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章並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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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貴妃最蘭花，當年宮中確實專門培育了蘭花圃，父皇和皇貴妃還曾一起，親自在花圃中栽種蘭花。王右軍的那副字，也是父皇所。太后和母妃最寵之時，也只能跟著父王一同賞看，更沒敢想過所要。”秦震慢悠悠地說，眼神也悠遠了起來，顯然也是回憶起了往事。

紀曉棠多看了秦震兩眼，敏銳地發現。秦霖和秦震，這兄弟兩個在回憶起年在宮中的往事的時候，都帶著淡淡的傷。

秦霖的傷紀曉棠能夠理解，因爲年喪母，而且失去了幾乎口可得的皇帝寶座。然而秦震，韓太后是他的姑母，而他的母妃，後來被封爲皇貴太妃，是在先帝之後，壽終正寢的。

秦震的年，是不該有所謂傷這種的緒的。

然而，秦震的樣子絕不是假裝，他也沒有必要假裝。

深宮之中的事，若非當事之人，誰又能從表面上來判斷呢。

紀曉棠因此只安靜地聽秦震回憶往事，並不。

秦震卻沒怎麼說他的父皇，也沒有提他的母妃和韓太后，反而說起了皇貴妃，也就是秦霖的母妃。秦震那個時候還非常小，剛剛有了記憶，但是他卻清晰地記住了皇貴妃的模樣。

韓太后與秦震的母妃年紀相差無幾，而皇貴妃卻比們兩個都小的十來歲，是秦震的父皇在一次出巡的時候偶然遇見，一見傾心，接進了宮裡。

“皇貴妃不僅姿容絕麗，還是一位多才多藝的子。”秦震的記憶中，皇貴妃是麗而溫的。

他只說了這一句，卻沉默了半晌，再次開口，就轉開了話題。

“三哥從小就擅長這個，以前是在父皇面前。這次對你也用了這樣的手段。還當他是個小孩子呢，長了這麼大了，兒子也如他當年那般年紀了，他也是豁出來。不知了。”秦震告訴紀曉棠，不要相信秦霖。

秦霖小時候喪母，後來就靠著這一招，在他們的父皇面前與他爭寵。如今，在紀曉棠面前提起父皇和他早逝的母妃。還真流，顯然是爲了博取紀曉棠的同。

人家，往往母氾濫。紀曉棠一旦對秦霖心，日子久了，難免就生出來。

紀曉棠不能完全贊同秦震的話，但是也不能不承認，秦震的話中有幾分真理。

對秦霖本來就無惡，見面之後，還有了一些好。而在秦霖回憶了往事之後，對秦霖的覺……

秦震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但是紀曉棠卻不想當著秦震的面承認這一點。

紀曉棠瞭解秦震，秦震也不是不瞭解紀曉棠，他看著紀曉棠，就猜出了紀曉棠心中所想。

“不是告訴你了，去了肅王府，一切憑心，不必顧慮什麼。就算天塌下來，也還有我不是。”紀曉棠收了秦霖的蘭花，以後秦霖與紀曉棠就有了來往的藉口，而且。這樣，不論是秦霖還是其他人，都認爲是紀曉棠表了態。

紀曉棠有可能會接秦霖。

“……肅王爺還說了幾件與王爺年的趣事……”紀曉棠笑了笑。

“他說了？”秦震雖是問話，但似乎也不是非常吃驚。“我早該想到的。曉棠，他的話先爲主，你肯定當我說的這些，都是爭強好勝，爲了跟他爭競才說的。”

紀曉棠笑而不語。

“曉棠，你相信我。爭強好勝的那個，並不是我。”

“我相信。”紀曉棠點頭，爭強好勝的那個，不僅僅是秦震。“王爺，都傳言說肅王爺只是閒散王爺，可以我今天進王府的所見所聞，似乎並非如此。”

肅王府的實力，與安王府相彷彿。

“當然。”秦震笑了。“雖然太后和陛下對三皇兄一直忌憚，但是三皇兄人中龍，本就不是易與之輩。父皇的寵，也不是表面文章。”

紀曉棠若有所悟，秦震最後一句話中，可是包含了不容。

然而，秦震似乎並不打算多說，紀曉棠也就沒有多問。

有些事，等時機到了的時候，自然就會知道了。

“王爺，我收了肅王的蘭花，還不僅僅是因爲張麗蓉。”更不是出於人的某種懷。

秦震看了紀曉棠半晌，方纔點了點頭。

兩人心中有了默契，就暫時放下這個話題。

“阿佑那裡，可有什麼新消息？”紀曉棠問秦震。這是目前最爲關切，也是每次秦震來，必定會問的問題。

祁佑年大軍的戰報，都是先送宮中，有韓太后和隆慶帝先看。秦震可以自由出宮中，幾乎每天都去宮裡給韓太后請安，韓太后和隆慶帝也讓他一起商議軍。

除此之外，秦震還有他自己的眼線。這一點秦震沒說過，但是紀曉棠就是知道。可以說，這方面秦震的消息是非常靈通的。

祁佑年的大軍，已經攻陷了漢，多虧了李師傅及時送到的糧草。如今，祁佑年正領兵向蜀中進軍。

而韓克讓那邊，也終於有了消息。

祁佑年重用蜀中士紳，與韓克讓暗中有了聯繫，並且功地勸降了韓克讓。

下一步，只要兩人裡應外合，克復蜀中，只在旦夕之間。

這件事，如今朝廷中也就只有秦震和紀曉棠知道，祁佑年在上報宮中的戰報中並沒有提及。祁佑年這樣謹慎，當然防備的是走消息。

朝廷中，未必就沒有蜀中的眼線。

聽秦震說了蜀中戰事的最新進展，紀曉棠在信中暗暗地算了算。如果一切順利，祁佑年應該能夠在四月初返京。

正可以趕上宮中採選。

歷來宮中採選或者宮，除了一部分會充後宮之外，還有一些會由宮中賜婚給皇室或者朝中的大臣子弟。

祁佑年打的，正是求旨賜婚主意。

“曉棠，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紀曉棠正在沉思，就聽見秦震的聲音說道，“我方纔在宮中，已經在太后跟前。請求太后將你賜婚給我。”

“什麼？”紀曉棠不由得大吃一驚，擡起頭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秦震。

秦震是公開了他想娶紀曉棠的意願，但是紀曉棠認爲。真要請旨賜婚，秦震事先一定會跟商量的。

“王爺，我在你眼中，也不過是一個人嗎？”紀曉棠的話說的委婉，但是質問的語氣卻毋庸置疑。

“曉棠。你別誤會我。”秦震看著紀曉棠的眼睛，忙就向解釋。“在我心中，曉棠是最寶貴的。本來，我也打算要跟你商量。但是……”

但是探聽到了肅王府的事，秦震就等不及了。

“我怕哪怕我只是略遲了一點兒，都會被三哥捷足先登。”

秦震倒不是擔心紀曉棠會答應秦霖，而是擔心，秦霖一旦獲得了紀曉棠的好，就會搶先到韓太后跟前去請求賜婚。

這樣的事，秦霖絕對做得出。

而面對秦霖。秦震從來不會大意。

“那麼，太后答應了嗎？”紀曉棠此刻已經中震驚中恢復過一些來，頗爲鎮靜地問秦震。

“太后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秦震如此回答紀曉棠。

韓太后說要考慮考慮，還將秦震罵了一通，說紀曉棠是爲隆慶帝看中的人，可秦震這個“鬼靈”，竟然搶在了前頭去討好紀曉棠，而且還這麼大的“膽子”，敢來跟前求賜婚。

韓太后罵的並不嚴厲。就像是是面對自己寵的小兒子，上罵著，也遮掩不住心中的寵溺。

而秦震則對韓太后說明，他並不知道韓太后的意圖。如果他知道了韓太后的意圖。絕對不會跟自己的皇兄搶媳婦。

可是，如今，他已經對紀曉棠深種了，只能請太后和皇兄全他。

隆慶帝不缺人，可他卻是鰥夫，十分冷清。家計沒有主持，家裡的孩子也沒人照看。

這幾乎是跟韓太后撒了。

他這樣，韓太后也拿他沒法子，最後既沒有答應他，也沒有完全拒絕他，只說要考慮考慮。

這些細，秦震都沒有跟紀曉棠說。

對於韓太后的態度，紀曉棠早在秦震第一次往馨華堂來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所以纔沒有斷然拒絕秦震，今天還收下了秦霖的花。

韓太后不會那麼容易讓秦震得償所願，而秦震要想娶紀曉棠，卻只有這一個法子。

正說話間，就有秦震的侍從從外面進來，附在秦震的耳邊，如此這般說了幾句話。

秦震角翹~起，說了聲知道了，就讓侍從退了出去。

“還有一件事要告訴曉棠，”秦震微笑著，眼中彩流~溢，“就在剛纔，三皇兄進宮見了太后，請求太后，將你賜婚與他做側妃。”

不等紀曉棠說什麼，秦震就攤了攤手。

“瞧，我說的沒錯吧。若是我先來與你商量，可就晚了三皇兄一步了。”

秦霖還真是一點兒工夫都不耽擱。

“你們果真是兄弟。”紀曉棠淡淡地。

單方面表達了意願之後，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同意，就擅自將事給定下來，跑去求賜婚了。

如果不是縣主，如果沒有宮中採選這件事，這兩個人是不是將請旨賜婚這一步也給省略了，就直接上門來迎親了。

這種事，在這兩個人的上，似乎並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那麼，太后是怎樣回答的？”這麼想著，紀曉棠還是問秦震。

“與給我的回覆一樣。一模一樣。”秦震笑的高深莫測。

韓太后這麼做，並不讓人驚奇。

紀曉棠自就聽紀二老爺經常談論國中政事，後來知道紀家的世，就更加留心。來到京城，就發現，龍椅上的那位隆慶帝，存在非常微弱。

真正掌握權力的，是韓太后。

再加上隆慶帝年將四十而沒有子嗣，帝后兩人就將安王秦震和肅王秦霖當做了潛在的威脅。

這些年來，在韓太后和隆慶帝的左右下，秦震和秦霖之間始終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即便秦震的母妃是韓太后的堂姐妹。韓太后很多時候看著是偏向於秦震的，但那也只是表面上而已。帝王之家，哪裡有什麼真正的誼呢，尤其是在韓太后這樣的人上。

韓太后不想讓秦震得到紀曉棠。同時也不願意讓秦霖得到，韓太后的本意，就是讓紀曉棠進宮，給隆慶帝做妃子。

可是，秦震和秦霖先後~進宮求旨賜婚。韓太后卻沒有斷然拒絕，而是態度曖昧。

紀曉棠已經可以想見，韓太后是要將的作用最大化了。

韓太后要利用，利用這種勢，而也可以反過來利用韓太后，達到自己的目的。

也因爲早就想到了這一點，紀曉棠纔沒有阻止秦震頻繁來訪，才那麼痛快地就收下了秦霖的蘭花。

三人談話至晚，秦震這次並沒有留下來用膳。他實在是太忙了。

紀曉棠就帶了長生，在萱華堂。和紀曉蕓一起，陪同紀老太太用晚膳。

紀老太太在上首的榻上坐著，的左手坐著紀曉蕓，紀曉棠帶了長生坐在紀老太太的右手，丫頭們流水似地擺上飯菜，其中就有幾個人的份例，另外還有各房裡送來的孝敬。

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送的是一碗金華火蒸肘子，爛可口且不油膩，這是紀老太太吃的，就讓人留了下來。還有紀曉慕和楊氏那裡送來的一盤素油炒香椿芽。這個菜清淡，紀老太太也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