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樵其實並沒有懷疑依韻的話,相反,他相信了。一直沒有面的晉王,卻給他一種非常危險的覺。
而且他也覺到,這魯湖,似乎今天完全就是衝著他來的。
衛樵忽然擡頭看向邱江,笑著道:“對了,你老師現在在哪?”
邱江眼神微變,神慍惱道:“我說,你到底對不對,不對就將玉佩出來,不要耽誤我去收集珍藏。”
衛樵淡淡一笑,道:“這些對子都是你出的?”
邱江眉頭一皺,他覺得衛樵有些胡攪蠻纏了,不耐煩道:“我說,你到底對不對,不對我可要走了。”說著,作勢便去收集桌上的對子。
衛樵笑容不變,形不,並不阻攔。
邱江將三張紙疊在一起,見衛樵並不出聲,擡頭道:“你真的不對?”
衛樵淡然一笑,轉頭看向韓元,道:“韓兄,你們怎麼會想到在這裡對對子?小島雖然不大,但這裡偏僻靠水,應該不是個對對子的好地纔是?”
韓元一愣,看了眼邱江,湊近低聲道:“邱江忽然找到我,是要跟我比鬥,那麼多人,他說話又尖酸刻薄,他我沒法拒絕,只好答應。他又說要找個人林靜的地方,然後就來到了這裡。”
衛樵點頭笑了笑,聲音不大不小,似自言自語道:“蟬鳴林愈靜,鳥鳴山更幽,我想……”
“好詩,好詩句,衛立遠果然不愧是我大齊第一才子!”
衛樵還沒有說完,從不遠的假山旁走出三個人,領頭的中年人一單,緩行漫步間,卻給人一種龍行虎步,猛蛟出海的磅礴如海,諱莫難測的詭異覺。
衛樵當即眉頭一挑,他本想說‘我想找到這個地方的不止你們這些人’,可話還沒說完,這三人就走了出來。而且,他一眼看去,心裡猜到了這個人是誰。
三人很快就走了過來,徑直走到衛樵幾人前。
中年人高壯,濃眉大眼,雙目大而炯爍,脣厚實,走間,步伐沉穩,揮手起風。
衛樵心裡一凜,這個人的覺,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怕。
中年人一臉笑容的看著衛樵笑道“想必你也猜到我的份了吧?”他本神狂,臉角寬大,但說話卻沒有那種磅礴大氣,豪邁狂,反而更像一個書生,漫言細語,神華斂,氣質儒雅。
“衛樵見過晉王殿下。”衛樵抱拳躬道。
沒錯,這個人就是晉王,當年的大齊太子,如今的晉王!
“見過晉王殿下。”武清寧依韻也輕輕躬。
晉王笑著點了點頭,看向兩,道:“兩位世侄也在,如今偶遇,不在朝堂,我伯父就好。”
武清寧清清麗麗,沒有說話。
依韻微微躬,輕聲笑道:“侄哪敢。”
依韻雖然沒伯父,但卻自稱了侄。
晉王一聽,頓時呵呵一笑,看著依韻一臉滿意笑容道:“依韻侄氣質淑筠,聰慧端莊,將來不知便宜哪個小子。可惜伯父的幾個兒子,要麼家要麼太小,不然拼著老臉不要也要跟傅老頭鬥一番,將你討回去做兒媳。”
依韻俏臉微紅,抿輕笑的退後了一步。
晉王一見,又滿意的笑了笑,轉向武清寧,笑著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清寧侄在外遊玩,就是不知武徒那老傢伙現在是什麼滋味,想來表一定很有趣,哈哈……”
武清寧俏目眨了眨,脆聲道:“父親沒有關我。”
金陵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武徒是多麼寶貝他兒,都盛傳他關著兒不讓出來,生怕有什麼意外。自然,這些都是坊間傳聞,實際上,武清寧爲破曉將軍,並不是靠武徒關係掙來的。
晉王也深知武清寧的姓子,笑著點了點頭,轉向衛樵道:“立遠,那塊賜金牌可帶在上?”
衛樵一愣,驀然一繃,眼神瞬間警惕起來。他完全沒想到,晉王一上來就問這件事。這塊金牌,他一直猜測晉王並不知道,沒想到晉王竟然知道!
晉王看著衛樵看似不變的神,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笑呵呵道:“你可是想問我爲什麼會知道?呵呵,這塊金牌其實第一天到你手裡我就知道了。在金陵,能瞞過我的事很。”
這種話別人說犯忌諱,但晉王卻說得從容自然,毫無顧忌。而且,還有一令人信服的自信在其中。
衛樵心裡一,瞬間恍然,的確,這塊金牌在他手裡或許很有用,但是對晉王來說,實際上就是個肋。用也沒法用,丟了又可惜。
衛樵悄悄吐了口氣,這晉王給他的力實在不小。衛樵彎,在衆人目炯炯的詫異中,衛樵捲起腳,解開捆綁著的子,然後從裡面出金牌,然後從容自如的遞給晉王。
自從他知道這塊金牌相當於隨時隨地的免死金牌後,他一直帶在上。
而邊上的衆人,眼神立時就變了。不人都認得,這可是金牌啊,大齊獨一無二,太子登基的憑證,要傳遞給下一代太子的。竟然被衛樵塞了子裡,雖然隔的遠遠的,但衆人似乎還是聞到了那金牌上散發出的臭味,而且除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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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神不變的接了過來,然後一隻手在上面拭著,神出慨悵惘之。
衆人看著晉王的作,從容的氣度,心裡一陣折服。
晉王出神了一陣,很快恢復過來,看著前的衛樵笑著道:“我很小的時候,父皇就將這塊金牌賜給了我,告訴我這裡面藏有大。我當時很喜歡聽藏寶圖的故事,就認爲裡面藏有藏寶圖。我的躲到沒人的地方,用牙咬咬不,不敢用火燒,怕燒壞藏寶圖,就改用錘子敲,結果這裡被我敲下了一塊,爲此母后罰我在太祖靈位前跪了一夜。實際上,我跪著的時候,還在想著如何從金牌里弄出藏寶圖,哈哈……”
邊上的衆人一聽,心裡好似被什麼了一般,看向晉王的眼神俱是不太一樣。
‘不愧是晉王殿下,單是這氣度就讓人折服……’
‘聽說當年晉王是太子,被當今皇帝篡了位,現在看來果然是真的……’
‘晉王果然有王者風範,聽聞當今皇帝不是很好……’
衆人看著晉王,心裡各種念頭閃過。
衛樵也不得不承認,晉王從出場到現在,所作所爲,無論是氣度還是舉止,都讓人忍不住的折服,親近。
“呵呵,人老了,容易懷舊。”晉王將金牌給衛樵遞了過來,笑著道:“有這塊金牌在手,你只要不是犯叛國欺君之罪,皆可赦免。而且這塊金牌事關皇家榮耀,如果有人敢對你不利,就要先考慮能否承得住皇室與閣的怒火,這可是天下獨一無二的保命符。”
晉王這一番解釋,讓本來就眼紅的衆人,愈發的的熾熱,但旋即心裡又苦笑。這塊金牌世上只有兩塊,另一塊在宮裡,也就是說衛樵這一塊是獨一無二的。但是,這塊金牌不能搶不能,只能眼看著乾著急,一點用都沒有。
衛樵看了晉王一眼,不知道他這句近乎多餘的解釋是故意還是無意,接過金牌淡然一笑,躬道:“多謝晉王殿下解。”
晉王擺了擺手,笑著道:“今天啊,我沒去參加廷議,魯湖見我百無聊賴,便提議來參加這個詩會。想當年我咳咳,我主要是想見見立遠,那首《怒髮衝冠》讓我久久不能平靜,每當看到這首詩,我就會想起當年在塞外與匈奴大戰的景,當真是豪氣沖天,氣霄幹雲,讓人熱澎湃,不能自己!”
衛樵瞥了眼晉王後的兩人,一個手持利劍,一箇中年書生。
衛樵在中年書生臉上打量一番,只見他臉白淨,眉目如劍,神冷傲,氣宇不凡。
——魯湖。
衛樵又微微躬道“殿下誇獎,衛樵實不敢當。”
這晉王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如沐春風,可衛樵卻心底發寒,背後發涼。
“呵呵,立遠你不用謙虛”晉王在一邊的石凳上坐了下來,道:“哎,我這一水就疼。對了立遠,待會兒早點回去,我估著,廷議一結束,聖旨就會進衛府。這次你捐獻了八十萬兩銀子,宗室那邊估計至會給你個男爵,但同時你又要迎娶清寧公主,這爵位肯定是要提一提,是哪一等我暫且也不知,不過總之不會太低就是。”
衛樵神不變,笑著道:“多謝晉王殿下,到時候喜酒一定不了殿下。”
雖然上這麼說,但衛樵卻知道,宮已經傳出風聲,要建立一個機構管理宗室子弟,而晉王很可能會爲這個機構的掌舵。
也就是說,對於皇帝與首輔的聯合算計,晉王並不是毫無反手之力。這宗室機構的建立,或許就是皇帝與晉王妥協換的一部分。那傅閣老那邊會用什麼做換?要付出哪一塊地盤?
衛樵想了想便放棄了,這些不是他擔心的,雖然史臺也是傅閣老的地盤,但他只是史中丞,這些不是他應該去考慮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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