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蕓雖然早產，然而母平安，紀老太太坐在炕上，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魂不守舍，而是笑的幾乎合不攏。方纔已經去產房中看過紀曉蕓和寶寶了。

“可不是。”對於紀曉棠的話，紀老太太表示非常贊同。“曉蕓那個孩子，也是個擰脾氣。這一次吃了些苦頭，下一次就學乖了。”

衆人都笑。

“老太太沒看到順義伯當時的樣子，哎呦，進到產房裡頭，看見曉蕓妹妹和寶寶，高興的只知道樂，都不會說話了。”楊氏又笑著告訴紀老太太謝懷瑾做了父親之後的表現。

衆人自然又都笑了。

說到謝懷瑾，就又有人提到了他在產房外面所說的，心疼紀曉蕓，不想讓紀曉蕓再生了的話來。

忙了這半晌，紀老太太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些話，當下也很。一直以來，都覺得，紀曉蕓嫁給謝懷瑾是下嫁了，委屈了紀曉蕓。

“看來，這世事啊，可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個樣子。沒有想到，曉蕓的福氣竟然在這裡。”

衆人都爲紀曉蕓和謝懷瑾高興，同時也非常激秦震和紀曉棠。在馨華堂的人看來，沒有秦震和紀曉棠，別說寶寶了，就是紀曉蕓只怕也未必能夠活得下來。

“曉棠是咱們自家的孩子，歷來顧念孃家。難得的是王爺……”紀老太太先就發話道。

衆人也都跟著附和，秦震不僅對紀曉棠好，而且屋及烏，對於馨華堂的紀家人也好的沒話說。

這樣說說笑笑的，就是轉天早上了。有小丫頭從產房過來傳話。說是紀曉蕓已經醒了。

秦震昨夜已經回了安王府，紀曉棠卻留在了馨華堂。小丫頭來稟報的時候，正跟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在一起，打算用早膳。

知道紀曉蕓醒了，紀二太太就等不及吃早膳，要去看紀曉蕓。

紀曉棠自然也跟了同去。

母兩人到了產房的時候，紀老太太已經被楊氏和周念紅扶著。先們一步到了。就坐在紀曉蕓的炕頭上。

紀曉蕓擁被躺著，邊放了一個小小的襁褓。

衆人就都在紀曉蕓的炕前坐下來說話。

經過昨夜的休息，紀曉蕓雖然依舊滿疲憊。但臉上卻恢復了一些。畢竟不管怎樣，還十分年輕，且太醫開的藥方玄妙，家裡也不惜金銀。肯給用最上好的藥材和補品。

“讓祖母、爹和娘都替我擔心了。”紀曉蕓說話依舊有些有氣無力，而且語氣中頗有些歉然。也知道。這一番，將馨華堂上下的人都折騰的夠嗆，更是讓親人爲擔足了心。

“只要你們母沒事，別的都不算什麼。”紀老太太就將這話說在了頭裡。依舊是對紀曉蕓滿滿的溺。

“還是我不好，如果早點兒聽大家的話就好了。如果我平時也能多一，就算比不上曉棠。也能好一些……”死裡逃生，紀曉蕓又懂事多了。

大家自然安紀曉蕓。讓儘管養好子，其餘的事不必放在心上。

紀曉蕓點頭，目就落在了紀曉棠的上。

“又是曉棠救了我一命。”紀曉蕓非常激。知道，那株人蔘，還有前後來的那些太醫，都是紀曉棠的功勞。

“姐姐說這話就見外了。”紀曉棠笑著說道。

一家子平安，是重生以來的最大的宿怨。能夠保得一家子平安，也是最能讓快樂和驕傲的事。

大家輕聲說話，寶寶就躺在紀曉蕓邊，靜靜地安睡，這個時候卻在襁褓裡了，慢慢地醒了過勞。

醒過來的寶寶並沒有哭鬧，抿了抿小~，就又睡著了。

不管是做孃的，還是做兒的，都是累壞了，都需要長時間的調養。但是有太醫的保證，這兩倆都沒有傷到本，將來一定都會健健康康的。

“曉棠，你給寶寶取個名字吧。”紀曉蕓突然說道，“我跟懷瑾商量了，沒有你，就不會有寶寶。寶寶的名字，你來取是最好的了。”

秦煊的名字是紀二老爺給取的，現在紀曉蕓生下人，卻讓紀曉棠給取名字。

紀曉棠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往左右看了看。

紀老太太和紀二太太都點頭，也贊同由紀曉棠來取這個名字。

“我的第一個外甥，那我就不客氣了。”紀曉棠笑著，輕輕地將寶寶抱在了懷裡。

寶寶比煊兒只輕了一點兒，骨架卻明顯纖細了許多，一張臉也更加小巧。看的五，卻是融合了紀曉蕓和謝懷瑾的優點：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尤其頭髮濃，在新生兒中很是見。

紀曉蕓懷~孕期間那樣補子，終究還是有效果的。

“寶寶重七斤整，小名就做七斤吧。”紀曉棠想了想，就說道。

衆人都說好，尤其是紀老太太非常喜歡這個名字，覺得小孩子取這樣樸實的名，會很好養活，也會給小孩子帶來福氣。

“至於大名……，”紀曉棠就問紀曉蕓，“謝家到這一代，是不是都要用一個遠字？”

紀曉蕓卻搖頭。

“那個無妨，懷瑾也不大記得了。而且，我的意思，這孩子與過去，與謝家都……”紀曉蕓說到這裡，就頓住了話頭。

“我明白了。”紀曉棠卻立刻就懂了。

紀曉蕓對這個新生的小生命的希，還有對自己和謝懷瑾將來生活的期，就是與過去，與謝家，與那惱人是世一刀兩斷，再沒有毫的牽扯。

這樣的態度，是紀曉棠很願意看到的。

而且，這個孩子不能姓謝，得姓齊，即便要遵循家譜取名字。那也要遵循齊家的家譜。

齊家的家譜到了這一代，名字中都該有一個永字。

“七斤生的艱難，還是早產，依我看，就去一個壽字吧。”齊永壽，希這個孩子能夠平平安安，長命百歲。福壽雙全。

紀曉棠話音落地。紀老太太第一個好。

“這個意頭好，比那些花花草草的強多了，就是這個名字。曉棠給取的名字好。”

紀曉蕓也笑著點頭。其實無論紀曉棠給寶寶取了什麼名字。和謝懷瑾都會高興地接。

“希這孩子，能多像姨母一些，也沾些姨母的福氣。”紀曉蕓熱切地看著紀曉棠懷中的七斤，喃喃地說道。

衆人在紀曉蕓的屋中又坐了一會。期間又談到了七斤的孃，還有紀曉蕓坐月子的問題。

七斤的孃已經找好了。就是紀家的一個家人媳婦，人很穩妥科考。至於紀曉蕓坐月子，那更沒什麼好商量的，自然是在馨華堂。

“又得辛苦你了。剛照顧完曉棠，又得照顧曉蕓。我看啊，你這些日子都瘦了些。也要多注意保養。”紀老太太特意慈祥地跟紀二太太說話。

“不辛苦，總是這樣忙。我都不覺得累。這是我的福氣。”紀二太太笑著說道，而且也不覺得自己瘦了。“在曉棠那裡吃的好，住的好，我就陪著曉棠說說話，其實什麼事都不用我做，我還覺得自己胖了些。”

“祖母自然是心疼娘~親，才覺得娘~親瘦了呀。”紀曉棠就在旁邊笑道。

紀老太太和紀二太太都笑了。

因爲紀曉蕓和七斤都要休息，衆人坐了一會，就都出來。出來這麼一說，才知道，大家還都沒有用過早膳。

“那就都到我那裡，讓廚房裡多準備些，大傢伙這一天一夜，都勞累了。”紀老太太就說道。

衆人都點頭，就到萱華堂來用早膳。

用過早膳，紀二老爺就過來了。知道紀曉棠給寶寶取的名字，紀二老爺也點頭說好。

紀老太太則是帶著人往室去了，半晌的工夫纔出來，幾個跟著服侍的人手裡都拿了大大小小的匣子。

“祖母這是開心的，要放賞了!”紀曉棠就笑。

“對，是放賞。”紀老太太竟笑著點頭，承認了。

紀老太太先拿出幾個尺頭來，賞給了楊氏和周念紅，另外還打發人給姚氏也送去了兩個尺頭，是答謝姚氏這兩天一直在這邊幫忙照看的意。

接下來，紀老太太又讓丫頭們將兩隻錦匣呈給了紀二太太。

“你也辛苦了。這還是先前老太爺做的時候給我置辦的，我也沒有穿戴過，都給了你吧。”

紀老太太給紀二太太的，是兩隻滿綠的翡翠鐲子，還有一套赤金點翠鑲珠的頭面，一看就是箱底的好東西，價值不菲，且正如紀老太太所說，是紀老太爺做的時候置辦下的，不僅貴氣人，且樣式俗。

在紀家做了這麼多年的媳婦，紀二太太還是第一次得到紀老太太如此厚重的賞賜。

紀二太太幾乎有些寵若驚了，看看紀二老爺，又看看紀曉棠，甚至有些猶豫，是不是應該接。

紀二老爺瞇著眼笑，就衝紀二太太點頭。

“娘，祖母給的，娘就該趕收著。娘也是太老實了，祖母多好東西，若是換做我，不等祖母給我，我著哄著騙著，也早將祖母的好東西都弄到手了。”

衆人都笑，尤其紀老太太笑的最爲開懷。

“你~娘是老實人，你不要教壞。”

紀二太太也就高高興興地將東西收下了。

“剩下的，都是曉棠的。”紀老太太就讓人將其餘的幾隻錦匣都給了紀曉棠。

紀曉棠嫁安王府，紀老太太就給了不的己，如今又拿出這些東西來。一方面，紀老太爺當時給紀老太太留下的己確實不，另一方面，紀老太太這也是想開了，真心心疼紀二太太和紀曉棠。

紀曉棠並沒有打開錦匣，而是跟紀老太太推辭。

“祖母知道，我什麼都不缺。這些東西，祖母留著傍，以後高興了，打賞誰都使得。”紀曉棠就提到了紀老太太給的添妝，“老太太給了我不了，我不能總偏著老太太的東西。”

這麼說著，還故意抱怨紀老太太手鬆。

“老太太也得有些遠見，以後這孫子、重孫子不知道會有多，現在一高興把東西都給了我們，以後沒好東西給孫子、重孫子，必定得後悔，還得想法子從我們手裡扣東西，那可多費事呢！”

紀老太太被紀曉棠哄的無可無不可的，卻堅持要紀曉棠將東西收下。

“都是老太爺當年攢下來的，擱在我手裡放著。我喜歡給哪個就給哪個。你放心，我那還有呢，多孫子、重孫子，我都有東西給！”

紀老太太的話，說的頗爲財大氣。

到這個時候，大家也都知道，過去紀老太太給顧老舅的，其實不過是些皮。紀老太爺攢下的己東西，還是都給紀家子孫留著的。

紀老太太這般堅持，紀曉棠最後也不好再拒絕。而紀老太太給的，又比給紀二太太更爲珍貴厚重，即便是紀曉棠查點過安王府的庫，見慣了好東西，也略有些容。

收了東西，陪著紀老太太說笑了一陣，外面就稟報說秦震來了。

秦震是來接紀曉棠的。

……

紀曉棠和秦震回到安王府的時候，已經接近晌午時分。到了煕春堂，紀曉棠一邊匆匆地洗漱、換裳，就問起了煊兒。

程嬤嬤忙就煊兒抱了過來，告訴紀曉棠，離開的這段時間，煊兒都很乖。

“……找過王妃，後來王爺回來了，陪著小世子，哄了小世子睡覺。”

紀曉棠接過煊兒抱了，又瞟了秦震一眼。

秦震笑著點頭，很有些邀功的意思。

“辛苦王爺了。”紀曉棠笑著說道。

跟兒子分開還不足一天，紀曉棠卻想的，陪著兒子玩了半晌，直到兒子累了睡了，紀曉棠才依依不捨地將兒子放下。

兩人就說起馨華堂的事來，秦震自然也知道紀曉棠給寶寶取名字的事，直誇紀曉棠取的名字好。

“這次的事，多虧有王爺。不僅姐姐和懷瑾，祖母，爹孃都很激王爺。”紀曉棠就讓繡兒將紀老太太給的東西拿過來給秦震看。

“祖母給了這些好東西，多一半還是看著王爺的面子。”

裡面除了頭面首飾環佩之，還有一條玉帶，分明就是男子用的東西，是紀老太太給秦震的。

秦震手裡託著玉帶，目漸漸沉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