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裝死嗎?!還是以為夫人死了?!”
章夫人目瞪口呆,半晌沒反應過來,正待人去攔,卻見穀雨等人已經出了門,顯然是遵照自家郎吩咐,去請另外兩位夫人來了。
章夫人活了這麽多年,康健,有病痛,今日隻見了喬毓一會兒,卻覺心頭作痛,似乎是染了心疾,手指唞的指著,恨聲罵道:“賤婦!賤婦!”
喬妍麵上笑意然無存,冷冷瞟一眼,在桌案前的繡凳上坐了,隨手執起竹筷,有一下沒一下的撿些菜試吃。
章夫人何曾過這等怠慢,猛地站起來,作勢要近前打。
喬妍頭也沒抬,淡淡道:“夫人,我勸你坐回去。就你這樣的,我一個人能打二十個。”
章夫人愈加氣怒,倒真沒敢再手,麵不忿,恨恨的將手收回,癱坐回原。
鄭氏與裴氏到時,見到的便是這一幕,妯娌二人對視一眼,心頭莫名一跳。
“都來了啊?那咱們就說說話。”
喬妍將筷子擱下,自侍婢手中接過帕子,拭過角之後,開門見山道:“你們不喜歡我,我其實也不喜歡你們。我嫁進李家,既不是為了朋友,也不是為了當牛做馬,說到底,這隻是政治易。”
目落到章夫人麵上,淡淡道:“夫人,認清楚我們彼此的份。我是喬家的兒,是為謀求喬家與李家的平衡而出嫁的,我不怕你。還有,我建議你空問一問自己的丈夫,我要是死在李家,你這條命夠不夠賠。”
章夫人麵一僵,掩在袖下的手指無意識的了。
喬妍笑了笑,繼續道:“我這個人很公平的,人敬我一尺,我也敬人一尺,如果別人不敬我,相隔陌路也沒什麽,但若是想著害我,將我踩在腳底下,那就對不住了,我能直接將你踩進十八層地獄去。”
章夫人角[dòng]一下,哂笑道:“你是在威脅我嗎?”
喬妍欣道:“真高興你看出這一點了,夫人。”
章夫人:“……”
桌案上有香茶,喬妍端起吹了吹,淺淺飲了一口:“我不喜歡講規矩,也不在乎名聲,要是有人覺得無聊,想跟我鬥鬥法也可以,隻要他輸得起。”
章夫人麵鐵青,鄭氏與裴氏麵麵相覷,卻都沒有說話。
“很好,”喬妍滿意的頷首:“看來,在這幾點上,我們已經達了共識,那麽接下來,再說說日後相。”
“第一,我不會來給夫人問安的,要是沒什麽事兒,我也不打算再過來,至於侍膳這種差事,誰幹誰幹,不關我事;”
“第二,我不想跟李家人有過多的牽扯,要是沒事,希你們別去煩我,包括夫人和兩位弟妹,以及其餘的弟妹們;”
“第三,我與夫君所在的院落保持獨立,賬目與公中分開,聽說這是幾年前便訂好了的,日後便繼續執行;”
“第四,雖然咱們不對付,但也不能外人看笑話。我不希外邊兒傳出任何關於我的不利傳言,同樣,也會在人前維護李家的麵——如果我知道有人敢在外邊兒詆毀我,那就等死吧!”
“第五,我從喬家帶了五百府軍,屆時便將隔壁院落拆了,就近安置他們。”
“暫時就是這些,剩下的想到了再補充,”喬妍喝一口茶,施施然道:“你們有意見嗎?”
意見大了去了!
章夫人聽自顧自說了這麽多,既覺可笑,又覺憤怒,狠狠一拍桌案:“簡直放肆!你當這是什麽地方?喬家嗎?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喬妍冷笑一聲,抬起一腳,將麵前桌案踹翻,菜肴飛濺,瓷更是當啷著碎了一地。
“夫人,你要是想跟我耍橫,那可就想錯了!”
從頭到尾,喬妍就沒想過跟李家人好好相,能勉強維持下去便維持下去,若真是撕破臉,也不怕。
沒跟李泓聯合之前,喬家便敢一戰,沒道理有了幫手之後,反倒膽怯起來。
真打起來,不定鹿死誰手呢。
叔父死了,李家欠喬家一條命,這麽一個窟窿,任什麽都填不平!
喬妍心下冷笑,目微抬,眼底殺機迸現:“話我撂這兒了,你願意聽,那就皆大歡喜,不願意聽,那就自個兒忍著。忘了告訴你,我最擅長的就是給人剃頭了,就是手藝不怎麽好……”
章夫人被看得一個冷戰,想要反駁,唞半晌,卻沒說出話來。
喬妍見狀微笑:“夫人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看眼天,站起道:“走了。”說完,也不看章夫人反應,揚長而去。
第46章吊打
正是初夏時節,太池邊風景如畫。
喬毓手提披帛,漫步在林蔭之下,頗覺閑適自在。
白與立夏陪伴明德皇後多年,深厚,知曉現下什麽都不記得了,每每路過什麽景致,便笑著為解說,很是細致。
不知怎麽,喬毓總覺得這地方有點悉,停下腳步看了會兒,腦海裏卻是空的。
這覺有點微妙,忽然之間,就想起當初自己還沒有回喬家時,遠遠見玄武門時的了。
“我之前,有進過宮嗎?”喬毓輕聲問立夏。
好端端的,怎麽會這麽問?
立夏心頭猛地一跳。
出宮這種事,都是有檔可查的,想要糊弄,怕也糊弄不住。
再則,皇太子雖然有能力增加那麽一份兒檔案,但又該怎麽解釋,早先沒人知道喬家還有位年輕郎的事?
立夏心中忖度幾瞬,還是選擇了否定,笑意溫和,道:“那倒沒有。”
不痕跡的反問:“四娘怎麽會這麽問?”
“我覺得這兒有點悉。”
立夏是二姐姐邊人,出自喬家,自然是靠得住的,喬毓並不瞞,微微蹙著眉,道:“好像從前來過似的——見到玄武門時,也有這種覺。”
立夏悄悄同白換一個,心中都覺不安,正待說句什麽遮掩過去,卻見喬毓目複雜,有些躊躇的道:“其實,我回家之前,曾經遇見一個幫我帶路的好心人,他說他是朱虛侯。也不知怎麽,我見了他,心裏怪怪的,總覺得很難過……”
立夏與白微微變,喬毓心緒沉鬱,竟未察覺,隻繼續道:“歸家之後,我原本想再去見見他的,隻是師出無名,再則,又值國喪,原以為端午那日他會去的,哪知竟沒見到。”
立夏了幾,想要說句什麽,臨到邊兒,卻又咽下去了。
喬毓抬頭看,疑道:“那位朱虛侯,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立夏一時無言,白也不知應當如何開口,正想著該如何應答時,卻見不遠有幾個宮人前來傳話,見了喬毓之後,屈膝見禮道:“來者可是秦國夫人?”
喬毓上下打量一眼,道:“是。”
傳話的宮人瞧見喬毓,眉宇間有難掩的詫異之,顯然也對容貌與明德皇後相像一事頗覺吃驚,略頓了頓,方才道:“皇太後與唐貴太妃、荊王妃在前觀景,請秦國夫人前去一敘。”
皇太後與唐貴太妃、荊王妃請前去一敘?
這不是給黃鼠狼拜年嗎?
隻是份擺在這兒,過而不見倒不合適。
喬毓順著那幾個宮人來的方向去看,卻隻見亭臺高聳,翠竹連綿,輕紗之後人影兒約,看不真切。
也不怵,自白手中接過團扇,施施然道:“前邊兒帶路。”
……
章太後端坐高臺,垂眼瞧著那郎越走越近,麵容自然也看得越來越清楚,不知不覺間,眉頭便蹙的了。
來人這副麵孔,真是跟記憶裏的喬妍一模一樣,都是這麽的人厭惡!
章太後麵憎惡,唐貴太妃何嚐不是目森然,連荊王妃的神,也不是很好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唐家是太上皇的心腹,與喬家自然是生死大仇,明德皇後在時,正眼都不瞧,還幾次三番的辱,現下見了明德皇後的妹妹,怎麽會有好臉?
更不必說這喬四娘先是打了南安侯府的臉,後腳又殺了南安侯府的人。
那可是的親弟弟,也是阿姨後半生的指!
有這麽一個人在外邊兒梗著,章太後與唐貴太妃再看彼此,都覺得順眼了些,四目相對之後,默契的換了一個眼神。
喬毓順著臺階上去,便見此地勢頗高,自上而下遠,景致頗佳,連帶著心緒似乎都好了。
引路的宮人近前幾步,恭聲回稟:“太後娘娘,貴太妃,荊王妃,秦國夫人到了。”
喬毓便隔著帷幔,行了半禮,道:“臣請皇太後、貴太妃安。”
章太後坐在上首,隔著輕紗,目上下打量著,卻沒有起的意思。
而唐貴太妃與荊王妃,就更沒有主相幫的好心腸了。
若換別人,不上不下的梗在這兒,不定有多難呢,但換喬毓,就什麽都不怕了。
又不是柿子,怎麽可能由著別人?
中既然沒人做聲,喬毓就自己起來了,團扇在領路宮人腦門兒上一拍,橫眉立目道:“你竟敢假傳懿旨?簡直罪該萬死!”
“奴婢不敢!”
無論在什麽時候,假傳旨意都是重罪,那宮人麵一變,忙跪地道:“奴婢的確是了太後娘難吩咐,前去傳召……”
“人呢?”喬毓左顧右盼道:“我怎麽沒看見?”
那宮人眼淚都出來了,目下意識往亭去看,卻隻是垂淚,不敢開口。
白冷哼道:“難道皇太後與唐貴太妃生了翅膀,會飛不?說不見就不見了?”
是跟隨明德皇後多年的舊人,正經的從五品,宮人見了,如何不怕,隻是另一頭是皇太後,卻不敢多了。
“算了,也怪可憐的,”喬毓笑著說了白一句,道:“既是誤會,那咱們走吧。”說著,便要離開。
章太後人在亭,見事鬧這樣,心下已經有了三分怒氣,可若是再不說話,那小賤人就要走了,後邊兒的計劃不也要泡湯?
重重咳了一聲,忍怒道:“哀家在這兒,喬氏,你進來吧。”
“原來太後娘娘在啊,怎麽不說話呢。”喬毓回過去,語氣驚奇:“沒聽說您是個啞啊。”
章太後:“……”
章太後隻覺一火氣直衝心肺,目驚怒,想要斥責幾句,腦海中卻不自覺回想起當年喬妍給予的影來。
略微頓了頓,自己的緒平複下來,方才道:“進來!”
咦?很沉得住氣嘛。
喬毓心裏念叨一句,臉上卻不顯,白與立夏幫著掀起那幾層輕紗,笑的走了進去。
章太後年紀不輕了,妝飾卻頗隆重,石青的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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