
他的兩名親衛,邵知與邵良這些日子一直在分頭查探,邵知按著線索去了遠威鏢局的副鏢頭林昆老家,邵良則前往北定城查探與蘇峰關係親近的子。
剛剛他收到的便是邵良傳來的消息。
邵良探查遍了北定的青樓畫舫,終於把他猜測中可能存在的那個子給找了出來。
可是,人卻已經死了,就死在蘇峰事發不久后。
青樓子命賤如螻蟻,今天笑著迎客明天悄悄被抬出去不足為奇,可這樣的巧合,到底讓人無法不多想。
邵明淵看向窗外。
窗外夜深深,深藍的天空綴滿繁星,一皓月散發著清冷的輝。
邵明淵輕輕嘆了口氣。
牽一髮而全,蘇峰在北地叛變,千里之外的京城卻有人跟著無聲無息死去了,殊不知越是乾淨利落抹去痕跡,越說明蘇峰絕不是私通外敵那麼簡單,那幕後黑手——
邵明淵遙遙了某個方向一眼。
是覺得他妨礙了一些人前程的某位重臣?或是惱恨他阻斷了一些人發財路的某些武將?甚至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位呢?
深深的疲倦湧上邵明淵心頭,他除了累,就只剩下了流竄在四肢百骸的疼,那疼彷彿隨著周在流淌,綿綿不絕,到了夜裡便越發重了。
細微的腳步聲傳來,隨後窗邊出現一道黑影,低聲道:「將軍,靈堂那裡有異常——」
邵明淵雙手一撐,直接從窗口跳了出去,落地無聲問那道驀然出現的黑影:「靈堂那邊有什麼況?」
黑影語氣遲疑:「將軍,您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邵明淵薄抿,匆匆向著靈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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