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落山之前，檀悠悠終於掙扎著走出了壽王府。

柳枝心疼地扶著，小聲道：「哎呀，小姐真是辛苦了，回家以後奴婢伺候您啊，給您按一按一，好不好？」

檀悠悠無恥地掛在柳枝又香又的上，聲氣地哼哼：「好，一定要多按會兒。」

就知道，壽王妃這種統治階級沒那麼單純！果然都是走一步算十步的。什麼喜歡，介紹和姣姣認識做玩伴，都是鬼扯！真實目的就是讓替們勞，教養那個力旺盛、不肯讀書的野丫頭！

唉，真的太難了！

世子妃的原話是這樣說的，姣姣什麼都好，就是不讀書，家裡給請了好幾個啟蒙先生，都被給弄哭了。

請注意，是弄哭了，不拘男。

男先生是被折騰得累睡著了被剪鬍子，或是用胭脂在臉上坨了三坨，額頭一坨，兩邊臉上各一坨，再或者就是用眉黛在臉上畫圈圈，關鍵人還不知道，走出去晃了半天才發現，於是悲憤絕，甩袖而去。

即便壽王親自出馬挽留都沒留住。

先生是被剪了頭髮，或是信心滿滿教讀書的時候，突然被個炮仗丟過去炸了之後嚇哭或氣哭，然後就覺著這小縣主是個混球，無論許諾什麼都不肯留下來。

世子妃苦地道：「我一把年紀才生了這丫頭，生的時候半隻腳踏進鬼門關，好不容易活過來，卻是個孽障！尋常人家做睜眼瞎也就罷了，但我們這種人家，只要能想辦法總是要儘力的。我知道是為難你了，但這丫頭和你投緣啊，對不對？所以你怎麼都不能推辭。」

檀悠悠掙扎著挪到馬車前，知業趕過來放下腳凳，恭敬地道：「，之前公子來看過，下仆告訴他您很好。」

「你們有沒有用過飯啊？」檀悠悠原計劃是送了東西就走的，沒想到被留到現在才回家，裴坑坑怕是見久不歸家，以為又闖禍或是被人給吃了。知業和車夫從早到晚一直守在外頭，也不曉得壽王府的人有沒有招呼他們吃飯。

知業喜滋滋地道：「吃過了。王府管事親自陪同我們用的飯。這都是您的面子。」

「那就好。」檀悠悠掙扎著爬上馬車，徹底癱倒在座位上。柳枝趕跟上幫這裡，那裡。

走到半路，檀悠悠才算緩了過來，虛張聲勢地道：「我將來要是生了這麼個小丫頭，我不把收拾得哭爹娘，我就不姓檀！」

柳枝小聲道：「您本來就不姓檀嘛，您是裴檀氏。」

「不許在我面前提某某氏！」檀悠悠翻個，亮出小肚子：「幫我，有沒有一點？」

柳枝了兩把，很認真地道：「沒有。」

檀悠悠氣得：「我這麼辛苦，為什麼不瘦！」

「你這麼能吃，為什麼沒胖豬！」男聲響起，卻是裴融騎著馬走在車外，隔著車窗嘲諷。

「夫君來接我嗎？」檀悠悠著窗子沖裴融笑，然後又哼哼：「我太可憐了，這麼熱的天，在外面奔波整日，不但得不到夫君憐惜，還要被你嘲笑諷罵。天底下沒有比我更可憐的人了。」

裴融看一眼，說道：「我現在還沒吃飯。」

檀悠悠暴躁地道：「家裡沒有廚子嗎？夫君這是要等我回家做好飯親自端到你面前，你才肯吃？」

好的不學學壞的，看把他慣的！斷手融變本加厲為癱瘓融了。

裴融毫不懼檀悠悠的暴躁之火，鎮定自若：「若你願意，也可。」

長隨小五連忙解釋：「，不是這樣的啦！公子一直在這附近等著您呢！可擔心您了。」

「哦……」檀悠悠一下頭髮，沒什麼誠意地道：「夫君辛苦了。」

裴融一本正經地回答：「娘子也辛苦了。」

「……」檀悠悠看著男人一本正經的樣子，想起自己即將開始的家教生涯，哀嚎一聲躺回去，不想活了啦！原定的討好壽王妃的劇本不是這麼寫的！

裴融不聲地替放好車簾，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專心專意把人護送回家。

檀悠悠賴在車上不肯下來，有氣無力地道：「夫君，我累癱了，你背我。」

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面，裴融肯定不會答應這個要求，於是微紅了臉，左看看右看看，低聲呵斥：「胡鬧！趕下來。你要實在不了，我讓鮑家的背你進去。」

「沒良心的。」檀悠悠低罵一聲，掙扎著下了馬車，靠在柳枝和蓮枝上哼哼哼：「還是你倆靠得住啊。」

裴融板著臉看向天空，假裝面前這人不是他老婆。

下人們早已習以為常，各自散開各干各的，唯有知業立在車旁，神分外複雜。

檀悠悠肯定不會再去給廚房給裴融做飯吃，洗洗涮涮之後就癱在榻上倆丫頭的馬殺，等到裴融吃好飯回來，已經睡著了。

裴融也不，先去盥洗完畢，把門窗關好，這才俯把抱起放在床上，再低下頭去深嗅一口，香甜香加蘭花香，是真的很好聞。

檀悠悠翻個，小聲嘟囔：「老實些！別以為我好惹，我大掌招呼你的胖屁！」

裴融側耳靜聽，聽明白了，不由微微一笑，隨手從床頭拿起一封信拆開了，對著燈仔細地看。

是壽王世子親筆寫給他的，鄭重邀請檀悠悠做姣姣縣主的啟蒙先生，語氣很是謙和誠懇，表示每天都會派車馬接送，平時有束脩，四時八節也有專給先生的供奉，問他是否同意。

按理說，這是天大的面子，也是很難得的機會，在從前他孤一人時，壽王府絕不肯這樣對他示好。這都是檀悠悠給他帶來的機會。

裴融收起信件，洗乾淨手，這才吹滅了燈在檀悠悠邊輕輕躺下。

檀悠悠睡得死沉，直到被裴融吵醒。

迷迷瞪瞪瞇著眼看，晨微曦，男人的材健有力，鍥而不捨地拱了又拱，像個娃似的。

不習慣有！檀悠悠的瞌睡立時沒了，面紅耳赤地推他：「你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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