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在意我,是曉棠找你有話說,等不及你進京。”秦震笑著說道。
“多謝四哥。”祁佑年對秦震道謝,面已經微微有些發紅,只是因他略黑,且燭不明,倒是不怎麼明顯。
向秦震道過了謝,祁佑年就將自己的目和全部注意力都給了紀曉棠。
“李師傅送來的糧草非常及時,我知道,那是你家最後的存糧。若沒有韓克讓,三個月拿下蜀中,我手下軍兵必定會付出慘痛代價。”祁佑年握著紀曉棠的手。
他之所以如此外,且不避忌秦震,是有兩個緣故。
秦震送了紀曉棠來,在他看來,已經是一種表態。而且,他進京之後,就會向韓太后和隆慶帝請旨,與紀曉棠結爲夫妻。
在現在的祁佑年看來,他與紀曉棠不僅兩相悅,而且紀曉棠很快就會名正言順地嫁給他,爲他的人了。
“曉棠,我也幾乎等不及,若不是收到四哥的消息,就要連夜進京。”只要一見到韓太后和隆慶帝,他就求旨。
“阿佑,我趕來,正要跟你說這件事。”祁佑年這般熱切的模樣,讓紀曉棠的心幾乎搖了起來。
或許,就該放任祁佑年去求旨,或許,事就能了呢。
“好,曉棠你說。是關於親事,你有什麼要求?”祁佑年此刻想的都是好的事。
“是的。”是有要求,但絕不是祁佑年所想的那樣。
雖然有片刻的搖,但終究是理智和對現實的深刻了解,在紀曉棠的頭腦中佔了上風。
祁佑年沉浸在喜悅中,並沒有察覺到紀曉棠的異樣,一雙眼睛期待地看著紀曉棠。雖然他很確定,紀曉棠對他,就如同他對紀曉棠一樣,所以他才下定決心立軍令狀,要去請旨。
然而,仔細地想一想,這樣對紀曉棠來說,是不是有些怠慢呢。
孩子家都金貴的很,紀曉棠尤其如此,此刻想要提什麼要求,那是合合理的。如果紀曉棠提了什麼要求,他甚至比紀曉棠什麼要求都不提還要高興,並且會想盡法子去滿足紀曉棠。
“阿佑,你不要去請旨賜婚。”紀曉棠終於還是將這句話說了出來。說的很直接,甚至沒有什麼鋪墊。
們見面的時間有限,而且,這樣的事,乾脆地說出來。比顧左右而言他,做些無謂的鋪墊更適合一些。與祁佑年之間,也不需要那些。
祁佑年似乎並沒有聽清楚紀曉棠的話。
“曉棠,你說什麼?”祁佑年小心地問紀曉棠。
紀曉棠將方纔的話重複了一遍,這次說的更慢,也更加清晰。
祁佑年不能自欺欺人,他臉上喜悅的神甚至來不及退卻。就聽到了這樣的消息。
“曉棠。”祁佑年有些急切,是京中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讓紀曉棠不得不委曲求全。
至於紀曉棠改變心意。不再喜歡他這個可能,他本想都沒有想過。
“阿佑,我不是不得已。我們必須要這麼做。……與其白白浪費你的戰功,不如做些更有意義的事。”
“我們的親事。難道就沒有意義!”祁佑年抑著心激烈的。
在紀曉棠面前,他還是第一次表現的如此激烈。
秦震就在一邊坐著。臉上帶著若有所思的表。他遵守了他的承諾,沒有打擾兩個人。而那兩個人,此刻應該也是完全無視了他。
秦震若有所思的表,慢慢地染上了一淡淡的。幾乎無法被人覺察的笑意。
有些事,上天註定,人力所不能及。
“阿佑。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紀曉棠努力鎮定,也安祁佑年的緒。讓祁佑年理智下來。“阿佑,我們……時機未到。”
“若等水到渠,只怕我們永遠沒有那樣的時機。”祁佑年說道。
顯然,他對兩人的境和親事也是認真地考慮過了。
“阿佑……,”紀曉棠平時說話口才極佳,爲了這次來說服祁佑年,事先還做了充足的準備。然而此刻祁佑年就在面前,事先準備好的那些話,卻似乎都想不起來了。
只能告訴祁佑年一個原因,一個祁佑年無論如何都不能無視,且一定會樹叢的原因。
“阿佑此時進宮請旨,不出一月,紀家必定家破人亡。”紀曉棠的神態和語氣中,幾乎不帶任何緒。
然而這句話,卻讓祁佑年立刻就僵住了,連何至於此,他一定會盡力保護紀家這樣的話,都無法說出。
半晌,祁佑年垂下了頭。
“曉棠,依你的意思……”
“阿佑,你帶了韓克讓回來。”紀曉棠這句是肯定,不是問句。
“是的。韓兄與我同來,此刻就在驛館。”祁佑年告訴紀曉棠。他稱呼韓克讓爲韓兄,顯然這些日子,兩人相的不錯。
這也是紀曉棠意料之中的事。
但凡對方不是實在猥瑣不堪之人,又怎麼會不與祁佑年爲好友呢。
“阿佑要向太后和陛下請求恩典,就請求徹查讓韓克讓蒙冤屈,隆慶初年的那場科場舞弊案吧。”紀曉棠緩緩說道。
祁佑年擡起頭,一雙眼睛著紀曉棠。
“阿佑,我瞭解你。雖然兵不厭詐,但是你將韓克讓當做朋友,許諾了他的事,你一定想要做到,否則就會寢食難安。隆慶初年的科場舞弊案,牽連甚多、黑幕重重,若沒有恩典,不僅查不出實,還會害了韓克讓。”
似乎是知道祁佑年會說什麼,紀曉棠很快又接著說道:“阿佑,雖大部平定,然而北蠻蓄勢待發,你也不可能永遠留在京中。你護不住韓克讓的。”
“曉棠,這些日子,你查了那個案子?”祁佑年問。
而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我也並不是沒有想到這一點。”然而那個時候他也並不在京中,且年紀尚小,且一家子武人,不比讀書人關心這樣的事。
這件事,侯府似乎也不想讓他知道太多。
如今見紀曉棠如臨大敵的樣子,祁佑年立刻就明白了。
祁佑年擡眼看向秦震。
秦震鄭重點頭。
“阿佑,那件事的黑幕超出了我們的想象,就算是將我安王府、威武侯府,再將曉棠一家綁在一起,也未必能查到實,更不要說將真兇緝拿歸案,還被冤枉的舉子清白。”
祁佑年想了半晌,心中知道紀曉棠夜間來見他就爲說這件事,顯然其中利害非同小可,也可見紀曉棠的決心。
其實,紀曉棠還是爲了他。
就是要的這個恩典,最終益的,也還是他。
“好。”祁佑年終於點頭,“曉棠,求旨賜婚的事,我也不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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