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坐吧。”常頌擡頭看著進來的兩人,擺手示意道。
衛樵與傅明正對視一眼,依言在他兩邊坐下。這裡是常頌府上的客廳,這也是常頌代理閣首輔的第二天。
如今朝堂上經過清洗,剩下的幾大勢力,首推傅家,然後便是如今的常頌,他與衛樵武徒算是合流了,勢力橫貫軍政兩屆,其次又有高崎李元芳湯延鄭王等人,勢力看似錯其實也涇渭分明的很。
高崎去了南方,高系算是羣龍無首,不足爲患。李元芳湯延至今還沒有走出家門,也可以不考慮。鄭王勢力倒是有些,但他是宗室,即便在閣也一直被邊緣化,這一點他自己也清楚,因此格外謹慎,他的勢力極其不明朗。
算來算去,朝堂上的勢力,也就是是常傅兩家了。
“你們看看吧。”常頌從桌上拿起一個摺子遞給了傅明正。
傅明正自從進來就一直擰著眉頭,待打開一看,眼神不一凝,滿臉極度吃驚的看了眼常頌,隨即連忙定神,面冷峻的又將摺子遞給了衛樵。
衛樵看著傅明正的神,不聲的打開摺子,待一看臉也是猛然一變
常頌也不給兩人說話的機會,又遞過一個摺子,道:“再看看這個。”
這次是先遞給衛樵的,衛樵將震的心神按下,打開掃了眼,眼神凝肅,隨即又遞給了傅明正。傅明正結果看了一眼,也皺了皺眉,低著頭沉不語。
第二封是北方的,武徒與匈奴人戰,匈奴人猛攻一晝夜,各有損傷,龍巖關看似穩如磐石卻也搖搖墜。因爲這個關口是獨立的,一旦匈奴人饒過龍巖關便可直撲大齊北方腹地,以匈奴人騎兵的速度,十日便可抵達金陵城下,所以龍巖關一直有預備兵留下不曾用,以防萬一。
而第一封則是晉王準備稱帝,要下旨周尚德爲太子的消息。儘管這是晉王出的口風,只是爲了試探各方反應,但還是讓衛樵傅明正臉劇變。
一旦晉王稱帝,那與朝廷與文正皇帝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再也沒有迴轉的餘地
常頌手裡還有第三封,卻沒有遞給兩人,只是道:“司馬長在南方大開殺戒,江南百的聯名彈劾奏章。”
兩人微微皺眉,點頭,武清寧沒有南下由司馬長代替,司馬長是個儒將不假,但殺人的時候也從不手,想來江南現在肯定是用了重典,嚇怕了某些人了。
常頌看了兩人一眼,道“說說吧,現在該怎麼辦?”
本來今天他打算召集鄭王傅明正方倉幾個閣老重臣的,但是臨了卻莫名其妙的將衛樵給喊了過來。
但三人相聚後,誰也沒有提這個問題,默然無聲的接了這件事,不假思索的開始辨析著這三道摺子。
第三道倒是可以忽略,以司馬長與高崎的手段,平江南只是時間的問題。至於第一道第二道卻是最爲關鍵,晉王稱帝將會引起無法估量的後果,匈奴人一旦繞道和可能會跟晉王同流,一旦金陵城下多了匈奴這二十萬的騎兵,即便西北的二十萬勤王兵趕到也沒用。
傅明正擡頭看了衛樵一眼,沉著向常頌,猶豫著道:“是不是可以讓武帥分一些人南下?”
常頌一聽,便微微皺眉,陷沉思。分一些人,自然不會是明正大的,可是要欺騙過匈奴人估計很困難,即便騙過了龍巖關恐怕也更加難守。可是如果真的分一些南下,是否能夠在金陵城下兩面夾擊,徹底消除晉王的威脅呢?
這是個很大膽的想法,看似荒謬犯了兵家分兵大忌,但兵勢無常,如果真能一舉解決掉晉王,即便放棄龍巖關也是值得的。何況即便不能剿滅晉王,也能牽扯住晉王,讓金陵危機緩解拖延至西北勤王軍到來。
常頌看著傅明正,道“說說。”
傅明正自然不是魯莽的人,他既然在這個時候提議,恐怕心裡早就有了想法,在常頌看來,這很可能是那‘養病’在家的傅瀝的意思。
傅明正面猶豫之,這更加肯定了常頌心裡的猜測,他輕聲道:“可以先和匈奴人議和。畢竟現在他們也不想打,只要給一些利益,匈奴人會退兵的,待我們平定了晉王,可以後顧無憂的從容應付匈奴人。”
衛樵雙眼微瞇,他也看出來了,這本就不是傅明正的想法,肯定是傅瀝的想法,也只有老持重的傅瀝纔會這麼想,敢這麼做。
但衛樵對這個建議卻不置可否,匈奴人既然起兵了又怎會這麼容易離去,傅明正說的‘一些利益’,恐怕會大的驚人
常頌也皺眉頭,雙目閃爍個不停,這件事如果讓有心人知道,恐怕就算沒做也是他常志通敵賣國了。
他不去想傅瀝的用心,他現在在想這個想法的可行。
常頌也是久經宦海之人,腦子裡瞬間涌過無數想法,面卻越來越遊移不定。
衛樵也看出常頌的猶豫,心裡大約也猜到了他的擔心,匈奴人向來野心不足蛇吞象,這次怒火興兵,恐怖給了再多好他們都會想著如何再大撈一把,不會輕易離開。
衛樵看了眼傅明正,思索著對著常頌道:“這件事關鍵是皇上和武帥的態度。”
常頌神一,隨即皺眉搖頭,沉著道:“以皇上的脾氣斷然不會應承的,這件事要實施,恐怕還是武帥那邊的反應了。”
常頌自然不能剛剛上任就明目張膽的去駁傅瀝的意見,但是他這麼說,也是暗暗表明了態度了。
衛樵若有所思的點頭,傅明正似乎也不同意這種做法,輕輕點頭沒有說話。
常頌又說了幾件事,三人討論了一陣,便散開了。
常頌其實也沒打算跟兩人就此定下調子,實際上的目的也不過是通報一下消息。
隨著日子的漸漸過去,武清寧李惜鸞的兩人肚子漸漸有了反應,兩人的臉上卻呈現出了極其相反的神。李惜鸞俏臉帶笑,充滿了陶醉與幸福。而武清寧似乎覺得自己肚子裡會生出孩子有些奇怪,經常會著小腹俏臉出古怪的表來。
衛樵最近的日子那就悠閒了,沒人找麻煩,也沒人惹事,他上班下班.jpg,準時準點,空出了大把時間。
“走,陪爺我上街去。”一大早,衛樵就對著端著臉盆的香菱道。
香菱大眼睛一亮,當即小手非常麻利的將巾給衛樵擰好送來,然後小臉滿是謹慎的又給衛樵拿來漱口水,勤快的不得了。
衛樵笑了笑,梳洗一番便領著小丫頭出門了。
因爲羽林軍的戒嚴,金陵知道北方消息的人並不多,隨著戒嚴漸漸鬆緩,大街上慢慢的又充滿了人。
兩人俱是興致的逛街,衛樵不時的要買些東西,男都有份,都是給自己未來出生的兒子兒買的。小丫頭也極其高興,各種好吃就沒離開過,小臉依然樂了一朵花。
衛樵一路走來,在小丫頭懷裡塞滿了東西,依舊興致不減,慢悠悠的踱著步子。
小丫頭也大眼睛閃亮,不停的左看看右,一副極其認真爲衛樵找東西模樣。實則衛樵早就發現了,這丫頭是打算著中午在哪家酒樓吃飯。
衛樵也懶得理會,自顧自的走著,隨著越來越多的小玩意手,衛樵心裡充滿了就。
“大人。”
“見過大人。”
“見過衛大人。”
路上不時遇到羽林軍,林軍以及軍巡邏的隊伍,認識衛樵的人紛紛過來打招呼,衛樵也都是笑著詢問一句,然後又笑著離開。
小丫頭跟在衛樵後,著脯仰著小臉,神極其傲然。
衛樵沒好氣的想敲,想想在大街上就算了,任由裝模作樣的小得意。
“大人,大人。”就在兩人逛的高興的時候,司馬盛昌忽然間從後大聲喊傳了過來
衛樵一怔,轉頭目看著騎著馬飛奔過來的司馬盛昌,不微微皺眉。
倒不是因爲在大街上馳馬,而是司馬盛昌如此急躁的神,讓他有了不好的預。
“大人,出事了。”司馬盛昌飛快的跳下馬,急聲衝著衛樵道。
衛樵看了眼香菱,笑著道:“將東西送回去吧,我跟司馬喝酒,晚些時候回去。”
香菱很是懂事的點了點頭,抱著一大堆東西,轉向著駙馬府方向走去。
衛樵看了司馬盛昌一眼,找了家酒樓,要了個沒人的地方,坐了下來,看著早已急不可耐的司馬盛昌,笑著給他倒了杯水,道:“現在說吧。”
司馬盛昌臉一直都是凝重的,他張的皺著眉頭四周看了一眼,然後湊過,近乎在衛樵耳邊低聲音道:“我剛纔得到消息,晉王死了。”
衛樵臉驀然驚悚一變,雙目大睜的盯著司馬盛昌,隨即低聲音沉聲道:“真的?”
衛樵說完,腦海忽然想起了皇帝那天對他說的話‘晉王朕會收拾’,莫非這是皇帝手了?
司馬盛昌似乎完全沒有將衛樵的驚愕放在眼中,又語不驚人死不休道:“是周尚德殺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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