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阿拉伯數字講到複式記賬李昊足足用了一個時辰，比剛剛統計帳目的時間還要長上一倍。

李昊對此也很無奈，自己這好爲人師的病怎麼就改不了呢。

藉着程音音沉迷於用阿拉伯數字進行加減運算的空當，李昊對掌櫃勾勾手指：“我的貨呢？”

“李縣子，貨已經裝好了，是送到您府上去麼？”

掌櫃的姿態擺的很低，擺弄了一輩子的帳冊，他很清楚剛剛李昊教給自家小姐的那些東西代表了什麼。

李昊見掌櫃沒提錢的事，倒也樂得輕鬆，點點頭道：“送去我家城外的莊子吧，找一個陳蒙人，給他就行。”

“你要那麼多純鹹做什麼？難道你家又想涉足印染生意？”與掌櫃的對話引起了程音音的注意，小姑娘擡起頭問道。

面對程音音審視的目，李昊咂咂：“音音吶，五百道習題做完了麼？”

程音音：“……”

爲了加深印象，李昊佈置了五百道關於加減運算的習題，計算量大到足夠程音音這個初學者算到明天太升起。

看着小姑娘眼底的絕，李昊終於會到當年老師給小時候的自己佈置作業時的快樂了，想都沒想就是一碗心靈湯：“音音，加減運算只是基礎，你要練掌握，這五百道習題務必在日落之前作完，否則你在算學一道上永遠都只能是一個初學者。丫頭，你要記住，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吶。”

“好，好的，德謇哥哥。”

程音音這聲德謇哥哥的倒是心甘願，就是語氣聽着讓人覺得有些糾心。

五百道加減混合運算啊，這裡還要包括小數，分數，括號，日落之前做完……程音音幾乎要絕了。

可想想李昊之前在半個時辰之將店裡一年帳冊全部統計清楚的一幕，程音音又自行灌了一碗湯：音音，你行的，你絕對不會輸給他，至你字寫的比他好看的多。”

想着，程音音低下頭，繼續攻略屬於的五百習題。

李昊則告別了掌櫃，帶着蘭鈴走出崔家鹹行。

離開了程家的地盤，坐上馬車，蘭鈴立刻變了一個樣子，興的道：“爺，您好厲害，竟然半個時辰就把整間店的帳目都統計好了，您不知道，當時程小姐的表有多彩。”

“淡定，淡定些。”李昊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這些都是雕蟲小技罷了，不值一提。”

“纔不是。”蘭鈴飛快的搖頭：“在您看來這些或許不值一提，但是在別人看可不是這樣，否則程小姐怎麼可能心甘願的您一聲兄長。”

誒，好像是哦。

那小丫頭剛剛的確是了聲‘德謇哥哥’，而且眼睛裡也沒有了以前的那種敵意與鄙夷。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知識改變命運？

哎呀，看來以後我得收斂一些，否則老子會那麼多知識，今天收一個，別天收一個，還不得變萬人迷啊？

要是萬一有人問我到底有幾個好妹妹，要怎麼回答呢？

李昊一路做着白日夢來到城外的莊子，離着老遠就聞到一濃郁的酒香。

二十來冒着滾滾濃煙的煙囪，代表着莊子上正有二十來個鍋竈正在忙於蒸酒的任務。

待進了莊子裡面，陳蒙已經迎了出來。

這個曾經憨厚質樸的青年上已經帶上一管理者的氣質，面帶微笑，不卑不的行禮道：“爺，您來了。”

“嗯。”李昊下了馬車，四下看了一眼道：“東西準備的怎麼樣了？”

陳蒙答道：“已經準備好了，生石灰，油脂，硫磺，香料皆已齊備。”

李昊對陳蒙的執行力很滿意，點頭道：“很好，待會兒還有三千斤純鹹要送來，你安排人收一下，等東西到了，派人來通知我。”

“諾，小人這就安排人去外面等着。”

……

……

香皂，李昊惦記已經很久的東西。

初時他以爲大唐化學水平不過關，搞不定純鹹這種東西，故而只是把前期準備工作做了一下就放到了一邊。

可沒想到在與李承乾的一次聊天中，意外得知，大唐是有純鹹的，而且在河南桐柏縣就有一座天然純鹹礦。

得知這一消息李昊喜出外，決定與李承乾聯合，讓他代爲收購油脂。

如果不是因爲前段時間突然發生的疫，這個時候估計香皂已經滿的滿長安都是了。

程家的那個掌櫃作很快，李昊趕到莊子上不久，三千斤純鹹便跟着到了。

李昊也不人，獨自找了一空院子支起爐竈就是一頓折騰。

據記憶，先將生石灰與純鹹被放進一口爐竈熬製，從而得到火鹹，然後再加油脂，硫磺，香料，繼續熬，直到鍋裡的東西變的粘稠，撤火，冷卻，切割。

一個時辰之後，李昊面前擺滿了磚頭大小的硫磺香皂。

“那個……陳蒙，你要不要洗個澡？”看着一大堆散發着奇怪味道的東西，李昊有些不大確定這東西到底能不能用。

陳蒙也很猶豫，看了一眼已經明顯變薄了一層的鐵鍋，最後堅定的搖了搖頭：“爺，我昨天才洗過澡，乾淨的很。”

轉頭看看蘭鈴，算了，小姑娘溜水的，萬一把皮給洗沒了可咋整。

最後，還是李昊靈一閃，把硫磺香皂放進水中融化，然後又丟了一塊羊皮進去。

轉眼間，羊皮上泛起一個又一個小氣泡。

我了個去，火鹹放多了呢。

李昊角了。

陳蒙則是心有餘悸的看着李昊，爺果然不是爺，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譜，幸虧剛剛沒聽他的拿這東西去洗澡，這要是去了，估計以後再也別想娶媳婦了。

李昊尷尬的着手，安道：“陳蒙啊，人們都說失敗是功他娘，爺我覺得這話很對，至咱們這個硫磺香皂模樣有了對吧，下次只要把那個生石灰與純鹹放一些，爺有信心能夠一次功，怎麼樣，你對爺有信心不。”

陳蒙：“……，爺，信心我是有，但咱不洗澡麼？”

李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