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和江軍正在鑒定科，江軍把從周小若家裡帶回來的那幅畫給了鑒定人員。鑒定科的人都在忙著，從犯罪現場獲取回來的跡、痕跡以及周小若的檢報告都只是初步得出了結論。還需要進一步鑒定才能得出最終的確定結論。

    回來的時候，我們經過王鑫的辦公室，但王鑫不知道去哪裡了。於是我們又火急火燎地跑到了警員辦公室裡，觀看監控錄像的人還都坐在這裡。見我們來，他們有些興地站了起來。

    他們說，周小若案發前幾天，每天下午六點鐘左右，都會有一男一提著一個小箱子去敲周小若家的房門，說著，他們把監控畫面調到了相應的時間去。果然，周小若失蹤的前三天下午六點零一分，一對夫妻模樣的人來到了周小若房間門前。

    從監控攝錄像上看不出他們的年齡，他們挽著手，男人手裡提著一個小箱子。他們邊還跟著一個小孩，對比高，小孩大概也有十幾歲了，讓我關注的是。小孩上穿著的，也是和周小若同一種的校服。

    他們不斷地敲著門，但是都沒有人來開。一名刑警告訴我，這個時間，周生夫婦還沒有回去，但周小若已經回家了，可不知道為什麼。周小若並沒有出來開門。這一男一大概敲了有兩分鐘的門，最後不知道互相說了什麼，就往樓道去了。

    他們去的樓道口，正是沒有電燈的那邊，大概十五秒之後，他們又繞了回來，往另一邊下去了。接下來，刑警又給我們放了周小若失蹤前兩天的監控攝像，這三個人還是會大約在同一個時間來敲周小若家的門，但周小若依舊沒有開門，盡管他是在家中的。

    “這一男一有問題。”江軍立刻斷定道。

    我搖頭：“不一定。先查清楚他們是誰。請周生再走一趟，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來找人的，說不定他們認識。”

    江軍又跑去找周生了，我看看手表，晚上八點多鐘，不知不覺一天就要過去了。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但所有的人都在加班加點。

    很快，江軍又一次把周生找來了。周生回來之後就去了警局休息室照顧周小若的母親去了，他再來的時候，眼眶紅腫，很明顯剛剛才哭過。

    時間不多，我開門見山問監控畫面上的那三個人是誰。周生是近視眼，他瞇著眼睛看了很久，才告訴我們男的是他的哥哥，是他拜托他們一家來給周小若送飯的。

    “送飯？”我問。

    周生點點頭，他告訴我們，周小若失蹤前曾經不經意地埋怨過他們，說每天吃飯吃的晚，影響學習。正值周小若升學的關鍵時期，周生和周小若的母親商量了一下，準備再加幾天班之後，就早點回去陪周小若，所以他就拜托他的哥哥先給周小若送幾天的飯，免得周小若再埋怨。

    可是周小若就是不開門，送了三天，周生還是決定提早結束加班，回家去陪周小若。但是那天晚上回到家，周小若就已經不見了。

    “周小若和你的哥哥一家關系不好嗎？”我問。

    周生否認了。周生的哥哥周，和他們住在一個小區裡，據周生說，他們兩家關系一直很好，周小若周末的時候也會跑到他們家去玩。問完話，周生就下去了。

    “這麼聽來，好像又沒什麼問題。”江軍有些喪氣，他好不容易發現了比較可疑的人，但他沒想到竟然是周生的哥哥一家，而且還是周生請求他們去給周小若送飯的。

    我讓江軍去把周一家請來，江軍疑，我反問他，就住一個小區，送飯需要連續三天一家三口去送嗎。江軍反應過來，立刻讓人去找周了。

    與此同時，出去盤查的三個小隊回來了。他們在小區外和世華中學附近盤查了好幾個小時，那裡人來人往，本沒有人注意到周小若當天是否有經過，世華中學的保安通過查探監控攝像頭，也沒有發現周小若失蹤當晚回過學校。盡來長扛。

    而發現周小若的那個山坡，更是一個人都沒有，他們想詢問都找不到人。

    了解了大致的況，我們回到了王鑫的辦公室，王鑫已經回來了，他正坐在辦公桌前，低頭寫著什麼。江軍了王鑫一聲，王鑫立刻拿書蓋住了他寫的字。我和許伊互相看對視一眼，都覺得王鑫好像有什麼事瞞著江軍。

    王鑫笑呵呵地站了起來，江軍問他剛剛去哪裡了，王鑫說總隊臨時喊他開會去了。

    江軍還來不及細問，王鑫就把他打發出去了，說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對我說。江軍看了我一眼，聽話地走了出去。

    待辦公室的門關上之後，王鑫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這和他之前淡定的表現有些相悖。

    “王隊長，你在寫什麼？”我問。

    王鑫走到桌前，拿起了被他在書下的一頁信箋紙，上面用鋼筆龍飛舞地寫了一段字，而這段字的標題是四個字：辭職申請。

    我皺眉頭：“王隊長，你真覺得我破不了這案子，所以連辭職信都提前寫好了？”

    王鑫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告訴我，總隊又給他力了，一天已過，距離王鑫“軍令狀”的期限只剩六天時間。王鑫說到這裡，從兜裡掏出了一包煙，是新的，沒有開過。他打開煙盒，從裡面掏出兩煙，遞給了我一。

    我接過煙，他又親自給我點了火，我注意到，連打火機都是新的。

    王鑫又點燃了自己裡叼著的那，深吸一口之後，王鑫往後踉蹌了一步，但他還是扶住桌子站穩了。

    “這玩意兒，我戒了十多年了，太久沒上，一頭就犯暈。”王鑫自嘲地笑道。

    王鑫話裡有話，我聽出來了，但我也不問，安靜地著煙，我知道他一定會再開口。許伊就坐在一邊，煙味很快充斥了整個辦公室，一煙完，王鑫果然再度開口了，他把煙掐滅。

    “李教授真是耐得住子，年輕人中很有你這樣的人了。”王鑫也不再拐彎抹角了，他繼續對我說道：“李教授，很多事，就像這煙癮一樣，埋藏了很久，但一旦被發現，一發不可收拾。”

    “王隊長，請你原諒我不會說話，我不喜歡有人跟在邊，你和江軍的事，其實跟我並沒有任何關系。而且，就算他跟在我邊，該發現的，他總有一天也會發現。”我再一次拒絕了王鑫的請求。

    王鑫又晃了晃他手裡的辭職信，回答了我問的前一個問題。他說不管案子能不能破，他都會辭職。是他把江軍帶上警察這條道路的，他原本想著江軍當上警察，或許能替江軍的父親贖贖罪。

    王鑫說他已經沒有辦法繼續在這條路上走下去了，他要辭職，但又不想讓江軍知道。

    “走不下去？”我不解王鑫說的話，很多刑警花了一輩子的時間，都走不到王鑫的這個位置上來，但他卻告訴我，他走不下去了。

    王鑫不願意說理由，他再次懇求我能讓江軍跟在我邊。再開口拒絕，王鑫突然說了一句讓我的心髒都劇烈跳起來的話。

    “你那沒破的案子，或許需要江軍。”王鑫說道。

    我瞇起雙眼，這麼多年來，我介的案子，沒有破甚至連一點線索的案子，只有330案了，他說的，難道是330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