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接下來時間里,衛稷從妹妹口中得知了為何會這麼問。
不得知了這些,還知道了最近這些日子扮小宮的經歷。
在圓圓的敘述中,有個范蓉蓉的壞秀占比格外大,從一開始發現這個秀吃,到這個秀沒事總逗生氣,甚至今日的吹肚魚也是此引發的。
“你既這麼討厭,著人把送出宮便是。”
說著,衛稷便要東順。
他作為太子,遣走一兩個秀只是小事,吩咐下去了,下面的人自然會辦,且也不會是堂堂太子針對一個秀。
圓圓忙住他的舉。“大哥,我只是說壞,我也沒說想讓走啊。”圓圓表有些怪,反正別別扭扭的。
衛稷挑了挑眉:“那你不是討厭?”
圓圓支支吾吾。
雖然一口一個壞秀,似乎也被氣得不輕,但要說討厭,還沒真沒有討厭那個范蓉蓉。
琰瑤在一旁掩笑道:“大郎,你就別管這事了,讓我看,圓圓可喜歡那個秀了,每次去都是說要去看看那個壞秀如何如何。”
圓圓忙反駁:“小姑姑,我哪有喜歡,我才沒有喜歡,可討厭了……”
琰瑤調侃道:“真的?那是誰一來就往芬芳殿鉆?”
“我哪有……”
至此,衛稷也算明白了妹妹的口是心非。
他又道:“小姑姑,以后別我大郎了,這是小時候的名。”
衛稷說得有些猶豫,臉也罕見的有些囧,當然這些表極淡。頓時圓圓也顧不得和琰瑤纏磨了討厭不討厭的事了,瞅著小姑姑怎麼讓大哥吃癟。
“大郎有什麼不好的?這不都順口了。”琰瑤眨了眨眼,細聲細氣道。
別看說話時舉止端莊,實際上眼中的揶揄一眼可見。
“可……”
一旁的圓圓頓時也不糗了,捂著笑了兩聲。
衛稷面無奈,道:“我們回宮吧。對了小姑姑,我方才聽父皇說,皇祖父和皇祖母再過幾日就要回京了。”
“父皇和母后要回京了?”
這次到琰瑤詫異了。
那總是往外跑的爹娘終于想起了?
衛稷點了點頭。
幾人說話之間,船已經往回駛了。
到了南海,畫舫靠岸,三人一同下了車,又換了車往皇宮的方向駛去。
回宮后,三人一同去了坤元宮。
其實這趟衛稷之所以會去西苑,是他難得閑暇半日,就想起那天陪妹妹出來游玩無疾而終,本是抱著想補償妹妹的心思,誰知一問之下,聽說妹妹竟跑去西苑冒充小宮。
至于為何冒充小宮?
反正圓圓打得是替大哥擇良配的口號。
這事不衛傅和福兒知道,衛韶和衛騫都知道,衛稷因為忙,是最后一個知道的,于是他才特意走了一趟西苑,就是想看看妹妹在西苑如何。
圓圓只當剛離開三殿范圍,就有小太監找了來,殊不知衛稷為了尋又想不驚其他人,主要是衛稷清楚妹妹格,不想壞了的事,免得事后不依。就特意像上次一樣,弄了艘畫舫,還用了千里鏡,才在一群秀中找到和琰瑤。
所以二人剛離開,這邊就看見了,衛稷自然又看見了那個秀。
就是上次吃的那個。
衛稷會記得范蓉蓉,是因為他記極好,雖不至于過目不忘,但見過一次的人就不會忘記。
萬萬沒想到,此竟和妹妹有如此多的糾葛。
不過衛稷并沒有放在心上,因為對目前的他來說,此不過是個有點特別的秀。
而之所以會特別,也不過是因為妹妹提到此人的次數有些多罷了。
甚至包括福兒,雖沒見過范蓉蓉其人,也聽了對方的名好多次。
這次圓圓剛回來,就拉著又抱怨了一通那個范蓉蓉的壞秀,順便又把方才問大哥,大哥沒回答的問題問了一遍。
福兒雖沒有看過白鱀的圖,但見過真的白鱀。
這還要說到很久以前,還是個小宮時,彼時在膳房當差,經常和師傅一起私下做些好吃的。
白鱀,也就是河豚,在師傅口中評價極高,說是難得一見的珍饈。
但這種東西,皇宮里的人不會吃,畢竟有劇毒,皇家的人格外注重自己的命,對毒都是唯恐避之不及,更何況是這種明知有劇毒的食。
于是師傅就私下讓人弄了幾條,做了二人一同吃了。
確實是珍饈,也極為味,但福兒在膳房,因為有師傅的緣故,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讓印象深刻的,反而是師傅難得顯的稚一面。
師傅在拿到那幾條河豚后,沒急著吃,反而是把河豚逗弄生氣了,那河豚一生氣,便氣鼓鼓得像顆小圓球,表皮極有彈,上布滿刺。
師傅還拿來當刷子玩,還讓也試試。
所以幾乎是圓圓一說,福兒腦海里就下意識浮起河豚氣得鼓脹的畫面,再看看兒的小圓臉。
“噗呲……”
好吧,福兒也沒忍住笑了。
“娘……”圓圓不依道。
“好好好,娘不笑了……”
這時衛傅從殿外走進來,后跟著衛韶和衛騫。
“你們娘倆幾個在笑什麼?”
于是吹肚魚的故事再度上演,這次連衛傅都笑了,衛韶和衛騫更是笑得樂不可支,把圓圓氣得哇啦哇啦,不依完這個又不依那個,整個坤元宮都充斥著快活的空氣。
.
翌日,坤元宮。
衛傅去上朝后,福兒就起來了。
用罷早膳,尚宮局的王尚宮來了。
王尚宮就是以前的王尚食,胡尚宮出宮榮養后,王尚食便接了的位置,以前的陳司膳,如今管著尚食局。
“娘娘,所有秀的記檔都在此。”
王尚宮奉上三大本冊子,這幾本冊子都是以殿名作為區分,例如芬芳殿的秀就在一本冊子上。
把清馥殿的冊子放在一旁,把另外兩本冊子置于福兒面前。
福兒拿過一本冊子來看,道:“那個范蓉蓉的秀……”
娘娘雖沒吩咐查此人世來歷,但王尚宮是什麼人,懷安公主和燕國大長公主最近的舉可沒瞞過,自然早就做到心知肚明。
“此是張家口范家的人,這范家自前朝起便貿易以張家口,大燕還未關之前,便與朝廷有諸多來往。太/祖定鼎后,賜爵與對方,范家竭力推辭,太/祖遂賜了對方皇商之名,并賜產張家口為其世業……”
其實王尚宮說得比較含蓄,當年燕人是關外來的‘夷族’,前朝的朝廷為了遏制燕人勢力發展,多年來一直駐兵對峙,雙方戰多年,除了打仗以外,前朝還對燕人施行了各種邊關封鎖。
遼地雖產富饒,到底不若中原,像布匹綢茶葉和鐵這種中原獨有的產,不是蒙古人缺乏,彼時的燕人也很缺。
而范家就是當年冒著風險和燕人做生意的大商之一。
如果站在前朝的立場來看,此舉無疑是通敵賣國,可若是站在燕人的立場來看,就是有大功。
尤其今時不同往日,大燕拿下了偌大的江山,就千古霸業,百姓安居樂業,國力蒸蒸日上,自然也沒人去計較什麼前朝不前朝的了。
“……自那以后,范家大力經營張家口,又經營了河東和長蘆的鹽業,并了最大的參商、糧商之一,在當地有范半城之稱。”
這個范半城可謂實至名歸,畢竟范家是當年太/祖親賜的世業張家口。
“這些年朝廷幾次攻打蒙古和西北,期間途徑數地沙漠,運送軍糧著實不易,都是范家一力承擔運糧之責……太上皇于正武五年,賜范家當代家主范居琛為四品,就皇商之實名……”
張家口地要塞,乃張庫大道的起點,更是邊關最大的商業重鎮,在對蒙對羅剎國的貿易上,都有著不可忽視的地位。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如今冰城對外的貿易極為發達,而想把貨運到冰城,只有走張家口的張庫大道,便可見一斑。
“這位范家主便是范秀的爹,范蓉蓉算是他老來得,而范家主無子,只有這一。”
聽到這里,福兒愣了一下。
只有一?
一個如此大的巨賈,竟然只有一個兒?
“范家主曾有一子,比范秀大了二十多歲,于正武四年死于為朝廷運糧途中。”似乎看出福兒的疑問,王尚宮又道。
“倒是個忠貞之家。”福兒略有些唏噓道。
唏噓完,又道:“那照這麼說來,范家主將兒送來選秀,是想兒了皇家?”
聞言,王尚宮一頓:“似乎不是。”
“此言怎說?”
王尚宮面猶豫之:“據下所知,并非范家主送范秀前來選秀,而是自己來的。”
福兒睜大眼睛,挑眉道:“是自己想了皇家?”
“似乎也不是。”
這次福兒沒說話,靜待下文。
王尚宮也不知該如何說,只能道:“娘娘,您看了冊子就知。”說著,把芬芳殿的那本冊子翻到記錄范蓉蓉的那一頁。
福兒大致瀏覽了一遍,面怪異之。
無他,在記錄中,這位范秀一點都不上進,天不是在房里睡覺,就是四看熱鬧。
記錄中,拿銀子換了烤的記錄,有二十三條。
旁觀看熱鬧的記錄有十四條。
“……此深范居琛寵,經常帶在邊行走各地,自及笄之后,范居琛為做過三門婚事,俱被此逃過,最近一次是去年,此外出半年方歸家,歸家沒多久就來了京城。”
看得出范蓉蓉是不想嫁人的,所以接連逃婚了三次。
可為何會來選秀?
難道說不想嫁尋常人家,只想嫁皇家?
這也說不通,因為自打了西苑后,行為著實與想嫁皇家不符,甚至還與宮說了‘自己年紀大了,肯定選不上’之言。
那是來干什麼的?
“這個子,倒是極有意思……”
福兒的手指劃過冊子上‘范蓉蓉’三個字。
這是一個法醫學家兼微表情心理學家,在為父報仇、尋找真兇的道路上,最後找到了真愛的故事。聽起來有點簡單,但其實有點曲折。好吧,還是看正經簡介吧開棺驗屍、查內情、慰亡靈、讓死人開口說話——這是仵作該乾的事。暮青乾了。西北從軍、救主帥、殺敵首、翻朝堂、覆盛京、傾權謀——這不是仵作該乾的事。暮青也乾了。但是,她覺得,這些都不是她想乾的。她這輩子最想乾的事,是剖活人。剖一剖世間欺她負她的小人。剖一剖嘴皮子一張就想翻覆公理的貴人大佬。剖一剖禦座之上的千麵帝君,步惜歡。可是,她剖得了死人,剖得了活人,剖得了這鐵血王朝,卻如何剖解此生真情?待山河裂,烽煙起,她一襲烈衣捲入千軍萬馬,“我求一生完整的感情,不欺,不棄。欺我者,我永棄!”風雷動,四海驚,天下傾,屬於她一生的傳奇,此刻,開啟——【懸疑版簡介】大興元隆年間,帝君昏聵,五胡犯邊。暮青南下汴河,尋殺父元兇,選行宮男妃,刺大興帝君!男妃行事成迷,帝君身手奇詭,殺父元兇究竟何人?行軍途中內奸暗藏,大漠地宮機關深詭,議和使節半路身亡,盛京驚現真假勒丹王……是誰以天下為局譜一手亂世的棋,是誰以刀刃為弦奏一首盛世的曲?自邊關至盛京,自民間至朝堂,且看一出撲朔迷離的大戲,且聽一曲女仵作的盛世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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