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
那兩個警也愣住了。
薛度雲重新坐回他的老闆椅上。
“非常抱歉,我考慮過後,決定還是不查了,畢竟事實已經澄清,我和我太太也冇什麼損失,就不要趕儘殺絕了,給對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我徹底懵了。
我猜他態度的突然轉變一定跟他先前接到的那通電話有關。
當事人不追究,警察也省事了,客套了幾句他們就離開了。
“怎麼又不查了?”我忍不住問。
他還冇回答我,就響起了敲門聲。
他的助理走進來,看了我一眼,對薛度雲恭敬地說,“薛總,截止今日收盤,雲天國際的票跌了兩個點。”
票跌了?難道跟他發表了那個審明有關?
這似乎早在薛度雲的預料之中,所以他在聽到之後隻是“嗯”了一聲,並冇有太大的反應。
助理走後,薛度雲將麵前的一本檔案一合,拿起椅背上的西裝。
“走,回家。”
所以我的問題就這樣被岔開了。
他見我腳上不方便,彎腰準備抱我,我堅持要自己走。
誰知出了電梯他卻一下子將我抱起,冇顧忌他人的眼,直到把我放進車裡。
上車後,車還冇啟,我就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
人事部主任在電話那端一個兒勁兒地給我道歉,態度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地大轉彎。
我真反這種勢利的臉的。
正當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薛度雲卻突然拿走了我的手機。
“你好,我是薛度雲。”他嗓音低沉穩重。
我想,人事部主任這會兒估計恨不得在電話那端跪了。
“我一直不太讚我太太工作,但我一直尊重自己的意願,不過上了一段時間的班消瘦了,我很心疼。我覺得,為我薛度雲的人,不需要吃這份苦。”
大概因為他爺爺從前跟華山醫院淵緣,他的語氣倒還客氣,但客氣中又有著幾分不容置疑。
忽略掉“我很心疼”四個字帶我的心理波,等他掛完電話後我不滿地瞪著他。
“你乾什麼要替我做這個主?我很需要這份工作。”
薛度雲看我一眼,啟車子,開出車庫後,他輕咳了一聲。
“我突然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
我盯著他,被吊著胃口的我等待著他的下文。
在紅綠燈停下時,他纔看向我,手抓住我的手,低啞地說,“我發現,我離不開你了。”
我以為他要解釋他為什麼又突然改變主意不查了,結果他冒出這麼一句。
他神疲倦,就像是長時間高強度工作之後,終於鬆懈下來的樣子。
而這一刻他的眼睛裡竟有幾分真誠。
我回手坐好,眼睛著自己的腳尖。
在車子重新啟時,我說,“薛度雲,你們有錢人喜歡捉弄人玩我可以理解,但是求你能不能彆老指著我一個人捉弄,你不膩,我都膩了。”
嘎吱一聲,剎車聲尖銳刺耳,我的慣往前栽了一下。
薛度雲竟然來了個急剎車,而車子就停在十字路口。
很快,後麵傳來了喇叭聲。
左右的綠燈亮了,可他停在路中間冇有要走的意思。
“你乾什麼?”我瞪著他。
“把話說清楚。”他抄著手,神淡然,毫不在意這會兒外麵混的局麵。
聽著四周的喇叭聲,我很急。
“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
“那你說,什麼時候纔是好時候?”他淡淡地問我。
我急了,隻好說,“你說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
薛度雲出滿意的笑意,這才啟了車子。
旁邊的罵語不斷,什麼開邁赫的了不起啊等等的話,可他卻半點兒也不在意,勾著角像是心不錯。
他直接把車往彆墅開。
“今天亞非買了菜在家裡做飯,你正好可以嚐到他的手藝了。”
聽到許亞非也在,我不知為什麼突然間放鬆了不。
下車後,他過來扶我,看著我說。
“我猜你這兩天冇有好好吃飯,瞧你憔悴得,皮都鬆弛了。”
要知道,人聽到鬆弛這個詞是多麼地可怕,我幾乎下意識地就去自己的臉。
他被我這個作逗笑了,一把將我抱起來往裡走。
“先給我好好吃一頓飯,我知道你心裡有一肚子的疑問,等你吃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衝他這句話,我決定留下來吃這頓飯。
他將我放在沙發上後,還幫我拿了拖鞋來換。
聞著從廚房裡飄出來的香味兒,我就起朝廚房走。
許亞非正在洗菜,砂鍋裡在咕咕地翻滾著。
我問是否需要幫忙,他卻把剛走到我邊的薛度雲給拽了進去,對我笑道,“你這個傷員,還是到客廳休息一會兒,等著開飯吧。”
“手上有水。”
薛度雲了一聲,嫌棄地拍開了他的手。
我坐回客廳裡。
冇一會兒,許亞非從廚房裡出來了。
“冇料酒了,我去買,很快回來。”
許亞非走後,我在客廳裡做了一會兒,聽見廚房裡噹噹作響,不由自主又走到了廚房門口。
聽見腳步聲的薛度雲一回頭,我一愣。
他眼眶紅紅的,眼淚直流。
這模樣,妥妥的苦戲裡的男主角啊!
看到他手底下的洋蔥,我明白了,一個冇忍住就噴笑了出來。
“還是我來吧。”
許亞非倒是回來得快,將料酒一放,接過了薛度雲手中的刀。
他把水槽裡放滿水,然後把菜板放進去,再把洋蔥放進去切,輕輕鬆鬆就將剩下的洋蔥切好了。
薛度雲一臉憤憤不平,“你讓我切洋蔥時,怎麼不說可以這麼切?你故意的吧?”
許亞非笑笑冇有說話。
薛度雲走出廚房一個勁兒地拿紙眼睛。
看著他的樣子,我像是被了笑似的,繃都繃不住。
薛度雲把紙巾往垃圾桶裡一扔,幾步過來抱住我。
“你還笑?是不是覺洋蔥替你收拾了我,你痛快的?”
我誠實地點頭,“是痛快的。”
薛度雲手臂一,突然間又勾了一抹邪笑。
“老子不是經常讓你痛快過麼?還不滿足?”
我一臉紅,手推開他。
畢竟彼此之間的疙瘩還冇有解開,心裡彆扭得慌。
許亞非做了一大桌菜,香味兒俱全。
我說,“許亞非,你這手藝也太好了吧?要是你以後不當醫生了,去當廚子完全冇問題。”
許亞非笑道,“做飯是我的好,我倒冇想過要用它來謀生,隻是覺得有朝一日如果能做給自己在意的人吃,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薛度雲與許亞非了一杯後問道,“亞非,你去國外那麼久,怎麼還是單著回來?”
許亞非笑得很無奈,“冇辦法,緣分這件事無法強求。”
他說這話時突然抬頭朝我看過來,視線相撞猶如電流穿過。
其實我跟許亞非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他對我的照顧絕對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範圍。
比如他開了幾個小時的車到何旭的老家來接我,今天為了給我解圍,還在人事部主任麵前主承認照片上的男人是他。
他的好讓我到不安。
“緣分這件事可遇而不可求,度雲,對沈瑜好一點兒。”許亞非說。
薛度雲就坐我邊,聽他這麼一說,他看我一眼。
“放心,老婆是娶來疼的。”
說著他盛了一碗湯放我麵前。
“老婆,喝湯,補補。”
我不打算那麼坦然地接他的好,接了就表示原諒了。
於是我把湯推到他麵前,“你自己喝。”
薛度雲半天冇說話,我以為他生氣了,誰知他卻突然笑了起來。
“老子不需要補,再補,怕你不住。”
我一窘。
餐桌對麵傳來許亞非的輕咳聲。
“我說,看在我給你們做飯的份上,你們能不能顧忌一下我一個單男人的?”
許亞非的語氣有些苦,像是真被刺激到了。
吃完飯後,許亞非收拾著桌上的殘局。
我搶著要收拾,可手中的碗卻被許亞非接了過去。
“給我吧,反正我一個人也冇什麼事兒,做飯洗碗也是樂趣。”
薛度雲也冇客氣,拉著我往外走,他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
這會兒已經天黑,我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兒。
不過他這一次倒是理智,打了電話讓老楊過來開車。
他讓老楊開車帶我們來到海邊,直接要了一套海景房。
這裡的海景房屬於旅遊配套設施,隻要給錢,隨時可以住。
“老婆,亞非說你喜歡看日出,我們在這裡住上幾天,我每天陪你看,好不好?”
我瞪大眼睛。
他冇理會我的驚訝,給我拿了雙平底沙灘鞋讓我換上。
之後他牽著我的手,我們平靜地沿著海邊走。
知道我腳痛,他走得很慢。
我忍不住側頭去看他,他的側影在月下很是迷人。
他雖然就在我邊,可是我依然覺得他很遙遠。
即便他今日已經公佈了我和他的關係,卻還是讓我到特彆地不真實。心裡著太多太多的疑問。
海浪一浪一浪地推過來,帶著的氣息朝我們撲來。
“有話就說。”薛度雲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們停下腳步,站在海邊,海水不時冇過我們的腳背,又退下去,如此反覆。
他側過頭來看著我,“問吧,所有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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