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求紅。
……
“是什麼事啊?”紀老太太就很慈祥地問。即便是心中偏紀曉蕓,並且因爲紀二太太的緣故故意不待見紀曉棠,但是相下來,紀曉棠的行事卻讓越來越喜歡。
紀曉棠就從木匣中拿出兩張契紙來遞給紀老太太看了。
紀老太太約略認得些字,就看了個大概,心中猜到了什麼,卻一時不敢確定,只將契紙遞給紀曉蕓,讓紀曉蕓看。
紀曉蕓認得契紙上的所有字,但是也不大敢相信。
“是什麼東西?”紀二老爺也好奇地問道。
紀曉蕓就又將契紙給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看了。
“……咱們在船隊了,還是我提議的,讓萬家在任安城開了間洋貨鋪子。正好我將自己這些年攢的歲錢都帶在了邊,就乾脆在鋪子裡了。……也替姐姐了一份。”紀曉棠就笑著道。
“我的錢不多,還是小叔另外補了一些,就均分兩份,我和姐姐一人一份。……收益是不用擔心的,雖然不多,但是也足夠每月的脂錢了,只當是個消遣好了,以後去鋪子裡買東西也方便。”
紀老太太就笑的瞇起了眼睛。
“難得你有這份心,而且還不忘記給你姐姐也帶上一份。”紀老太太就問紀曉棠,和紀曉蕓在洋貨鋪子裡的份,每個月能夠多收益。
像紀家這樣的環境。紀曉棠和紀曉蕓就算是以後出嫁了,也不用心銀錢上的事。紀老太太詢問這些,也就是覺得有趣的緣故。
紀曉棠才十一歲。賺多銀子還是小事,難得有這樣的魄力,這份心意。
“……一個月,總有十幾兩銀子的進項呢。我並沒有取出來,想著或者年底一起取,或是再投進去賺出息。”紀曉棠就道,“那份給了姐姐。自然是看姐姐自己的主意。”
“這就很不了。”紀老太太就道,“你們姐妹倆如今的月例銀子也沒這麼些。這些銀子,在那些中等的人家。也足夠一大家子過一兩個月了。”
“曉棠的眼是極好的。”紀三老爺就道。
“該早來告訴我,多湊些銀子給你們。”紀老太太就道。
“老太太,你想著那麼容易的。拿著銀子想要的人,可是不呢。”紀三老爺就笑。
“多勿論。算是們姐妹倆的一點兒消遣罷了。”紀二老爺就道。一面就將契紙遞了回來。
紀曉蕓就猶豫著沒有手接。
就算是不懂事,也知道這個東西的分量。而且,紀曉棠完全可以自己,就是不帶上,誰也不會說什麼。
紀曉棠平時對分明很冷淡,不將這個姐姐放在眼睛裡的。
“既然是你妹妹的一份心意,你就收著吧。”紀二老爺就瞧出紀曉蕓的猶豫,笑著說道。
“是啊。你們姐妹,不用跟你妹妹客氣。”紀二太太也道。
“曉蕓就收著吧。”紀老太太知道這是好東西。就也開了口。“等一會你也將你的私房拿出來,將本金還了你妹妹就是了。”
紀曉蕓想了想,這才接了契紙,一面就了大丫頭丁香來,就取了一百兩銀子給紀曉棠。
並沒有多整銀子,多是小銀錁子之類,滿滿地包了一包袱皮。
紀曉棠也就笑著收了,並沒有說拒絕、客氣的話。
“如今船隊手中的洋貨存貨不足,只夠在任安開個鋪子。等下次船隊回來,我想著還可以在清遠開一家鋪子。就算沒有任安的興旺,想也不缺買主。”紀曉棠就道。
“這個好。”大家就都說好。
時辰不早,紀老太太就吩咐人擺了酒席上來,一家人團團坐了。
散席散後,紀老太太就又留了紀三老爺說話。紀曉棠就跟著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往紀二太太的屋子裡來。
紀曉棠進了紀二太太的屋子裡,就先從榻上抱起了長生。
長生此刻已經是睡過了一覺,吃過了,正是神頭足的時候,被紀曉棠抱在懷裡,就手舞足蹈,一邊裡吐著泡泡。
“長生重了不。”紀曉棠掂量了掂量長生,就覺得比離開的時候手了許多。
“可是的。小孩子長的快,幾乎一天一個樣。我們一直在一還不覺得,你去了這幾個月,肯定看出變化了。”紀二太太就笑道。
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在榻上坐了,看著紀曉棠抱著長生在屋子裡玩了一會,就招呼紀曉棠也到榻上坐著。
“就是我抱上一會,也手痠的。你抱著他到榻上來玩也是一樣。”紀二太太就道。
紀曉棠依言帶著長生坐到榻上。
“你外祖父和外祖母可都好?”紀二太太早就想仔細詢問穆洪和沈氏的況,是一直忍到了現在。
“外祖父和外祖母子都很朗……”紀曉棠知道紀二太太要問什麼,也就事無鉅細,從到了任安那天說起。
穆家的瑣碎小事,穆洪或者沈氏平常的一些話,紀二太太都聽的非常專注。眼圈微紅,時不時地還問上兩句。
紀二老爺坐在一邊,雖一直沒有說話,臉上卻始終帶著笑,眼睛裡卻含著歉意。
“還有許多事,我以後慢慢講給娘聽。”紀曉棠最後就道。
“好,好。”紀二太太拿起帕子,輕輕了眼角,就點頭道。
“娘,你已經見過大舅舅了。不久之後,肯定也能見到外祖父和外祖母,還有二舅舅、大舅母和小杰。”紀曉棠就又道。
紀二太太就又點頭,嚨裡似乎有些哽咽,說不出話來。
紀曉棠這才又讓人將穆家給紀二太太的東西都搬進來,一樣一樣地讓紀二太太看。穆洪和沈氏給紀二太太帶來的,都是紀二太太自小就吃用的東西。
除了給紀二太太,還有許多是給長生的。
吃的、玩的不一而足,還有沈氏親手給長生製的小肚兜、小鞋、小裳等。大大小小的,加在一起不下幾十件。
“只怕長生幾年都穿不完呢。”紀二太太就笑道。
“我也是這樣說,還勸外祖母做兩件,免得累著、傷了眼睛。外祖母什麼也不說,就背了我地做,我要回來時,才都拿出來,也嚇了我一跳。”
沈氏給長生準備的小裳,都是依照紀曉棠的描述,又想著小娃長的速度,估量了尺寸做出來的。
紀二太太就拿起一件來給長生穿了,大小竟然十分合適。
“外祖母就是手巧。”紀曉棠就讚道。
手巧是一方面,更多的是花費的心思。
“外祖母也給我做了好些服。”紀曉棠又道。
“你好不容易到了你外祖母跟前,他們歷來又是喜歡孩子的,還不將你當了寶貝。我還擔心著,怕你外祖父和外祖母將你給寵壞了。”紀二太太就笑。
穆家送來的東西,紀二太太都讓人小心地收了起來。
紀曉棠這才又拿出另外一張契紙來。
“還是那洋貨鋪子的,我也替娘了一份。”紀曉棠就道。“原本只有一百,後來我又押了兩件首飾,湊了三百。娘如今每個月也有十幾兩銀子的紅利可拿了。”
紀二太太看了契紙,笑瞇瞇的,就讓紀曉棠替拿著。
“或是取出紅利來花,或是再投進去。娘也不懂這個,你儘管做主就是。”紀二太太就道,一面問紀曉棠押的首飾可取出來了。
“早取出來了,娘後來又送了銀子去,我就把首飾取出來了。”紀曉棠就道。
“你呀,小小的年紀,就這主意也太大了。”紀二太太就道。一般的小孩,不到山窮水盡的,誰肯押自己心的首飾。紀曉棠卻爲了就肯這麼做。
“一會我讓丫頭取幾百兩銀子給你,都是孃的私房,也不用給誰說。”紀二太太就又道。
“娘和爹爹如今還有私房嗎?”紀曉棠就笑著問。
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對視了一眼,也都笑了。
說起來,這些銀子都是小事。他們可是將所有的家當五萬兩都押在船隊上了。
“我原本不大讚同的,咱們家不缺那幾個錢,出海的風險還是大了些。是你爹爹堅持,也罷了。曉棠,你的膽子太大了些,也是我們從小把你給慣壞了。”紀二太太雖然這樣說,語氣中卻並沒有什麼責備的意味。
“我們的私房,本也是要給你們姐弟的。賺了多,都添在你們幾個的嫁娶銀子上頭。”紀二太太就又道。
“據你祖父講,從前咱們祖上,也是跟船出海貿易過的,積攢了些資財,纔不再去了。”紀二老爺就道,一面問紀曉棠,“是你給你小叔出的主意,把老太太的私房都挖了去?”
紀曉棠就笑著點頭。
這件事瞞著別人,卻並沒有刻意瞞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
“你們兩個啊,那差不多是老太爺留給老太太的全部了。”紀二老爺就道。
“爹爹放心,我有預,不僅絕不會虧,還會大賺特賺。”紀曉棠就道。
“但願如此。”紀二老爺就道。
“不知道船隊現在走到哪裡了……”紀二太太就說了一句。
紀家在船隊上投了大筆的銀子,船隊出海,紀家也派了忠心能幹的管事跟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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