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平時那就是老好人一個，跟誰都和和氣氣的。

可越是老實人，發起飆來就越嚇人，衆老貨這會兒見他真急了，關係好的都閉上了躲到一邊去了，關係一般的基本上沒啥實力與他，嘀咕了幾句也閃了。

只等這些人都閃開之後，李靖才長長出了一口氣，總算把這幫老傢伙都趕走了，大過年的鬧這麼一齣兒，難道是祖墳埋的不是地方？

再次嘆了口氣，李靖邁步來到李二邊：“陛下，犬子無狀驚了陛下，臣……臣願代他罰。”

“罷了，此事朕也有錯。”李二搖搖頭，示意李靖平：“德謇初時曾一再叮囑朕要小心，朕卻託大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而且真說起來朕還要謝謝他，要不是他一腳將煙花踹翻，只怕朕……。”

李靖連忙說道：“陛下洪福齊天，斷不會出事的。”

李二笑了笑，並未將李靖的話放在心上，想了想道：“藥師啊，回去之後千萬不要尋德謇那孩子的晦氣，朕已經說過，此事乃朕之錯，與他無關。”

“諾，臣謹記。”李靖能說什麼，答應唄，反正李昊是他兒子，大不了換個理由揍一頓。

……

……

安了李靖，李二再也沒有心思再繼續留在芙蓉園，李承乾和李泰，便準備回宮。

待走到馬車近前的時候，卻見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子正蹲在車邊上長吁短嘆，瞇著眼睛瞅瞅……不是溜走的李昊又是何人。

“皇帝叔叔，您回來啦？”李二看到李昊，李昊自然也看到了李二，見他邊沒有外人，立刻笑嘻嘻的湊上來。

李二哼了一聲：“你這小子倒是機靈，惹了禍事便溜了，可知你父差點被那羣老……老夥計圍攻。”

“這幫老人渣，早知道這樣，我就應該弄個大號的。”李昊眨眨眼睛咕噥了一句。

李二聽了個囫圇半片，皺眉道“你說什麼？”

“呃……”李昊吱唔了一句，眼看看李二，清了清嗓子道：“皇帝叔叔，您不覺著應該獎勵我點什麼麼，我今天可是立了大功了。”

李二差點沒被氣樂了，翻了個白眼道：“獎勵你？朕覺著剛剛勸你父親回去不要揍你就是最好的獎勵。”

穿越三個多月，與李二接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李昊早已經了這位大唐皇帝的脾氣秉，聞言嬉皮笑臉的說道：“皇帝叔叔，事都有兩面，您不能只往壞的一面想是不是。”

李二似笑非笑的看著李昊：“照你這麼說，將滿朝文武一網打盡不是壞事，反倒是好事？”

“那當然。”李昊朝四下裡瞅了一眼，往李二邊湊了湊，低聲音說道：“皇帝叔叔，您想想，如果我把那煙花再做大一些，會有什麼後果。”

什麼後果？李二一聽就急了，怒道：“放屁，這個就已經把朕的滿朝文武傷的夠嗆，若是更大些，豈不是……”

說到這裡，李二陡然停住，目炯炯的看向李昊。

“皇帝叔叔想到了？”李昊神一笑，繼續說道：“刀可以用來切菜，也可以用來殺人，煙花也是一樣，往天上打是煙花，放平嘍那就是炮，弄上千把百個往兩軍陣前這麼一擺，不管誰來衝陣，炸不死也嚇死他們。”

玩歸玩，鬧歸鬧，一說到戰場，李二頓時來了神，一把扯住李昊沉聲問道：“此言可真？李德謇，朕可以縱容你玩鬧，但兵家之事絕對開不得玩笑，若你敢妄言，當心朕治你欺君之罪。”

李昊毫不懼，手懷掏了幾把，出一個指頭大小的東西在李二面前一晃，一改之前的稱呼，正道：“陛下，此便是煙花裡面的煙花彈，正是此剛剛將朝中諸位叔伯打的灰頭土臉，您說若把此換拳頭大的會如何？”

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一聽李昊拿出來的東西竟然是剛剛將滿朝文武一網打盡的東西，李二立刻退了兩步。

片刻之後，見似乎真沒什麼危險，這才手接過，放在手裡擺弄兩下，詫異問道：“剛剛就是這個小東西？”

“對啊，就是這小東西。”李昊呲著牙，咂著說道：“此製作簡單，就是弄點火藥，用紙包就，如果想要威力大，就弄個大個兒的，外面的殼子換鐵的就行。”

李二搖搖頭：“不對，火藥朕見過，絕對不會有如此威力，小子，你休要胡言語。”

火藥，的確在大唐之前就有，不過用法嘛，基本也就是發發煙，再稍微冒點火，李二很早以前就見有方外人士使這東西騙人，自然不會相信李昊所說。

李昊也知道大唐有火藥，聞言微微一笑，解釋道：“陛下，配方不一樣啊，這就跟大夫抓藥的質差不多，配方錯了自然就沒有療效了，臣找到了正確的配方，故而火藥的威力也就增加了。”

理兒還真是這麼個理兒，李二微微點頭，再次問道：“李德謇，你確定此可以用在戰場上？”

“當然可以，陛下如果不信，過幾日得空可以找個無人的地方試試。”

“既如此，便在你翎府試一下吧，五日之後正午，不要忘了。”

“沒問題！”李昊興的點頭答應，見李二似乎要走，連忙追上道：“皇帝叔叔，那個……獎勵。”

“回頭再說。”李二淡淡丟下一句，直接上了馬上。

李承乾和李泰快步跟上，經過李昊邊的時候，不約而同拍拍他的肩膀：“回頭再說。”

我就日了，著遠去的馬車，李昊風中凌，看來回去之後不得還要再跟老頭子解釋一番，要不然……。

……

……

鬼鬼祟祟溜回家中，前廳無人，李昊鬆了口氣。

繼續往裡，後宅亦無人，李昊直了腰，將拿給李二看的那顆煙花彈拿在手裡拋著，走進自己的小院。

院中，李靖、紅拂、管家老陳。

“啪嗒”煙花彈掉在地上：“爹，娘，你，你們還沒休息啊？”

“逆子，過來跪下。”李靖一指面前，冷聲喝道，一點面子也沒給李昊留。

這一晚上李靖是真的氣壞了，自家兒子你說他聰明吧，那是真聰明，你要是說他蠢吧，也真蠢，反正遍觀長安外，就沒有一家的娃比他還能惹事兒的。

李昊眼看看老孃，發現一直都很寵他的老孃竟然一點沒有幫忙的意思，無奈只能彎腰把掉在地上的煙花彈撿起來，老老實實在李靖指定的地方跪好。

好漢不吃眼前虧嘛，再說跪自家祖宗不是很正常麼，尤其還是活的。

呃……，說起來，老頭子到底是我爹還是我祖宗？李昊很疑，爲啥到了這時候自己還有心思想東想西。

李靖清楚的看到李昊從地上撿了個東西，還以爲這小子要拿東西丟自己呢，氣的指著他怒道：“逆子，你手裡拿是什麼。”

“真理啊。”李昊攤開手，出裡面的煙花彈。

李靖頓時滿頭黑線：“真理是什麼！”

李昊認真的想了想：“簡單的說，真理就是永恆不變的正理。”

李靖頭上雲佈，氣的臉都充了：“逆子，你是想告訴老夫，正理在你手中？”

誒？老頭子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李昊連忙擺手：“爹，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說的真理呢，是大道理，是站在國家層面的，不是狹義上的道理，就好像拳頭大就有理一樣。”

“你說老夫鼠目寸？”聽完李昊的解釋，李靖已經暴走的趨勢了。

“哎呀我的親爹，我咋跟你說呢。”李昊急的抓耳撓腮，忽然把手裡那煙花彈一丟：“這東西就是煙花裡面那個會炸的玩意兒，有了這東西，我大唐就可以對周邊各國予取予求，正所謂真理只在大炮程之，有了此，就有了大炮，有了大炮就有了真理，爹，現在你明白不？”

李靖愣愣想了半天，瞪眼道：“這什麼七八糟的！”

李昊也急了，指著地上煙花彈急聲道：“爹，剛剛在芙蓉園就是這東西把那些老幾燈炸的哭爹喊娘。您想想，如果把這東西做拳頭大小，弄個鐵殼子，再往裡面塞些鐵釘啥的，不用二十四個，只要兩個，今天那些老貨當場就得死一半。爹，您是打老了仗的將軍，難道還不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咕嘟”一聲，李靖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冷汗‘唰’的就下來了，一臉後怕的表。

要知道，他可是站在那些被炸老貨中的一員，很清楚那東西的威力如何。

如果真像李昊說的那樣，那會炸的東西只是指頭大小的話，換拳頭大的或許真能當場就弄死一半人。

只是……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回憶一下，似乎，好像，自己也是這小兔崽子口中那些挨炸的老……老幾燈？！

李靖突然反應過來了，臉一虎，豎掌如刀：“你個小兔崽子，你罵誰老幾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