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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眼睛的漢子似乎十分忌憚眼前這個喜怒不形於的人，他嚥了口唾沫，卻終究不甘心，還想爭取一下。

“先將他們一家子都抓起來，同樣能夠做餌，還更穩妥些不是。大人，我雖然跟紀家有仇，可說要抓他們，並不是出於我的私心。我這也是爲了大事著想。”紅眼的漢子眼地看著爲首的人。

爲首的人就笑了笑。他的笑容很溫和，甚至還親切地拍了拍紅眼漢子的肩膀。

“你的仇，總有一天會讓你報的，只是現在還不到時候。現在還不能紀家的人，以爲紀家老三還沒回來。若我們將紀家的人抓了，走了風聲，你認爲，紀家老三採買的糧食還會送到清遠？就是紀家老三自己想要這麼辦，有人也不會答應。”

領頭的人給紅眼的漢子和屋裡其他的幾個人分析當前的局勢，紀家已經在他們的控制之中，然而卻還不到時候紀家的人，因爲一旦紀家有風吹草，勢必會走消息，他們會很難拿到從南洋採買的那些糧食。

“你多帶些人，暗中加強巡查，以防紀家有人要逃走。”解釋完了當前的局勢，領頭的人又對紅眼的漢子道，“真到了要手的時候，還要仰仗你！”

紅眼的漢子立刻點頭，對這領頭的人甚至有些激涕零的意思。

“一切都聽大人的吩咐，小人肝腦塗地萬死不辭。”紅眼漢子激地道。

領頭的男人呵呵笑著點頭，卻在聽到外面細微的響的時候，突然變了臉。

“誰？”領頭的人立刻問道。

屋中立刻就有兩個人手執刀劍閃出去，不過一會的工夫。兩個人就推搡了一個錦袍的年進來。那年似乎是被嚇到了，戰戰兢兢地，還抱著頭。

領頭的人剛要皺眉，訓斥兩個手下辦事不利。在如此關鍵的時刻，正當他們在商量這樣要的事的時候，寧殺錯不放過，他們就該就地將這個人解決了。不該將人帶進來。

只是訓斥的話還沒說出口。領頭人的臉又是一變。

那抱著頭的年已經慢慢地鬆開手，一張臉就這樣暴在燈下。

“懷瑾！”謝子謙立刻就認出了自己的兒子。

“父親。”謝懷瑾的聲音有些發抖。他故作鎮靜，然而卻並不十分功。

謝子謙的臉上晴不定。

“這大半夜的。你不好好在後面歇著，到這裡來做什麼？你可聽見了什麼？”謝子謙問著謝懷瑾，一雙眼睛彷彿盯上獵的鷹隼一樣，盯著謝懷瑾。

“……夜裡睡不著。無意間走過來。還沒到近前，就突然被這兩個人抓了。父親這夜裡不睡。是在做什麼？……並沒有聽見父親說什麼。”謝懷瑾就說道，一雙眼睛卻不由自主地躲避著謝知縣的目。

謝子謙的目突然就和下來。

“我們正在商量賑災放糧的事，不是你該聽的，你沒聽到就好。時辰不早了。你去歇著吧。”

“是，父親。”謝懷瑾似乎不得這一聲，轉就往外走。他似乎是太著急了一些。腳下憑空的一絆，差點摔倒。

謝子謙發出一聲冷笑。

“你們送爺去後堂休息。這幾天外面天氣不好，看著爺好好讀書，不許他出門。”

那抓了謝懷瑾進來的兩人就上前又抓住了謝懷瑾。

謝懷瑾猛然地明白過來，謝知縣這是想要他。他本就是心思單純的年，並沒經歷過什麼變故，這一下繃的神經立刻就被崩斷了。

“父親，爲什麼要抓紀叔叔，爲什麼要抓曉棠，爲什麼？”謝懷瑾掙扎著要往謝知縣跟前撲。

“你果然聽到了。”謝子謙冷冷地道，“懷瑾，你還太了。你這個樣子，別人尚且瞞不過，還想瞞過我！”

“父親，你究竟打算做什麼，爲什麼要對付紀家？”謝懷瑾幾乎聲嘶力竭地問道，他的一雙眼睛直盯盯地著謝知縣，似乎是這個時候還想從謝知縣的裡聽到否認的話。

“你們都先下去吧，按照計劃好的行事。”謝知縣擡手了眉心，隨即向屋子裡的幾個人揮了揮手。

幾個人都答應一聲，飛快地退了出去。

等其他人都走了，謝知縣就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臉上顯出倦容來。

“懷瑾，你年紀還小，很多事都不懂。”

“父親，不要再用這樣的話哄騙我了。”謝懷瑾衝口就道。

謝知縣就又看了看謝懷瑾。

“是的，你已經不再是小孩子。有些事，你也該知道了。”謝知縣就又揮了揮手，將抓著謝懷瑾的兩個人也支了出去。

“我並不是要對紀家和你的曉棠不利。這只是權宜之計，我想要你紀叔叔和曉棠跟咱們站在一起。懷瑾，你也不希從此與曉棠爲敵，對不對？”

“父親，你究竟要做什麼？”

“不是我，是我們。懷瑾，你也是時候知道自己的世了……”謝知縣如此這般跟謝懷瑾說了半晌，“大秦無道，如今蒼天降罪。大秦當死，我大燕當復興。……我已經一把的年紀，拼著我的餘生將這個江山打下來，你就是我大燕復興的第一位皇帝。”

“你當你紀叔叔一家是什麼人？什麼祖居清遠，出外謀生，發了財回來，不過是假託罷了。紀家的老太爺，就是大宋哀帝留在世間唯一的骨。”

說到這裡，謝子謙就又笑了。

“說起來，你和曉棠還真是門當戶對，也只有能配的上你。可喜你們自小就投緣，這可算是天定的姻緣。等你以後登基，就冊封曉棠做皇后。懷瑾，你不是總想把最好的給曉棠嗎？鄉試沒有考過，你都那般沮喪，覺得向曉棠提親都不夠面。”

“你做了皇帝，讓母儀天下，這可不正符合你的心意，讓曉棠爲這天下至尊至貴的人！”

謝子謙說著話，一雙眼睛卻沒有片刻離開謝懷瑾。

謝懷瑾似乎被謝子謙說了，竟愣怔在了那裡。

“怎麼樣，懷瑾，這天下，還有曉棠……”謝子謙笑的有些得意。

“父親，你，你總說我是小孩子，不懂世事。可父親，你這是異想天開！”慢慢地謝懷瑾的目重新有了焦距，只是說出來的話，卻讓謝子謙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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