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杜建鑫是拒絕相信的。
他可是頂升領域的專家啊,他做過的十多個工程,提供過技支持的幾百場所,參與過討論和研究的上千次業務,哪一次都在大聲著:“這不可能!這不科學!”
“作假?”鄧亞利都沒說話,旁邊一個專家就不爽地發話了:“你意思是,我們這麼多人,從五湖四海趕過來,就是爲了作假?”
你誰啊?你牛叉,難道我們就差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杜建鑫慌忙道,“作假有很多種方式,完全可以針對地作假,如果只是測量建築的高度,很可能他們連夜將建築的頂部加高了五釐米!”
杜建鑫這句話一出,衆人仔細一想,或許有可能。
“這混蛋,竟然口噴人,我去揍他一頓!”肖偉氣得要發瘋。
他們忙活了一夜,流流汗的,爲的是什麼?難道就是被當作造假?
“他無法理解倒是正常。”莊不遠卻笑了。
越是在各自的專業領域,越是在自己的領域裡權威,越是無法理解發生的一切,因爲這一切都違反了現有的理論和常識。
可問題是,他們遇到了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團隊,遇到了全能莊園。
再怎麼堅定的立場,到最後也只能乖乖承認現實,譬如農教授就是前例。
“各位請來地下室一觀,事實面前,無需造假。”鄧亞利聞言卻並不怒,他手一引,讓衆人跟他直接親眼去看看。
衆多專家彼此對,都帶點疑地跟著向地下室走去。
進了育場,還沒下到地下層,衆人就紛紛疑地了鼻子。
總覺,進來育場之後,空氣比外面好了太多。
虛城是個大都市,各種汽車往來穿梭,高峰期擁堵嚴重,西郊育場更是傳統的通擁堵地點,各種怠速慢行的汽車,釋放出了大量的尾氣,每次霧霾,附近的污染指數都會表。
但是進育場之後,清新而帶著清香的空氣撲面而來,讓人瞬間心一爽。
面對著育場的樹膠跑道,幾個老專家甚至有了躍躍試,出去跑一圈的衝。
周主任也是一臉納悶地看著四周,最近他的工作重點就是西郊育場,一週來不了十次也有八次,這育場他再悉不過了,眼前的育場看起來一切照舊,沒啥變化的樣子,但都著不同。
似乎……煥發著生機,有種讓人歡呼雀躍的清新。
而這種覺,越是接近地下停車場,越是覺明顯。
莊不遠其實一直在思索一個問題,那就是……這種清新的空氣,算不算莊園的產出?
會不會也“浸了時間的餘味?”
進了地下通道,這種心舒暢的覺更濃了。
“這育館覺不錯啊,工程也做得不錯。”幾個專家誇讚著,這次鄧亞利拿出了全解數,就打算一炮打響呢,工程做的實打實。
周主任心中嘆,假如不是出了這種事故,豈不是一切完?
可惜,這世界上沒有假如。
杜建鑫帶著點冷笑急匆匆走在最前面,他已經看過資料了,昨天的沉降數據一切屬實,他急不可待地想要看到那糟的現場。
下了一層臺階,轉過一個拐角,擡頭看去,然後……
腳下一,差點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了。
“這是什麼?”
走進地位停車場之前,他們以爲自己會看到的,是骯髒的建築垃圾,七八糟的施工現場,以及的各種柱子。
但是真正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片綠的森林!
不,不是森林,不像是森林那樣肆意生長,每一片葉子,似乎都在自己應該呆的地方,它們在支撐柱上,在天花板上,沒有一個枝條隨意展,明明是生,卻沒有那種肆意張揚,整個地下大廳著一規整、馴服的味道。
綠!
濃得化不開,綠得兜不住,似乎“譁”一聲就要從天花板上掉下來,染他們一頭綠似得。
但綠並不是最讓人震驚的,最讓人震驚的是那七個柱子。
分佈四角的六個支撐柱,昨天還是的,醜陋糲。
但現在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是六宛若虯龍盤繞的盤龍柱!
大無比的植,盤繞在柱子之上,就像是一個金箍,把石柱牢牢地箍了起來。
而最讓人震驚的是第七柱子。
這六柱子下方的葡萄藤,其實是從同一株葡萄藤上剪下來的,它們事實上是同一株植。
而此時此刻,六藤條在中央匯聚,融合在一起,分不清是向上還是向下生長,融合了一個直徑數米的大藤柱,替代了被切斷破壞的支撐柱,將整個大廳撐起。
遠遠看過去,那藤柱就像是一頭張牙舞爪的神龍,昂首想要飛到天際的模樣。
更讓人驚訝的是,一串串的葡萄已經生長出來,和普通的葡萄相比,這葡萄顯然小了很多,在燈照耀之下,像是一串串的水晶。
這樣一顆葡萄藤,得長多久?一百年?兩百年?
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一夜之間,這裡發生了什麼?
“你特麼在搞笑?這……這大廳,是用一棵樹撐起來的?”許久之後,杜建鑫迷茫的聲音才響起來,“這怎麼可能?”
要有怎麼樣的想象力,才能相像到,這大的葡萄藤盤龍支柱,一毫米、一毫米地將沉降的大廳頂升起來,支撐起一個可以容納數萬人的巨大育場時的場景?
每一個細胞的分裂,每一片葉子的生長,似乎都在對抗這重重的重,對抗這不公的命運,對抗這殘酷的世界。
即便只是一棵藤條,但它也不畏重,不甘屈服!
鄧亞利完全明白第一次看到這盤龍柱的震撼,他故作淡然道:“請各位專家測量一下。”
測量?測量個啊!讓我先捋捋順再說!專家們都彈不能。
還有一名專家,默默的著那大的藤柱,久久不能言語。
好不容易,衆人才開始忙碌著測量起來。
數據出來之後,一切正常。
但這種正常,讓衆人想要發瘋。
許久之後,專家們對一眼,就只有一個想法:“無話可說。”
不,濃濃的吐槽慾,卻吐不出來。
這個世界,是不是崩壞了?
“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用木頭撐起來幾萬人的大育場?你們瘋了嗎?那只是木頭啊!”杜建鑫了起來。
“我是做橋樑的,迄今爲止,很多橋樑深水中,支撐水泥鋼筋結構的地基,都是打地底的圓木樁!”一名白髮教授摘下眼鏡,抹了抹眼角,“何況這不是木頭,這是一棵活著的樹!雖然我不想太過武斷,但是我還要說,這是工程學上的奇蹟……”
“此樹不死,場館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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