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好心？

檀悠悠盯著裴融仔細打量。

直覺裴融不是這樣的人，他能不罵帶著安寶瘋跑就已經很不容易了，還能這麼地關照曬黑的？

「不喜歡就算了。」裴融被看得不自在，沉了臉把匣子搶回去。

「喜歡，喜歡。」檀悠悠趕接過去，自家男人送的，哪怕就是一坨狗屎也要說喜歡，下次他才會繼續送啊，送著送著也許哪天就升級為鮮花了。

裴融這才高興，很認真地叮囑：「早晚各服一粒，飯後清水送服，連服一月方才有效。」

「好好好。」檀悠悠照單全收，把匣子珍而重之地放在妝臺上，轉頭看著裴融笑：「等會兒我就用。」

裴融滿意點頭，自去盥洗。

等到晚間歇息，裴融走進臥房，見檀悠悠躺在躺椅上一不，以為睡著了，便上前喚去床上安睡，卻見檀悠悠頂著一張褐的臉，沖著他眨眨眼睛，僵地道：「夫君不用等我，我很快就好。」

裴融皺起眉頭：「你這是在幹什麼？你的臉怎麼了？」

檀悠悠繼續僵著臉道：「我在用夫君特意為我準備的白丸。」

「白丸？」裴融並不認識這東西。

「就是姑爺帶回來給小姐白的那個呀！」柳枝在一旁答疑解，心地拿了一隻嬰兒拳頭大小的玉碗展示：「瞧，把那個藥丸碾碎加上牛，調糊狀，再敷到小姐臉上！為了防止不適，要先在耳後試一試才行。」

「……」裴融沉了臉，沉聲道：「檀悠悠！」

「啊？夫君有事？」檀悠悠坐直子，作洗耳恭聽狀。

裴融看頂著那張褐的臉，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無辜地著自己，想罵又罵不出來，一甩袖子走了。

「怎麼辦？姑爺好像生氣了呢。」柳枝有些害怕。

檀悠悠彈跳起來，直奔凈房，三下五除二把臉洗得乾乾淨淨，再對著鏡子左顧右盼，確認自己的臉沒問題，這才笑瞇瞇地跑回去躺上床。

以為是誰呢，什麼七八糟的東西都往肚子里塞，吃壞了怎麼辦？又沒生病。

柳枝道：「您不去哄姑爺嗎？他不回來怎麼辦？」

「涼拌唄。」檀悠悠最近吃得太飽，只想歇歇。

正說著，就聽見門響，裴融板著臉走進來，站在床前一言不發。

柳枝趕退下，檀悠悠朝裴融招手：「夜深了，夫君還不歇下麼？明日還要早起呢。」

裴融淡淡地道：「讓你吃的葯，為何敷上臉了？」

檀悠悠道：「我是覺得啊，吃下肚去哪有直接敷在臉上效果快呢？對吧？進了肚子，還要通過五臟六腑，脈經絡，等到臉上，藥效只剩不到十分之一……」

裴融聽不得鬼扯，一口吹滅燈躺下了。

過了一會兒，床帳中便傳出檀悠悠討饒的聲音：「夫君輕些，我錯了，錯了啦……」

錯是錯了，改是不改的。

裴融想到這裡，更加用力，稍後還給檀悠悠墊了個枕頭。

第二天早上檀悠悠沒能起來床，裴融倒是神清氣爽，各種溫。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檀悠悠咬著被角，瞅著裴某人的背影牙，說好的誠實端方君子呢？居然也會騙人了，多虧聰明，不然指不定什麼時候肚子里就揣個小包子了。

才不幹！

何況為啥沒孩子就該人吃藥？說不定是男人有問題呢！

傍晚時分，檀悠悠又收到一張帖子，沒名，是用淺紫的花箋寫的，說是明天午時來接，等著別先走。

裴融瞅了一眼，道：「這字寫得真丑，是誰啊？」

「小郭夫人。」檀悠悠捂著笑，開心得不得了，難道是社季到了嗎？一個個都出了。

裴融奇怪了：「又沒名，你怎麼知道是？」

檀悠悠指著花箋下方一團七八糟的墨跡道：「糟鵝掌。宋史家最有名的私房菜是糟鵝掌，我說家為何突然請我呢，原來是小郭夫人的面子。」

「這是鵝掌？」裴融大為震驚，恨不得塗掉重新畫一個。

「這不是鵝掌是什麼？」檀悠悠樂滋滋地把花箋珍而重之地放進匣子里收藏起來，這可是來了京城之後，的第二個朋友呢。

第一個是隔壁潘氏，第二個就是小郭夫人，都是以吃會友。開心！

裴融看到的小作，再看看被隨意扔在妝臺上的葯匣子，莫名有些酸。這才珍視，檀悠悠放他給的葯匣子時，只能做看著珍視。

當天夜裡，裴融又想再接再厲繼續耕耘，才剛靠過去，檀悠悠就捂著肚子哼哼唧唧：「疼，好疼。」

裴融不知是真還是假，但見翻來覆去的，又怕是真的，就張羅著要請大夫。

檀悠悠拉住他的手，小聲哼哼：「別，半夜三更請大夫也麻煩，夫君幫我就好了。」

裴融被纏不過，只好幫，了又，手都了，檀悠悠還沒好，到困意上頭，只求能不再，其他什麼都好說。

等到檀悠悠說好些了，裴融立刻鬆一口氣，躺下去翻個就睡著了，夢都沒做一個。

檀悠悠也舒服得不行，誰會想到有朝一日裴校長會幫肚子呢？反正是沒想到。

次日午後，一輛青幄小車準時停在裴家門前，檀悠悠裝扮一新，喜滋滋往車裡探個頭，看到又胖了一圈的小郭夫人沖著笑，就提著子上了車，回沖裴融揮手：「確實是是小郭夫人，夫君回去吧！」

小郭夫人失笑：「別家都是人送男人出門，你們家怎會是男人送人出門？」

檀悠悠不以為意：「閑著也是閑著。夫君日無所事事，除了讀書教書外，就是偶爾去鋪子里轉一轉，也不賭錢喝酒會友，要是不送我出門，都難得走出大門。」

小郭夫人直嘆氣：「若是其他讀書人知道，當初意氣風發、才氣聞名於京的向公子竟然如此閑適，還不曉得作何想呢。」

檀悠悠道：「好像也沒怎麼樣嘛。」

小郭夫人奇道：「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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