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們！」王瑟見裴融和檀悠悠要走，凄聲慘：「向，悠悠，求你們給我一個機會！」

裴融無於衷，眼角餘也未曾給到，只鬆開檀悠悠的手，微笑道：「那你往裡去，我往外去，不要太累。」

檀悠悠也笑：「好！」

王瑟將手抓住襟，絕地道：「向，求求你看在過去的分上，救救我！救救潤兒！」

檀悠悠對這個人的死活沒有半分覺，但是聽提及孩子，便是一頓。

不過這麼一點點細微變化，就被王瑟捕捉到，衝過去，抓住檀悠悠的手，淚流滿面：「你也是做娘的，知道慈母心腸，最是捨不得孩子吃苦罪丟命，是不是？」

「你放開！」裴融立刻衝過來試圖將二人分開，眼神兇狠防範，充滿厭惡，彷彿王瑟是什麼洪水猛。

王瑟被裴融的目灼傷，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待，於是心碎泥，嫉恨加，抖著冷笑言。

檀悠悠笑著擋住裴融：「夫君且去前頭待客好了，這裡給我來置。」

裴融摻和進來容易引起流言，不如獨自置更妥當。今日人多事多，更是萱萱的好日子，不想被這麼一粒噁心的耗子屎弄髒了湯。

裴融不放心：「心腸惡毒……」

檀悠悠在他耳邊輕笑：「我力大如牛，一力降十會。放心吧，叔祖母們都在裡頭呢，我一嚷嚷就都出來了。我賭不敢。快去，別沾上髒東西。」

裴融這才警告地瞪了王瑟一眼，轉離開。

王瑟控制不住地抖，臉蒼白如鬼，忍了又忍，凄涼地道：「看看今日，想想從前，彷彿做夢一般。悠悠，求你發發慈悲，救救我的孩子。我落到這一步算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可孩子是無辜的，你心腸好，不會見死不救的，對不對？」

「我心腸好就活該被你欺負？」檀悠悠笑了起來：「二皇子妃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事到臨頭才提善，早前害我之時，怎麼忘了自個兒也是當娘的呢？虧是我福大命大，否則只怕墳頭的草都有皇子妃這麼高了吧？」

王瑟沒料到檀悠悠竟會拒絕自己，先是愣一愣，隨即繼續哀求：「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只是嫉妒。我忍不住……我……我……」

掩著臉小聲哭了起來：「我一直都好羨慕嫉妒你，若非世事弄人，今日站在這裡待客的人本該是我……」

「嘔……」檀悠悠捂著做了個想吐的姿勢，再將手在面前搧了又搧：「好臭！誰這麼不懂規矩，居然當眾放了個臭屁，臭氣衝天。」

「……」王瑟憤恨地瞪視著檀悠悠，眼裡閃過一冷：「看來，你是不肯幫我了？」

檀悠悠微笑：「請皇子妃有點自知之明，你又不是金子。」

「什麼意思？」王瑟皺起眉頭。

「人見人呀。」檀悠悠笑呵呵地往屋裡走，大聲招呼下人：「快來人，伺候皇子妃去更，吃多撐著啦。」

「站住！」王瑟咬著牙低聲威脅：「看來你忘了自己頭上的疤怎麼來的……信不信我去揭發安樂侯！咱們來個魚死網破！」

「什麼七八糟的，快去快去，要不要我幫你安排馬車呀？」檀悠悠心裡明白得很，又不是沒混過社會的小白，這些利弊早就分析過了。

知業已死，還是被二皇子親自殺死的。死無對證的事，哪有那麼容易揭發？

王瑟之所以能夠活下來，靠的還是王大學士的面子和規矩，一旦自己打破這規矩，不要臉面，真是活不過半日。

沒有公主命，偏偏得了公主病，而且病得還不輕，可悲可笑。

王瑟面慘白，抖如風中落葉，檀悠悠轉走開：「真要為孩子好，就多積點德吧！」

「你不是我，怎知我難！」王瑟喊了一聲，吐出一口鮮。

檀悠悠沒回頭，迎上聞聲而來的姣姣，笑道：「乖乖坐著吃飯，別出去晃。」

姣姣不幹，指著門外道：「那個壞人糾纏不休，我去臊臊！」

檀悠悠拎著小丫頭的領往裡走：「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

姣姣蹬著小短，不服氣：「我不是小孩子！我是姑姑！」

檀悠悠被逗笑了：「是，你是姑姑，了不起的姑姑！」

二人重席間，談笑自若，無人關注王瑟的去留，亦無人問起。過氣失寵又不會做人，不值得多花心思。

檀悠悠招呼一圈客人回來，聽說王瑟已經走了，並不放在心上，把又睡醒一覺的胖姑娘抱出來給大家看。

胖萱萱睜著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四張，人一逗就笑，笑得特別誇張，小鼻子皺一團，還是那麼大……

檀悠悠之嫌之：「好大，像爹。」

小郭夫人把孩子接過去：「什麼呀！小孩子都這樣的啦，還沒出牙齒呢，且我看像你更多。」

檀悠悠不服氣：「好看的地方都隨我，不好看的都隨爹。」

壽王妃慢悠悠地道：「是，向長得丑，全京城的男兒他最丑。」

檀悠悠又不幹了：「叔祖母逗我們玩兒呢，萱萱爹才不醜。」為了證明說的真話，還拉上姣姣作證：「是吧？」

姣姣老氣橫秋地道：「我可不知道你們夫妻的事。」

眾人哄堂大笑，檀悠悠也跟著樂，氣氛進高。

王瑟這段曲，仿若塵埃落海里，未起波瀾。

是夜，送走客人，一家子俱是累得不行，卻也十分開心，聚在一起各自說今天遇到的事。

檀至錦是高興認識了許多人，表示裴融的朋友有幾位頗有才學，談之後讓他茅塞頓開，益匪淺。

檀如意則是繪聲繪地描述何氏的作為，以及是怎麼對付的。

眾人免不了替擔心，梅姨娘憂慮地道：「這人沒臉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三小姐要想清楚才好。」

檀如意低下頭小聲道：「謝謝姨娘關心我，我和壽王妃說了，看他如何置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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