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娥噗嗤笑了一聲：“怎麼又是你的錯了？

　你怎麼這麼傻？孩子都生了，你說是你的錯，塞又塞不回去。”

　方鐵錘被王秀娥逗笑了，看蒼白發黃的臉，方鐵錘心里是一陣心疼。

　他握著王秀娥的手好半天，王秀娥道：“我還沒吃飯呢，我現在是真的有點了。”

　方鐵錘這才反應過來，他們都沒吃飯。

　“你等著，我馬上就去做。”

　方鐵錘一激，就把做飯這事兒給忘記了。

　王秀娥抓住他的手，說道：“你看一眼你兒子，你從進門都沒看你兒子。”

　方鐵錘有些拘謹，他抬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這才湊孩子面前看了他一眼。

　皺皺的，實在是長得太丑了。

　這麼一點，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王秀娥看方鐵錘面不對，問道：“你怎麼了？”

　“我第一次見剛出生的小孩，長得真的是很丑。”

　王秀娥又笑了笑，方鐵錘幫王秀娥蓋好被子，說道：“我聽人說，生完孩子月子要坐好，你只管躺著，我去給你做飯。”

　王秀娥點了點頭，看著懷里的孩子，心里倍欣。

　現在覺得，自己是個有福氣的人了。

　以前的時候，郭健康就很疼，很寵。

　現在，方鐵錘對自己也好的呢。

　方鐵錘進來廚房的時候，陳云霞已經在做飯了。

　陳云霞知道方鐵錘的來意，說道：“你去休息一會兒吧，我來做飯。

　秀娥現在坐月子，吃的東西得重新做，還是我來做好一點。”

　方鐵錘點了點頭，從廚房里出來，蹲在門口了幾煙才緩過神。

　他有兒子了，他真的有兒子了。

　王秀娥生了孩子，馮這兩天時不時就登門來看孩子，這天來的時候，手里還拎著一只。

　馮一進門，就給方鐵錘說道：“這給你媳婦你燉湯喝。”

　方鐵錘也沒客氣，手接過，眼下這況，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想象中最好的一幕了。

　馮進去房間，王秀娥抱著孩子坐在炕上喂，即便現在三個孩子了，房間里突然來人，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馮湊過去看了眼懷里吃的孩子，那小吸得可了。

　馮看孩子上穿著給的服，心里喜滋滋的。

　“這服還真合適，好多年沒做了，手生了。”

　王秀娥道：“媽你做的服很好啊，孩子穿上也合適，這種服很舒服了。”

　“冬天了我給三個孩子一人一件襖子。”

　“不用的，那太麻煩了。”

　“沒什麼好麻煩的，反正我現在也無事可干。”

　王秀娥覺得馮也是真的變了。

　馮倒是不想給其他兩個孩子做，可是自己兒子做了人家上門婿，也不能讓自己兒子為難，幾件襖子，左右不過手的功夫，能做就幫忙給做了。

　今天并不是很突然上門的，來也是有事的。

　昨晚上他們兩口子想到這個孩子是他們第一個大孫子，其實很想知道郭家二老要不要給這個孩子辦個滿月酒，兩人商量之后，馮今天來，就是想來探探口風的。

　馮坐了好一會兒，話到邊還是沒能把話說出口，孩子睡著后，不好多坐著，便找了借口離開了。

　出門的時候，吧方鐵錘給上了馮道：“秀娥有沒有跟你說，這個孩子要不要辦滿月酒？”

　這事兒王秀娥還真沒跟方鐵錘說，方鐵錘道：“沒有。”

　沒說，應該是不辦的。

　“媽，我覺得還是不辦了吧，這有什麼好辦的？”

　方鐵錘怎麼都覺得，這個時候辦酒席，不是什麼好事，畢竟郭健康死了還沒三年，這讓人爸媽心里是何想？

　馮嘆息一聲，說道：“我看啊，這郭家人一時半會兒地估計也不會給辦的。

　我跟你爸昨晚上就提起了這事兒，要是你們辦不辦的，我們也沒什麼意見，就是隨口問問。

　要是辦的話，記得跟我們提前打聲招呼。”

　“知道了。”

　“記得啊，那只讓燉湯喝。”

　“知道了。”

　方鐵錘進去后，王秀娥問道：“媽是不是跟你有話說？”

　他本也沒打算瞞著，畢竟沒什麼事，他要是一瞞，最后還真就瞞出事了。

　“媽我出去，問我咱們給這個孩子辦不辦滿月酒。

　我跟我媽說，我們不辦。”

　王秀娥沒想到方鐵錘會這麼直白，一點瞞都沒有就直接說。

　也確實，也沒想辦。

　健康死了第二年，他們兩個就結婚了，今年過完年，是健康死的第三年。

　不想辦。

　這是他們夫妻之間，是對死者的尊重。

　王秀娥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我也不想辦。

　咱們就這麼簡簡單單的過日子，好不好？”

　王秀娥的眼底閃過一祈求的神，方鐵錘看得心都了。

　“咱們不是一直都好好過日子的嗎？

　你看看你，是不是又開始胡思想了？”

　王秀娥很多時候，心里還是不踏實的，有種在做夢的覺。

　方鐵錘不想在說這個話題了，他沒有什麼文化，但心里還是知道，王秀娥有時候心里還是想著方鐵錘的。

　不過，這些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飯要一口一口吃，日子要一點一點的熬。

　心擔憂和心事，他沒法就這麼大大方方的說出來。

　方鐵錘道：“我去把山上的柳樹條砍回來，回頭我讓村里人人來幫忙編框子。

　編一個框子一塊八，看他們有沒有人來干。

　熊技員說了，今年這批筐子他預定了，所以我得抓時間。

　至于你嗎，你就安心帶孩子。”

　王秀娥點頭，終究是沒在說下去。

　方鐵錘看起來，還真的是有了當家的覺。

　這樣似乎好的呢。

　方鐵錘出門拿了鐮刀離開，王秀娥將懷里的孩子哄睡著，自己也躺下休息。

　這個孩子之后，應該不會再生孩子了，所以也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方鐵錘出門，看著半山坡上的柳樹枝，往手掌心吐了一口口水一，拿著鐮刀用力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