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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最近好好待在家裡,不要出去淘氣。”紀二老爺就告訴紀三老爺和紀曉棠,然後還特意囑咐紀三老爺,“多約束你那些手下護院。這學了功夫,就容易出去招惹是非。”
原來紀二老爺那天去縣衙送人,見到了謝知縣。他雖然沒有見到從京城中來的貴客,但卻知道,那些人還沒有走,而且似乎是打算要在清遠留一些日子。
關於江慶善的事,紀二老爺主張低調、暫緩置,也是因爲忌諱這京中的貴客的緣故。
事鬧出來,不論真相如何,一來是驚擾了貴客,二來也怕會給這些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紀大老爺還在任上,而他也正當年,說不好什麼時候就起復做,對於這京中的貴客,再小心也不爲過。
紀二老爺偏在這個時候提到京中的貴客,紀曉棠暗暗猜測,紀二老爺是不是也在疑心什麼。
“爹爹,你說,跟江興龍起了衝突的那夥人,會不會就是……”
紀二老爺不等紀曉棠說完,就忙擡手止住了。
“曉棠,事關重大,要慎言,慎言。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
“爹爹,我知道了。”這裡不過和紀二老爺、紀三老爺三個人,就算是說出來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但是紀曉棠卻並沒有跟紀二老爺爭辯,而是立刻就乖巧地點頭。
紀二老爺的態度十分說明問題。
紀二老爺也和一樣。疑心跟江興龍起了衝突的人,就是現在留在縣衙的小威武侯。
紀三老爺除了讀書不大行,其實也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他在旁邊這麼瞧著。就也猜到了幾分。
關於小威武侯祁佑年的事,紀曉棠是跟他說過的。
“這要是說起來,江興龍被打那樣,也不算冤枉。”
慢慢喝茶,吃著點心,紀三老爺就將他打探到的當時的實際形跟紀二老爺和紀曉棠說了。
江興龍一衆人到了胭脂巷的時候,那位韓老爺已經帶著人先到了。因爲這位韓老爺人出衆。出手又極爲豪闊,王家媽媽就讓家裡最漂亮出衆的王兒和王杏兒都出來陪客。
江興龍在清遠是霸道慣了,本就沒將韓老爺等人看在眼睛裡。就要在席上將王兒和王杏兒拉走。不僅一句客氣話都沒跟韓老爺等人說,還出言不遜。
韓老爺那夥人卻也不是能吃虧的,不僅攔住了王兒和王杏兒不讓走,對江興龍也是反脣相譏。
是江興龍先的手。
韓老爺坐在座位上本就沒。一開始也只有他邊的一個伴當夥計出了手。
只這一個人。就讓江興龍一夥吃了虧。
事如果到此爲止,也並不算是大事。
江興龍拔了刀子,趁著那個伴當夥計不備捅了過去。那個伴當夥計雖然閃開了,但卻見了。
這一下,事就升級了。
江興龍這夥裡除了幾個紈絝,還有跟著的小廝、幫閒,上都帶著傢伙。這個時候就都拿出傢伙來,韓老爺那邊的邊人就又出來兩個。
混中。先是謝安喪命,然後是江興龍大喊是對方殺了人。並且紅著眼睛對對方下死手。
結果是江興龍被打殘,跟著的一班紈絝、小廝、幫閒都了傷,韓老爺一夥走的無影無蹤。
“……說是從頭到尾,那位韓老爺都坐著沒,照樣喝酒吃菜,因爲看手下人了傷,才說了一句,好好教訓。就是後來走的時候,也是從從容容的,可不是江慶善說的什麼逃的無影無蹤。”紀三老爺最後道。
“如果這韓老爺真是……那江家這個虧,可就吃定了。”
“謝伯伯那裡,可跟爹爹說了些什麼沒有?”紀曉棠就問紀二老爺。
紀二老爺微微搖頭。
“你謝伯伯怕是得了吩咐,對我並不曾說什麼。只是暗中提醒我對方來頭不小,這些日子,大家都要謹慎從事,不要鬧出什麼子來。”
“可惜還是出了這件事,只怕衙門哪裡不好代。”紀三老爺就道。
三人正說著話,就有小丫頭從前面過來稟報,說是江慶善來了,想要見紀二老爺。
紀曉棠就皺眉。
“他這些天也來的太勤了些。”紀三老爺也很不高興,“他不在家裡好好辦甄氏的喪事,守孝,總往這裡跑,也不知道個忌諱!”
“我大概知道他是爲了什麼來的。”紀曉棠就道。
“爲了什麼?”紀三老爺立刻問。
“十有八九,是爲了江興龍的事,要求爹爹出面。”紀曉棠就道。
江興龍自認是清遠的地頭蛇,收拾個把外來的客商是手到擒來的事。但是過了這幾天,他還是找不到人,應該是也覺察不對,要求紀二老爺出手幫忙。
“他想的事!”紀三老爺立刻就瞪起了眼睛,“咱們不找他晦氣,已經是他的福氣,還想咱們出手替他攬下這事!江興龍不過是罪有應得!”
在小威武侯眼睛裡,江興龍不過如同螻蟻一般。
而且,這件事,也確實是江興龍自找的,雖然對方的出手也是辣。
“就說我歇著,讓他先回去。”紀二老爺想了想,也是不想理會,就吩咐下去道。
小丫頭忙答應了去前面傳話,不過很快又走了回來。
江慶善不肯走,說是有要事要求紀二老爺。
“……跪在門首,也不打傘,說是等二老爺起了,再讓小的們通傳,他會一直等。”
“豈有此理!”紀三老爺猛地站起,“二哥。你不用管了,我去前頭就打發了他。他這無賴的行徑,竟然用到咱們上了!”
紀二老爺還未說話。就又有紀老太太邊服侍的小丫頭打了傘過來。
“老太太請二老爺過去說話。”
“老太太可說了是什麼事?”紀二老爺就問。
“老太太沒說,只讓二老爺趕過去。”小丫頭忙回話道。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告訴老太太,我這就來。”紀二老爺就道。
打發了小丫頭,紀二老爺就站起,整了整袍子。
“我先去老太太那裡,你們叔侄還是在這裡……”
“我去前頭打發江慶善。”紀三老爺依舊道。
“不妥。”紀二老爺就攔住了紀三老爺,一面吩咐人去前頭傳話。“把江家大爺領進書房,說我待會就過去。”
“二哥?”紀三老爺不解。
紀二老爺擺擺手。
“先去見了老太太再說。”
紀二老爺往紀老太太的院子裡去,紀曉棠和紀三老爺也就隨後跟上。一起來見紀老太太。
不知道是雨天的緣故,還是有什麼事煩心,紀老太太看上去心不大好。
等三個人行了禮坐下,紀老太太就直接開了口。
“……咱們紀家跟江家。也是幾輩子的了。咱們如今雖然發達了。可也不能疏遠、慢待了過去的老親。你祖父、父親在的時候,對他們都看承的好。到了你們兄弟這裡,也不該改了樣。”
“這些年,江家,尤其是慶善那孩子,可沒爲咱們家效力。如今他倒了黴,別人要看笑話,咱們可不能。慶善那孩子。是太慘了。”
說到這,紀老太太的眼圈就又紅了。
“慶善媳婦就不用說了。年紀輕輕的,可惜了。還有興龍那孩子,原來我還不知道,只當是不中用了……”
紀老太太紅著眼圈瞄見紀曉蕓和紀曉棠都在場,且屋子裡還有年輕的丫頭們,就沒接著往下說了。
不過看紀老太太的樣子,是知道了江興龍真正的傷勢。
江興龍爲廢人,不能爲江家傳宗接代這件事,江慶善一直都瞞的的,有人知道。
紀老太太這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那?
這個疑問只在紀曉棠的腦海中一閃,隨即就想到了答案。
除了江慶善自己,再沒有別人了。雖然這些天江慶善和紀老太太並沒有機會面,但是紀老太太邊,卻有江慶善的耳目。
紀曉棠四下掃了一眼。
牡丹就站在紀老太太的炕下,與往常濃妝豔飾的模樣不同,今天牡丹只是薄施脂,上也都是素淡的。
“……怎麼就有這麼霸道、心狠的人,下手也太重了些!”紀老太太繼續說著,顯然很爲江慶善和江興龍痛心,還頗有些義憤,“就是國法也饒不過他。”
“這種事,不認識的人知道了,還有個路見不平的,別說是咱們家跟江家這樣的關係。慶善他再怎麼能幹,也是個白。二老爺,你當了幾年的,總有些個門路。況且,你和知縣大老爺又是好朋友。這件事,就是慶善不求到咱們的頭上來,你也當出面。”
“於於理,你要是不管,不只讓慶善寒心,就是這旁邊看著的人,只怕也不了議論。咱們紀家仁義傳家,可不能忘記老太爺對你們的教導和囑咐。”
紀老太太的話說的很明白了,要紀二老爺出面在衙門方面爲江慶善周旋,爲江慶善主持公道。
“不過是一張帖子的事,你再往衙門裡走一趟。看著你的面子,知縣大老爺那邊也能更用心。”紀老太太將吩咐又說的更明白了些。
“娘……”紀三老爺就忍不住,想要將事的真相跟紀老太太說說。
紀曉棠忙就乾咳了一聲,止住了紀三老爺。
將事都告訴給紀老太太,紀老太太聽不聽得明白是一回事,相不相信又是一回事。最後的結果不僅於事無補,只怕更加的添。
不論將來如何,現在都不到時候。
他們還得考慮紀老太太邊的眼線。
“娘說的是,我也正在想這件事。”紀二老爺比紀三老爺沉穩、圓融,“方纔外面人來稟報,說是慶善要見我。我讓他在書房等著,先來見老太太。”
“既然這樣,你就快去吧。”紀老太太忙就道,“就說我的話,讓他多保重子,這日子啊,總是能好過起來的。”
“是。”紀二老爺恭恭敬敬地答應了,這才告辭出來。
紀三老爺隨後就跟了出來。
“二哥,雖然是老太太發了話,可……”
“我有分寸。”紀二老爺看樣子是已經想好了應對的法子。
“我陪著二哥去。”紀三老爺還是不放心,“有些話二哥不好說,就我來說。我的脾氣,大傢伙也都知道。就是老太太得了消息,最多罵我一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還不到那個地步。”紀二老爺瞧見紀三老爺這個樣子,反而笑道。
紀曉棠也跟著隨後出來,看見紀二老爺的笑容,就放了心。
如果紀二老爺不知道那夥人的份還罷了。
紀二老爺雖然也心,但是卻不會在這麼重要的事上犯糊塗。
紀三老爺隨著紀二老爺到了前院書房,江慶善早就等在那裡,看見兩人來了,忙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侄子不是實在爲難,沒了路,也不會來求二叔……”江慶善哭著給紀二老爺磕頭。
似乎這幾天以來,江慶善在紀家人面前都是這樣的可憐相。
如果放在以前,紀二老爺或許還會心,但是想到江慶善做下的那些事,以及對紀老太太的利用,紀二老爺對江慶善只有厭惡。
雖是如此,紀二老爺面上卻是毫不。
“慶善,你這是做什麼,有話起慢慢說。”
江慶善自然不肯起,又給紀二老爺磕頭。
“……人肯定沒有出城,只是不知道藏在了哪裡。真要用心,怎麼會找不出來。求二叔去跟知縣大人說一說,早日找到兇手,還興龍一個公道!”
江慶善說衙門的人辦事懈怠,要請紀二老爺出面督促。
“我知道二叔清廉、正直。只是這件事,就算被害的不是興龍,只要是清遠的百姓,二叔也不會袖手旁觀不是。那外地客人,就算是有些個依仗,便是知縣大人這裡爲難,二叔一封信,一個摺子,就能通天,總有個王法在。”
“二叔,清遠的百姓都在看著二叔!”江慶善又向上磕頭,高聲說道。
好一頂大帽子!
江慶善想將事鬧大!
他這是也猜到了韓老爺一夥人來歷不凡?他是真的一心爲兒子報仇,還是想……拉紀二老爺和紀家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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