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融當然沒能吃完那隻白水煮。
雖然他用盡全力,還是吃得幾作嘔,又難吃,數量又多,怎麼可能吃得完呢?
但是檀悠悠使勁給他鼓掌:「夫君加把勁兒啊,只剩兩條一隻翅膀半邊子啦!」
「夫君再努力一下,還剩半隻,這樣好了,頭和脖子、腳什麼的也沒什麼,你就別吃了吧,趕的,快涼了。」
「夫君,我給你夾了哦,這是最後一條了,吃完就只剩翅膀和半拉子咯!」
「真了不起啊!不愧是男人!頂天立地能能屈,能打也能吃!趕的,吃快些,大口些,就快涼了呢~」
裴融艱難地吃啊吃,全冷汗,胃疼肚子脹,頭暈臉酸,好幾次想吐,忍不住翻了白眼,都又強行忍住了。
梅姨娘看不下去,出手制止:「會撐壞的!真是的,一個敢說,一個敢做,是不是傻啊?這麼大的人了。」
檀悠悠撐著下頜笑嘻嘻地道:「姨娘別生氣嘛,俗話說得好,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我願的事,怎麼會是傻呢?這真心真意。對吧?夫君?」
裴融艱難點頭,尷尬而可憐地朝梅姨娘苦笑,表示不是他不肯接的好意,而是形勢人,不得不如此。
梅姨娘直接讓人把飯菜收走,嚴肅地說檀悠悠:「就算要吵架要生氣,也不能開這種玩笑。弄壞可不是好玩的。我寧願你們好好吵架。」
檀悠悠也不生氣,笑瞇瞇地道:「好,我聽姨娘的。」
裴融趕道:「姨娘,只要悠悠高興,我願意吃苦罪。」
檀悠悠不滿:「夫君這話說得,我是讓你吃好吃的,燉多養人啊,怎麼會是讓你吃苦罪呢?」
裴融沉默片刻,目堅定地道:「姨娘,悠悠是為了我好。」
「姑爺,你這幾天,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和人?」梅姨娘震驚極了,只覺得裴融大概是被什麼附了,如此表現簡直匪夷所思,完全變了個人。
裴融沒懂梅姨娘的思路,很認真地道:「姨娘,我很好,您別擔心。」
梅姨娘看他確實沒哪裡不對,索轉走了,真是的,人家自己樂意,在這中間做什麼?
門關上,室就剩了檀悠悠、裴融和一個呼呼大睡的小嬰兒。
燈溫暖,滿室安寧。
檀悠悠將萱萱放在里側,坦然自若地躺下去,側看著小嬰兒的睡,輕輕拉著小手了又。
生命真奇妙,這是的骨,如此可,如此招人疼。
是這麼看著,就已經疼到骨子裡去了,心口酸酸的脹脹的,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都給出去。
裴融站在床前,默默地看著這母倆,眼眶酸脹,終於,他有了一個家,有了自己的孩子,可以踏踏實實過上安心日子。
「咦,娃娃的手在蛻皮,而且蛻得厲害。」檀悠悠看到萱萱手上的皮屑,由不得著急,心說怕不是沒帶好,染上了什麼真菌皮蘚之類的。
裴融趕靠過去查看。
孩子躺在檀悠悠的里側,他要查看孩子,勢必從檀悠悠上俯過去,行之間,難免近接。
檀悠悠並不臭,反倒散發著淡淡的香味兒,還有一點點薔薇花的馨香,上的,暖暖的……於是裴融還沒到孩子,心就控制不住地狂跳一氣,彷彿回到了剛那會兒。
「嘭嘭嘭……」心臟跳得厲害,裴融自己都能聽見聲音,他小心翼翼地看檀悠悠,就怕被一掌搧開。
但是檀悠悠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小作,一心一意只在孩子上:「這裡也有,這裡也有,這幾天都是娘給洗澡麼?用的盆和帕子是不是新的?娘沒有混用吧?」
「都是新的,沒有混用。姨娘細心著呢,每次孩子洗澡都在旁邊守著,盆和帕子都要用滾水燙過。娘平時也有柳枝和蓮枝看著,這倆丫頭比你還細緻,哪裡容得混用孩子的?」
裴融回答著檀悠悠的話,為自己這麼悉況而驕傲。
檀悠悠果然讚許地看了他一眼,誇道:「不錯,難怪姨娘誇你,確實上心的,不是一問三不知。」
「悠悠……」裴融激了,趕趁機表白:「我……呃……」
一個飽嗝突如其來,強行中斷了他的表白,他不得不尷尬地走出去,悄無聲息地打完飽嗝再進屋。
吃得太多了……
「你還好吧?」檀悠悠總算髮了慈悲:「讓柳枝給你拿消食丸,我的箱子里有,好使的。」
「我沒事,一會兒就好。」裴融備鼓舞,準備再接再厲:「悠悠,其實我……呃……」
飽嗝再次來襲,他不得不再次忍著跑出去,再次悄無聲息地打完嗝,自覺應該不會再出醜了,便將袍子發簪仔仔細細整理一番,意氣風發準備再進屋再表白。
然而檀悠悠已經了柳枝和娘:「你們都來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柳枝等人就在隔壁廂房,聽到呼喚立刻傾巢出,頃刻間就把床和檀悠悠母二人圍得嚴嚴實實。
裴融完全被排在外,只能遠遠看著檀悠悠母二人發怔。
娘有經驗,笑道:「別急,這不是什麼皮蘚,小孩子都會蛻皮的,您想啊,在娘胎裡頭羊水泡著,那皮又又薄,出來以後可不是要換一層皮麼?還有那小蛇小貓長大,不也會換蛻皮?這是長大啦!」
「原來如此。」檀悠悠放了心,笑道:「沒事了,你們回去吧。」
裴融正高興呢,又聽檀悠悠道:「柳枝留下來。」
於是兩條濃眉不自又皺了起來,還是不想和他獨……怎樣才能讓消氣呢?
卻聽檀悠悠吩咐柳枝:「你去打開我放葯的箱子,拿兩丸消食丸給夫君服用。」
「是。」柳枝笑瞇瞇地行了個禮,給裴融使個眼,讓他好好表現。
裴融神嚴肅,負手而立,假裝沒看到丫頭的暗示,他還是那個威嚴的一家之主。
等到門關上,立刻一溜煙跑到床前,拉著檀悠悠的手輕聲道:「悠悠,你不生我氣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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